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不行?”顧青辭問道。
“天道無常,卻有規律,”白衣青年說道:“天道本就隻是規律,天地運行而已,青衣已經死了,這就是規律, 唐斬的一刀,直接葬送了她的生機,不可能活過來了。”
“這……”顧青辭眉頭緊皺,說道:“可你剛剛說可以複活青衣的。”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說道:“是可以複活,但不是你理解的複活, 而是我理解的複活, 在我這裏,萬物蒼生, 都是一樣的,前世今生也是一個人,而在你現在看來,前世是前世,而今生是今生。”
顧青辭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是讓青衣轉世?如果是這樣,和她去世了也沒什麽區别吧!”
白衣青年微微有些詫異,道:“你不會以爲不管誰都能夠轉世吧?”說罷,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說道:“世間常說的輪回,其實也不過是因果輪回而已,真正的六道輪回,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之所以,這世間修行者都在追求仙道,便是因爲隻有紅塵仙才能夠堪破輪回,從此跳出六道, 不在五行,縱然是直到生命盡頭了,也可以有重生轉世的機會,還帶着上一世的福澤,奪天地造化!”
“隻不過,從古至今,也都基本隻有存活了兩世的人,極少有三世的人,不過,唯有當今天下第一人徐長生,已經活出了四世!”
顧青辭震驚道:“四世!”
“對,四世。”白衣青年說道。
白衣青年又說道:“所以,我說的複活,便是以我最後的一點能量,送青衣跳出六道輪回而轉世,這是紅塵仙才能夠擁有的,雖然并不會有今生的記憶,卻能有着紅塵仙的氣運和福澤。”
“隻能如此麽?”顧青辭不甘道。
“隻能如此,”白衣青年說道:“而且,從此以後,我也将不會在能夠給與你任何幫助了。”
“如果,我死了,會怎麽樣?”顧青辭問道。
“死了就是死了,你是天道的化身,你死了,這方世界也就少了天道,地獄裏的那個東西就會成爲新一任天道,不詳将會降臨這世間,天下也将大亂,生靈塗炭。”
顧青辭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了。”
白衣青年點頭道:“我走了,你也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可就要出大事兒了。”
白衣青年突然伸出手指,輕輕地點在顧青辭額頭上,光明的聖潔綻放出來,輕聲道:“你就是天道,維護這方天地的彙聚運行,就是你轉世爲人的目的,希望你能夠成功。”
…………
風起,雲湧。
顧青辭能夠感受得到,他回到了神女崖,隻是,這時候,似乎系統真的已經不存在了,不論他如何呼喚,還是以神念尋找,都沒有了蹤迹。
雖然微微有些不習慣,但顧青辭卻松了一口氣,至少,讓他明白了這個神秘異常的系統到底是什麽,也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之前,他有些惶恐,随着實力越來越高,他腦海裏對于前世的記憶,居然越來越模糊,這時候,他終于明白,他本無前世,何來的記憶,不過是天道所贈送,實力加強之後,需要掩蓋的痕迹越來越重,這是道理,自然而然的記憶就漸漸消失了。
道理,随着境界,也會變化。
…………
神女崖裏,顧亦歡一身磊落青衫,慢慢在黃沙漫天裏浮現,東方太陽已經升起,有着朝陽的鮮紅浸透,他手裏提着腰刀,那柄普通腰刀,刀身上出現一道道裂縫,緩緩龜裂開。
一塊一塊黑色的鐵皮落在地上,露出一道雪白泛着寒光的樸刀,很細薄,雪亮到近乎于透明,一路而來,地上出現一道裂縫,正在蔓延。
整座神女崖廢墟上,四面八方全都是人,可顧亦歡拖着刀一步一步走過來,仿佛浪潮一般掀出一條很寬闊的道路,在他所過兩側的人全都被澎湃的氣浪給震退,腳下那一道裂縫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深,仿佛天坑。
虛慈大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低聲道:“拖刀九千裏,天地也窮盡,這是霸刀的成名絕技,拖刀術,千裏拖刀,一刀斬破天地。”
或許是在回應虛慈大師的話,有人擡頭,果然看到天空之上,也出現了一條裂縫,仿佛火焰在燃燒一般。
“你是何人?”雷霆上人問道。
“吾名顧亦歡,我兒顧青辭!”
顧亦歡走到顧青辭身旁,望向雷霆上人以及所有魔道宗師,他的眼中,也隻有那些宗師,說道:“想要我兒的軒轅劍,你們一起上吧!”
顧亦歡這話,讓一衆魔道衆人都有些憤怒,但是,看着那一條無邊無際的天坑地縫,一時之間,卻也沒有人敢第一個站出來。
倒是雷霆上人盯着顧亦歡,眉頭緊皺着,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不斷的飄浮,最後定格在顧亦歡的腰刀上,看到刀柄上一根淡白色短繩吊墜,頓時瞪大了眼睛,驚道:“你是地……”
然而,顧亦歡并沒有讓他把話說完,一刀劈出去,頓時劈破了空間,将天地元氣一分爲二,那一抹白光劃過,斬向雷霆上人的頭顱。
雷霆上人猝不及防,揮動手中的兵器。
可惜,顧亦歡這一刀,太過于強大,一刀之下,仿佛要将這天地震得四分五裂,一陣狂風大作,無數刀氣縱橫,跟要滅世一般,十方風雲突變。
雷霆上人胸前出現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他眼中充滿了驚恐,看向顧亦歡,大吼道:“這人乃是地……”
然而,又在這一瞬間,金光大作,漫天光明氣息凝聚,陡然之間,一把金黃色巨劍破空而來,仿佛千萬座山嶽,氣勢磅礴得吓人,矗立于天地間,斬向雷霆上人。
一劍之下,雷霆上人橫飛數百丈,砸在一堆石塊廢墟裏,山崩地裂,不知道他身後多少魔道弟子遭受無妄之災,鮮血淋漓,屍骨分離,一劍過後,哀鴻遍野。
所有人都望向那劍來之處——
顧青辭緩緩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