夜空如墨,月圓星稀,繁華的夜市上,千燈萬火,人來人往。
蘇平安聞着牡丹花的淡雅的幽香,随即想到了什麽,對那名賣花的老妪說道:“再來上一朵牡丹花吧。”
說着,又從懷中拿出一兩銀子遞給賣花的老妪。
老妪連忙擺手,不去接蘇平安手中遞來一兩銀子,笑容可掬道:“将軍,老身可不敢再收您銀子,這是您要的牡丹花,請将軍收好。”說着,從滿是鮮花的竹籃中又拿出一支牡丹花來,遞給蘇平安。
蘇平安接過牡丹花,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麽,便拿着兩隻牡丹花穿行在繁華熱鬧的街市上,準備回家給娘子一個小小的驚喜。
雖然蘇府後院花園裏也栽種有牡丹花,但是其意義卻是大不相同的。
蘇平安還是第一次買花送給他的娘子,他本來下意識的隻是要買一朵牡丹花,但是随即想的不能厚此薄彼,讓李穎兒又大吃飛醋,搞得蘇府後院醋氣熏天那就不好了。
他此時此刻身着一襲銀盔銀甲,腰挎青鋒寶劍,手上卻拿着兩朵嬌豔的牡丹花,不免使得街市上的行人爲之側目,回頭率那是相當高。
“蘇兄……”這時,一名身着一襲白色儒衫的清雅書生朝蘇平安迎面走來,施了一禮。
這清雅書生手中提着一盞燈籠,樣貌格外俊美,不是旁人,正是愛偷偷溜出來玩耍,無拘無束的李清照。
李清照看了一眼蘇平安手中的兩支牡丹花,打趣道:“蘇兄,你拿着這兩朵牡丹花,是要送給小女子嗎?”
蘇平安看到這個不收拘束,喜歡貪玩的李清照,嘴角浮現一絲苦笑,道:“李姑娘,你說笑了,這兩朵牡丹花是送給我娘子的。”
說着,把手中的兩朵牡丹花,放在鼻息間又聞了一下,一副風流潇灑的神情。
李清照癟了癟嘴,清澈的雙眸中顯出一絲不悅,故意道:“小女子才不信呢,說不得是蘇兄要拿着這兩朵牡丹花去百花樓尋花問柳,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抵就是像蘇兄這般了。”
“……”蘇平安一腦門黑線,望着夜空的圓月,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這是風雅好不好。”
李清照撅了噘嘴,調皮一笑道:“好啦,風雅就風雅,小女子正要去一個更風雅地方,蘇兄也一起來吧?”
蘇平安連忙擺手道:“本将軍要回府去了,可沒空陪你這個小丫頭去瘋……”
李清照擡眼望着蘇平安,撒嬌道:“蘇兄,您看小女子獨身一人,這大晚上,要是再遇到壞人怎麽辦?蘇兄,你不會這麽狠心不管小女子吧?”
“……”蘇平安看夜色還早,忙了半晌,他也想去散散心,便聳了聳肩,眼中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道:“李姑娘,你要帶本将軍去的風雅地方不會是百花樓吧?”
李清照道:“蘇兄,您想哪去了,小女子除了參加詩會,才會去那種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蘇平安把兩支牡丹花放入懷中,随之心念一動,便轉存到了随身倉庫中,他望着李清照,疑惑道:“那李姑娘是要去那個風雅場所?”
李清照神秘一笑道:“蘇兄,你跟着小女子來便是了,蘇兄,來這邊請……”
說着,提着燈籠,指了指遠處一座燈火輝煌的高樓。
蘇平安随着李清照指的方向,望向遠處那座燈火輝煌的高樓,見李清照所指的高樓是汴京城中最有名的寶華樓,也是一座塔樓。
放眼望去,寶華樓金碧輝煌,飛檐翹角,足有七八層樓那麽高,雖然七八層樓在現代不算得什麽,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相當高了。
蘇平安在初來汴京城時,便遠遠的看到過這座巍峨聳立的寶華樓,但是一直沒到寶華樓裏看看,現在和李清照一起去寶華樓上看看夜景也是不錯。
不知不覺間,蘇平安跟着李清照穿過幾個小巷,便來到燈火輝煌的寶華樓樓下。
寶華樓每層樓都有文人雅儒和富家公子攜帶着家眷來遊玩,四周還有不少前來遊玩的遊客,隻是想要進入寶華樓一人要交十兩銀子,因此大多遊客隻是在寶華樓周圍遊玩,能上寶華樓的都是有錢人。
蘇平安拿出二十兩交給一樓守門的小厮,便和李清照登上了寶華樓。
在這寶華樓内的富家公子和文人雅士有認識蘇平安,便連忙前來對蘇平安行了一禮。
蘇平安和李清照兩人來到寶華樓的頂層,撫着欄栅,欣賞着汴京城的夜景。
蘇平安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眺望着汴京城家家戶戶的燈火和皇城内的盛景,猶如衆星拱月一般。
李清照把手中提着的燈籠放在一旁,指着朱雀街上一戶深宅大院,眉開眼笑道:“蘇兄,看,在這裏就能看到我家呢!”
“是嗎?怎麽會?”蘇平安順着李清照指着方向望去,漆黑一片,隻看到猶如點點星光的燈火,不由的笑着搖了搖頭。
李清照道:“真的,在這裏就能看到我家哎,你看。”
也許,李清照隻是大概能看到,但隻是這樣,便讓她很高興了。
蘇平安微微一笑,雙手撫着欄栅,偏頭看了一眼李清照,“李姑娘,你在汴京城居住多年,莫非是第一次來這寶華樓嗎?”
李清照道:“雖不是第一次,但也差不多啦。”
蘇平安問道:“哦,此話怎講?”
李清照雙眸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悠悠道:“小時候,我随着父母來到汴京城時,爹爹帶着我來過寶華樓一次,後來就沒有來過了……現在又登上這寶華樓頂層,不由的讓我想起一些往事來,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呢……”
蘇平安望着遠處的夜空一顆璀璨奪目的星辰說道:“……是否有種時光飛逝的感覺?”
“對哦,就是這種感覺。”李清照眸光微轉道:“蘇兄,如此美景不如你我各吟一首詩詞如何?”
“也好。”蘇平安點點頭。
李清照雙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輕輕一笑道:“那就由蘇兄,你先來吟上一首吧。”
“……”蘇平安一腦門黑線,不過在這高樓之上,使他心情愉悅,低頭想了一下便朗聲吟了一首夜宿山寺。
不過卻是把夜宿山寺改成了夜觀寶樓。
夜觀寶樓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此詩一出,周圍正在寶華樓頂層欣賞夜景的文人雅士和富家子弟,聽到蘇平安吟出這首夜觀寶樓,無不拍手叫好。
李清照此刻的雙眸中也是對蘇平安充滿了崇敬的神情。
這時,一名俊逸的錦衣少年,攬着一名青衫衣裙的少女,登上了樓頂,朝蘇平安這邊走來。
俊逸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葉辰離,他身邊的青衫少女,則是月兒,今晚他們夫妻兩個,也是得了空閑,便來這寶華樓遊玩。
“大兄!”月兒看到蘇平安,便歡喜撲了上去。
蘇平安搖頭一笑,扶正月兒的身子,低聲道:“月兒,這可不是家裏,讓别人看到,如何使得。”
在一旁的李清照微微愣了一下,随後掩嘴輕輕一笑,心道:“原來這個女孩子是蘇兄的妹妹啊,我還以爲……”
月兒嘟着嘴道:“大兄,怕什麽嘛,月兒好久沒見大兄了,大兄也不來看月兒,哼。”
說着,看了一眼蘇平安身邊的李清照,見是個俊美的書生,隻是多望一眼,心中也不以爲意。
蘇平安看到妹妹月兒這副可愛的模樣,哪像是已婚的婦人,嘴角浮現一絲苦笑,看着月兒道:“爲兄本來今天是要去看你的,……不過有些事,耽誤了,便想着改天再去看你。”
月兒柳眉一挑道:“是嗎?那好吧,就相信大兄一次。”
葉辰離上前對蘇平安拱了拱手道:“兄長!你也來這寶華樓看夜景啊,這位是?”
說着,他望向蘇平安身邊的李清照問道。
李清照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對葉辰離拱了拱手,恭敬道:“……小生是蘇将軍的朋友,請問您可是葉将軍?”
之前葉辰離和蘇平安出手救過她,隻是當時李清照沒有女扮男裝,現在李清照像個俏書生的模樣,葉辰離還真是認不出來。
不過,葉辰離也隻是在夜色下見過李清照一面,即便李清照還是女子的打扮,恐怕葉辰離也是早就忘了。
然而,李清照過目不忘,卻是還記得葉辰離,不過她想到蘇平安曾說葉辰離是個打更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暗暗覺得好笑。
葉辰離見李清照忍俊不禁的神情,覺得奇怪,在聽到李清照稱他葉将軍時,就覺得更奇怪了。
“你認識我?”葉辰離上下打量一下李清照,奇怪的問道。
“……”李清照不知該如何答話,愣了一下,臉頰微微一紅,把頭低了下來,沒有言語。
蘇平安一旁打了哈哈,“賢弟,我和她提過你。”
說着,對着李清照眨了眨眼。
“哦,原來如此。”葉辰離不置可否,微微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李清照,感覺似曾相識。
李清照看了一眼蘇平安,連忙附和道:“……對,蘇兄,曾向小生提過葉将軍。”
她不善說謊,說完這句話,臉頰變得更紅了。
一行四人在這寶華樓頂層,一邊欣賞夜景,一邊有說有笑,對酒當歌,直到月光偏斜,方才各自回府。
……
雄雞一聲天下白,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紙窗灑在床榻上一副白玉瓷枕上,白玉瓷枕旁放着灑落着數片嬌豔的牡丹花瓣,廂房内還有一絲絲的殘餘牡丹花的芳香。
蘇錦兒正在侍候着蘇平安穿着一件青袍,一邊伸手撫展着衣角,一邊擡眼對蘇平安問道:“姑爺,今天不當差嗎?”
“今天去軍營看看。”蘇平安随口說了一句,偏頭望了一眼正在哄着孩子的李師師。
李師師身着一件銀白色睡衣,坐在軟塌邊,她剛喂完毅兒,毅兒卻還是哭鬧不聽,她哄着哭鬧的毅兒,不禁心中焦急,“毅兒乖……,毅兒是個乖寶寶……夫君,毅兒一醒來就一直哭個不停,你也幫妾身哄哄孩子嘛!”
她看到蘇平安穿好了衣服,蘇錦兒去廚房打水去了,便望着蘇平安,努着嘴說道。
“好吧,交給我了。”蘇平安聳聳肩,走到李師師身前,微微一笑,接過李師師懷中的抱着的毅兒,一邊輕搖,一邊随口哼唱道:“二隻老虎跑的快,快的跑,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啊,真奇怪……”
正在哇哇哭鬧的毅兒聽到蘇平安唱兩隻老虎,就停止了哭鬧,睜着卡姿蘭大眼睛望着蘇平安,咯咯笑了起來。
李師師見毅兒不哭了,抿嘴輕笑道:“夫君,還是你有辦法,你唱的是什麽曲子啊?”
“兩隻老虎……”蘇平安一邊繼續唱着二隻老虎,一邊輕輕搖着懷中的毅兒。
“哦,妾身記下了,夫君,你懂的曲子可還真多呢。”李師師微微點點頭,暗自記下。
蘇平安也是随口哼唱,沒想到毅兒馬上就不哭了,也不知道是聞虎色變,還是這小家夥喜歡聽歌曲。
“姑爺,水打好了。”蘇錦兒端着一盆水,走進廂房,看到蘇平安抱着孩子,嘻嘻一笑說道。
“好。”蘇平安把毅兒交給李師師,便洗漱一下。
待蘇平安吃過早飯,便挎上青鋒寶劍,朝馬棚走去。
“嘀咕……嘀咕……”馬棚内,汗血寶馬正在低頭吃豆餅,白鷹站在汗血寶馬頭頂,看到蘇平安歡快的鳴叫了兩聲,展開雙翅,飛到蘇平安的肩膀上。
“小白,早啊!”蘇平安微微一笑,偏頭看了一眼落在肩頭的白鷹。
“嘀咕……嘀咕……”白鷹鳴叫了兩聲,用柔軟的絨毛蹭了蹭蘇平安的臉頰,顯得很愉快的樣子。
平時蘇平安不在府上,這白鷹和汗血寶馬都是由韓菱兒和韓雪兒這兩個雙胞胎姐妹來飼養的,把這白鷹和汗血寶馬飼養的膘肥體壯的,這可不行。
雖然白鷹好似空中翺翔的飛機,汗血寶馬好似地上奔馳的飛車,要是不運動,這兩個家夥,非要便都要變成兩隻飛豬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