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嶺縣與顧青辭離别之後,青衣沒過多久也回到了七秀坊,再一次聽到顧青辭的消息,便是在風雲榜之上,那時候,顧青辭橫空出世, 劍壓劉亦青,一舉成名。
沒過多久,又得到了顧青辭在金陵的消息,憑借着對顧青辭的了解,青衣斷定顧青辭還會在金陵鬧出大事兒,便去請她的姐姐,天下七道謎中琴癡素衣前往金陵幫助顧青辭。
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并不能給顧青辭太大的幫助, 反而可能會拖累顧青辭,一直沒有去找顧青辭,而是跟着七秀坊的人來到了長安,再一次看到顧青辭,依舊還是那個沒有被風雨侵蝕的顧青辭。
在一路趕來京城途中,她腦海裏總是浮現出那個白衣青年,或是開心,或是生氣,或是惆怅,或是撫琴,一幕幕,都彙集在那一張宣紙上:
我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便是青山,還是陶醉,隻是……隻是,多有憔悴!
“上官長老, ”青衣手裏握着宣紙,臉上不自覺的有一抹淡淡的紅暈,道:“我,我想一個人去見他。”
已至中年的上官長老經曆了幾十年的風雨,一看到青衣的表情,哪能不明白青衣的想法,調笑道:“我們來京城可還要待很長一段時間,你就這麽着急要單獨見人家啊?”
青衣臉色漲紅,弱弱道:“我,沒有……”
“才不是呢,”丫鬟然兒突然笑嘻嘻的說道:“小姐明明就是想去見顧大人,天天都在念叨……”
七秀坊幾人在調侃着,卻沒有注意到玄女宮那邊氣氛有些不正常,特别是慕亦玉和靈兒,慕亦玉神色有些不好,卻也還好,但是,那靈兒則是有些惱怒了。
慕亦玉望着靈兒,歎了口氣,道:“師妹,若是可以,你找個機會單獨給顧公子道個歉吧!”
…………
琴弦顫動音波漂浮,絲絲殺人。
青石巷裏,顧青辭和移伯的戰鬥漸入高潮,短短半盞茶的功夫,卻依舊交手數十回合,風雨淩亂,巷道有些雜亂,兩人相隔,仍舊還是二十步。
一縷氣旋翻滾斬來,牽動着滾滾風雨,卻細如蟬翼,仿佛針線穿插,移伯抽出插在牆壁上的樸刀,輕輕一揮斬斷一縷,擡眼望去,又有兩根陰線般的氣機割破無數滴雨,掠至眼前,這雨用刀劈破雨珠不一樣,這些雨珠被割破之後并沒有濺射,反而是停留在空中,仿佛珍珠在漂浮。
這氣弦不斷刺破水珠,越來越多,如細針千萬縷,結成了網,卻每一條弦都是無盡的殺機,移伯不敢托大,他是深知顧青辭實力的人,看似柔弱的攻擊,實際上,卻是抽絲剝繭一樣毫無破綻,他隻能後退一步,岔開兩條白線,沒入了身後雨幕,躬身在後退幾步,腳踩雨水,卻不用觸及小巷青石闆,隻在水面一滑而過,躲過攻擊,然後樸刀刀氣滾滾放出,準備往前,方才這兩次後退,距離又變成了二十五步。
顧青辭按弦,音色恢複先前的柔和,卻慢慢又變得越來越激烈,如潮水激浪奔騰,似豪俠仗劍高歌,轉折很突兀,卻讓人措手不及,仿佛乘船與江上,忽然碰到礁石砸底,而顧青辭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千載得失之間,盡付漁樵一話!”
無邊無際的音波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數不盡看不清的氣弦就如同此時天上春雨一般無窮無盡,生生不息。
移伯揮刀切爛無窮無盡的氣弦,一步一步往前推進,在生死之間靈活遊走,一刀一刀被刀氣劈起的水花在綻放,在融化成霧小巷裏風雨驟變,仿佛天地間突然下起了大雪,将移伯包圍其中,十面埋伏,刀氣雖然一層疊着一層,但就是無法破開這仿佛胡亂穿插着的氣弦。
移伯的刀在嗡鳴,渾身真氣在沸騰,明明有無數把刀在橫飛,偏偏他手裏還握着一柄,拖在地上,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刀痕,他淡淡道:“漁樵三問,我已明了,我隻有一刀,破開迷霧,換我新生!”
…………
皇城裏,無缺先生輕輕歎了口氣,道:“想來要不了多久,這世間就會多出一個天命境大修行者了。”
袁天師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道:“我很想見一見這個顧青辭,我想好好看一看他的命格,爲什麽這麽多人都能因爲他而突破呢?”
無缺先生眉頭一挑,道:“不是因爲他而突破,而是因爲他的氣度,他願意幫助别人突破。”
三千醉裏,武煜和蕭玉何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他們都是天下七道謎,都是天下最頂尖的天才,别說他們二人,即便是劉亦青和素衣這種沒有勝負之心的人,偶爾都會産生一些一比高下的心。
劉亦青曾經因爲敗給秦可卿,閉關三年。
素衣曾與移伯一戰過,她說:“琴癡素來不喜戰鬥,但從來不懼戰鬥!”
不論是蕭玉何還是武煜,都比這兩人更有勝負之心,特别是武煜更是出了名的從不認輸,一柄銀槍,敢向天下宣戰。
如今,看到顧青辭和移伯的戰鬥,武煜突然說道:“蕭兄,這顧青辭的漁樵三問,你覺得如何?”
蕭玉何表情嚴肅,道:“很強!但我更好奇他的劍,他剛出道時,可是被成爲劍公子的。”
武煜點了點頭,道:“終于有點意思了。”
…………
七秀坊小酒樓裏,氣氛有些沉默,原因是顧青辭最後一問,讓七秀坊的人震驚,因爲玄女宮的木長老突然很疑惑的問了一句:“不知道琴癡的琴,和顧青辭比,如何?”
劍癡的劍,琴癡的琴,亦或者花謎的筆……
天下七道謎,七個人,七種道。
每一個道,都是一個謎,一個無法揣測的謎,但剛剛顧青辭的漁樵三問,加上顧青辭的身份,不由得讓人想起了琴癡的琴,同樣是琴,同樣是風滿樓都不知道該如何排名的傳說。
七秀坊的上官長老也在思考,如果是在見到顧青辭之前,他會毫無猶豫的說琴癡更強,但現在,連她也估摸不準了,畢竟,琴癡從來不喜戰鬥,她并沒有猶如秦可卿那般給人留下無敵的映像。
好半晌,青衣才緩緩開口道:“琴癡的琴,是琴道,顧公子的琴,是琴技!”
終于有支持我的書友出來說話了,開心,開心,開心,所以,再更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