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東市,福海酒樓的三層閣樓雅間内,梨花木的大圓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和一壺上好的桂花香酒。蘇平安和李穎兒,葉辰離三人圍坐在飯桌前,邊喝酒吃菜,邊有說有笑。
三人方才喝了幾杯酒,說話都很放的開,沒有剛開始那麽拘謹了。
“兄長,你這家酒樓的生意還真不錯啊,而且這酒菜也做得入味,不錯不錯。”葉辰離和蘇平安,李穎兒對飲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在盛滿醉蝦的盤子裏,夾了一個醉蝦,塞入口中,咀嚼了兩口,面顯笑容,舉起大拇指稱贊道。
李穎兒吃了一個熘蟹腿,抿了抿嘴,也點頭附和道:“嗯,味道的确很好,蘇将軍,真有福氣,能天天吃到這樣的美味。”
蘇平安飲了一杯酒,淡然一笑,“……哪裏,李姑娘如果喜歡吃,可以天天來吃。”
李穎兒掩着小嘴,輕輕一笑,擡着美眸看着蘇平安打趣道:“蘇将軍,您可真會做生意,這麽快就把妾身當做你酒樓的常客了,妾身布行賺的那點銀子,哪夠天天來您這大酒樓呢。”
蘇平安飒然一笑道:“……李姑娘說笑了,日後李姑娘你隻要來本将軍這福海酒樓,隻管吃喝便可,又何須帶銀子呐?”
李穎兒抿嘴一笑,“咯咯,蘇将軍說話真好聽,妾身可不敢天天來您這福海酒樓,如若妾身真的天天來您這福海酒樓,别人還以爲妾身是蘇将軍你的……”
說到這裏,李穎兒的俏臉微微一紅,她本來就不勝酒力,方才一連陪着蘇平安飲了三杯酒,不知是喝酒喝的醉了,還是什麽,俏臉越來越紅,好似一個紅蘋果一般。
蘇平安夾了一口麻辣豆腐,眨了眨眼,看着李穎兒那紅紅的俏臉,故意想逗一下李穎兒,笑着道:“李姑娘是本将軍的什麽?”
在一旁的葉辰離忍俊不禁,暗暗給蘇平安豎起來大拇指,心道:“兄長可真不愧是花叢高手啊……”
李穎兒心中小鹿亂撞,眯着眼睛白了蘇平安一眼,嬌嗔道:“……蘇将軍明知故問,妾身不理你了。”
嬌聲軟語,傳入蘇平安的耳中,讓他的心中微微蕩起了一陣漣漪,隻是看了看葉辰離,他覺得他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保持紳士的風度,即使要耍流氓,也要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
葉辰離笑着道:“兄長,小弟很久沒聽你吟詩作賦了,你可否吟上一首詩詞,來助酒興?”
李穎兒早就聽過蘇平安的少年行了,隻是蘇平安沒在她面前從未吟了一首詩詞,見葉辰離提出了出來,便連忙拍手,美眸中閃過一絲期盼之色,柔聲道:“蘇将軍,妾身也想聽你吟詩作賦呢?”
“……嗯,好吧,那我便獻醜了……”蘇平安也很久沒有吟詩作賦了,吟詩作賦可是他裝比的本錢,他低頭想了一下,雙眼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想到一首李白的将進酒,于是,便吟誦了起來。
将進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
一首詩吟罷,蘇平安端起桌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
一旁的葉辰離和李穎兒聽的如癡如醉,恍如夢中,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葉辰離拍手叫好道:“好!兄長,這首詩詞聽之讓人暢快淋漓,又有一種桀骜不馴的感覺,堪稱佳品啊!”
李穎兒美眸望着蘇平安,心中盡是仰慕之情,雙手端起一杯酒來,宛然一笑道:“蘇将軍,妾身雖然不大懂詩詞,但蘇将軍這首詩詞好像這手中美酒一般,使人沉醉其中,欲罷不能,妾身敬你一杯。”
蘇平安接過李穎兒敬來酒杯,一飲而盡、
他心中得意,臉上卻平淡如水,隻是淡淡一笑,便繼續和李穎兒葉辰離兩人喝酒吃菜聊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蘇平安和葉辰離都是喝酒喝的有些醉了,李穎兒更是醉的坐都坐不穩了。
“兄長,小弟還要去下軍營,李姑娘看起來是醉了,你還是帶李姑娘回去吧。”葉辰離站起身來說了兩句,便朝樓下走去。
蘇平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些迷糊的李穎兒。
李穎兒卻突然哭了起來,美眸中全是淚光,“蘇将軍……其實妾身今天來這酒樓是……是來找你的……”
蘇平安不知李穎兒爲何會突然哭了起來,他心裏有點慌,安慰道:“……李姑娘,我們就像朋友一樣,隻是李姑娘想找我說話了,随時可以……”
李穎兒卻是打斷了蘇平安後面的話,微微搖頭道:“不是的,妾身以後恐怕不能再見蘇将軍了……”
“李姑娘,……爲什麽?!”蘇平安一臉蒙圈,不知道李穎兒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李穎兒眼角滑落兩道淚水,傷心道:“……蘇将軍,妾身的已是十七歲了,别的女子十七歲,都已經有孩子了,……妾身的兄長也一直急于妾身的終身大事,前幾日兄長已經爲妾身找了一門親事,如果妾身嫁給了他人,日後便不好再見蘇将軍了……”
“……”這麽大的事,可是蘇平安卻沒有聽李天霸說過,心道:“李天霸這個老小子,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這麽大的事,竟然不給我說一下,……哎,不過這也不能怪李天霸,誰又沒有一點私心呢……”
他想到古代女子,十七歲不結婚已經算是老姑娘了,李天霸身爲李穎兒的兄長,爲自家的妹子擔心終身大事,也屬正常,這也不能怪李天霸事先沒給他打個招呼。
李穎兒端起兩杯酒,“蘇将軍……妾身再敬您一杯酒,這可能是妾身最後敬您的一杯酒了……妾身先自飲一杯。”
說着,李穎兒便一仰脖,一飲而盡,然後她把手中的另一杯酒遞到蘇平安的面前。
“……李姑娘……”蘇平安心中有些莫名的難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接過李穎兒手中的酒,卻是沒有喝。
“蘇公子,妾身頭好暈……”李穎兒本來就已經醉了,再飲下這最後一杯酒後,已然是醉的不省人事了,趴在了身前的酒桌上。
“……李姑娘,你……哎……”蘇平安看到李穎兒醉倒在了酒桌上,他覺得他喝得也有些上頭,但是扛一個女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李穎兒身邊,一把扛起李穎兒,走下酒樓,便朝對面的福來客棧走去。
到了客棧,妹妹蘇平月看到蘇平安扛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她還認識,正是布行的掌櫃的李穎兒,而且蘇平安和李穎兒兩人還好像都喝醉了。
她便有些遲疑的從大廳的櫃台裏走出來,訝異道:“大兄,你怎麽把穎兒姐姐扛到客棧來了……”
蘇平安眨了眨眼,看着自家的妹子月兒,都有點重影了,“……李……李姑娘,這不是喝醉了嗎?爲兄也有些醉了,就先在客房裏休息一下,月兒,你給爲兄兩把客房的鑰匙,爲兄把李姑娘給扛到客房裏。”
月兒有些不置可否道:“……哦,大兄,這是三樓的左側兩間客房的鑰匙,二樓的客房都住滿了。”
“嗝……嗯,知道了……”蘇平安打了個酒嗝,從妹妹月兒手中拿過兩把客房鑰匙,便上了個三樓左側的客房。
蘇平安扛着李穎兒來到三樓左側的客房,拿出鑰匙連鑰匙孔都對不準了,好半晌才打開房門,把李穎兒放到了軟榻上,他也随之醉倒了在軟榻上。
屋内有些昏暗,香香的氣味很好聞。
到了深夜,圓月高懸在夜空之上,淺淺的月光透過木窗灑進了客房的軟榻上。
李穎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一雙美眸,她覺得頭昏沉沉的,借着月光打量着房間四周,自言自語的喃喃低語道:“……這……這是什麽地方?……誰在打呼噜……”
“呼噜……呼噜……”蘇平安今晚睡得很香,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好像在夢中夢到了什麽美夢一樣。
“啊……!”李穎兒看到躺在她身邊的是蘇平安時,先是感到很吃驚,傻呆呆的愣了半晌,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随之舉着小拳頭,打在了蘇平安的身上。
“……地……地震了?!”蘇平安聽到這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後,一個鯉魚打挺,一下子就從榻上坐了起來,當他借着淡淡的月光是李穎兒發出的時候,他心中就是一跳,心道:“……不會吧……”
“蘇将軍……你……我們怎麽……”李穎兒心中又驚又羞,望着蘇平安,嘴上有些語無倫次道。
蘇平安一臉蒙圈,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是把李穎兒給扛上了樓,至于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一點也記不清了。
“李姑娘,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蘇平安心裏忐忑不安,怕李穎兒會爲此而做出什麽傻事,畢竟李穎兒還是很保守的,他想說不行的話,他就娶了李穎兒,但是這話怎麽感覺那麽混蛋,他便欲言又止,愧疚的望着李穎兒。
“……嗚嗚嗚嗚嗚……”李穎兒坐在榻上,屈着雙腿,伏在膝蓋上低聲哭泣着。
蘇平安最怕女孩子哭了,尤其這件事是他不對,他心中是又自責又愧疚,沉吟半晌,想了又想,他還是咬了咬牙,提起勇氣說了心中的話。
“李姑娘,我蘇平安不是不負責的男人,你放心,我蘇平安會對你負責的。”蘇平安說着偷偷望向李穎兒,心中忐忑不安。真怕李穎兒會一口拒絕,回去告訴她哥哥李天霸,一起來讨伐他。
可是,李穎兒接下來的表現,卻讓他愣住了。
李穎兒聽到蘇平安信誓旦旦的說出要對她負責,心中一喜,擡起頭來,微微眯着眼,偏頭看着蘇平安,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她有些遲疑的對蘇平安問道:“……真的?……那蘇将軍,你可要說話算數,不許耍賴。”
“……”蘇平安一腦門黑線,心裏暗自翻了白眼,他覺得他是不是中了這小丫頭的圈套。而且他此刻想起來了之前李穎兒的說,她兄長給她找了一門親事的話語,此刻他才覺得李穎兒是故意的想引起他的主意,李天霸如果想把李穎兒許配給别人,不會不給他說一下的。
他越想越覺得李穎兒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他不禁渾身打了寒顫,看向了一旁的李穎兒。
李穎兒是生意場的女人,又怎能沒一點城府,而且她矜持隻是故意擺給蘇平安看的,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收起了矜持。
她見蘇平安不說話,還以爲蘇平安反悔了,不客氣的橫了蘇平安一眼,“……就知道你是故意哄我開心的,我不管,我兄長說男人頂天立地,說話要算話的,你不能反悔……”
蘇平安連忙擺手,正色道:“……沒,本将軍說話算話,不會騙女人的,說對你負責,就對你負責,隻是本将軍心中面還有一個女人,如果本将軍隻對你負責,不去管她的話,我怕她會很傷心的……”
“……你……你心裏還有其他女人?”李穎兒有些惱恨的盯着蘇平安,心中好似打破了醋瓶子一般。
蘇平安隐隐聞到了一絲醋意,女人真是隐藏的深啊,在剛認識李穎兒時,李穎兒是多麽溫柔的一個小姑娘,現在終于顯露了本來的面目。
雖然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可他看李穎兒眼中的嗔怒之意,真怕李穎兒會一口否決了他,讪讪道:“哪個……哪個……你見過的,就是平月當鋪的掌櫃李師師……”
李穎兒雙眸微眯,盯着蘇平安,若有所思道:“……哦,是她啊……她以前不就是飄香樓的一個歌姬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女人妒忌之心,堪稱洪水猛獸。
“我不許你這麽說她,她是身不由己,而且她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你如果不答應,我甯願誰都不娶。”蘇平安毫不客氣道。
李穎兒以爲惹惱了蘇平安,心神微微一慌,緩了一緩,嬌嗔道:“……哼,你可以納她爲妾,但妾身必須要做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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