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城各個方位,十多名修真大佬,陸續朝碧輝酒店飛射而來。
夜空時而會有一道光束疾馳而過,有時是兩三道。
燈火通明的城市之中,人群絡繹不絕,飛梭車穿梭來往,各條繁華大街上人們肆意享受着下班之後的夜生活。
至于高空中劃過的光華,無人察覺,即使飛馳來往的飛梭車也并未注意到更高天空中掠過的光芒。
這些光束速度極快,劃過的虛空會出現爆裂開的氣流,不過由于高度極高,地面上的人們并不能聽見。
若是白天,定然會看見空中出現的氣爆流。
築基修士全力禦劍飛行時,速度可以達到音速,但這樣消耗也會極大。
碧輝酒店三層大廳。
李道沖随意坐在餐桌前,惬意的享受着美食,這一桌在藍灣星來說最頂級的靈菜靈肉,原本是用來招待參加本次同學會豪門大少和大小姐們的。
現在卻成了李道沖一人獨享的晚餐。
李道沖旁若無人,手裏拿着一杯玲珑果酒,嘴裏咀嚼着一塊上好的冰蛟裏脊肉。
“清瑤,銀瓶,你們站着幹嘛,過來吃啊。”李道沖第三次招呼道。
李清瑤和銀瓶兩女哪裏吃的下去,這麽多人看着不說,過不了多久這些大家族的高手便會紛紛到場。
真不知道李道沖哪來的閑情吃東西。
四周幾十名站在藍灣星最頂端的年輕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看着李道沖一人享用美食。
無人敢說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李道沖注意到。
在所有人眼裏,李道沖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二愣子。
心裏面雖然這麽想,但面上卻無人敢表現出來。
一個瘋子又或是一個二愣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瘋子實力很強大。
李道沖連洪家千金洪佳悅都敢打,還有誰是他不敢打的?
在絕對實力面前,什麽家世背景都是浮雲,你再有地位,人家一根指頭就能戳死你,你的那些身份地位有個毛用。
築基修士都奈何不了李道沖,這幫闊少大小姐又怎是李道沖的對手。
一起上都不夠李道沖一腳踹的。
碧輝酒店總經理王爾家此時頗爲尴尬,站在大廳中央進退不得,他想出去搬救兵,可又害怕李道沖一個不高興,隔空給他一掌。
築基修士都被打飛,自己區區煉氣九層修爲,挨上一掌,還不被拍成肉泥。
可是王爾家就這麽站着不動,四周幾十名豪門子弟時而投來的目光讓他如同針紮。
這裏是他的主場,現在有人來砸場子,他這位主家連屁都不敢放,實在說不過去。
站着不動,得罪的是幾十個豪門子弟,若是走,得罪的是瘋子李道沖。
無論哪個都是王爾家承受不起。
若非要做個比較,王爾家自然更害怕幾十個大家族威壓,今日之後自己怕是在藍灣星沒法混了。
但此時此刻王爾家無論多麽害怕就是不敢移動分毫,權衡利弊,還是小命重要。
在王爾家看來李道沖基本上等于一個死人了,隻要幾個大家族的高手一來,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将有個了結。
幾十名豪門子弟敢怒不敢言,不過一個個心裏面卻是冷笑連連,每個人都得到消息,幾大家族十多名修真者正在全速趕來。
這幫平時高高在上的豪門子弟,面上不敢說,連小聲議論都不敢,不過心裏面早就開始碎碎念。
就讓你再嚣張一會吧。
等各大家族派來的高手抵達,看你還怎麽得意。
所有人被壓迫的氣都擡不上來,隻等着看李道沖一會怎麽被收拾。
奧藍拓壓抑着心中怒火,小心翼翼的用金瘡藥幫洪佳悅擦拭着腫起的半邊臉。
牛馳怎麽還沒來?
奧藍拓時不時會看下腕表,當他第五次低頭時,牛馳的位置已在碧輝酒店門外。
唆!
一道清脆的破空之聲。
帶起一陣強烈氣浪,一名身穿灰色法衣的魁梧修士出現在大廳中央。
來者正是奧家供奉的第一高手牛馳,築基中期修士。
牛馳腳下踩着一把七尺長巨斧,那是他的本命法寶,天階上品,若能培育出器靈,這把暗紅色巨斧将成爲一把通玄靈寶。
牛馳身材高大,足有兩米個頭,虎背熊腰,以武入道,以這種形式踏入築基期的修士,戰力要比修煉者強大許多。
牛馳在奧家供奉之中修爲并不是最強的,奧家還有另外兩名家将築基後期修爲,但那兩人卻不是牛馳的對手。
“少爺,屬下來遲。”牛馳身形剛現,立刻來到奧藍拓面前施禮道。
牛馳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威壓,讓得全場一衆豪門子弟個個氣血不穩,心中不由自主的産生拜服的感覺。
身份地位再高,當面對真正的修真者時,雙腿也會發軟,家财萬貫皆爲虛,修真入體方爲實。
牛馳這樣的人能爲奧家賣命,獲得修煉資源在其次,拜服奧家有金丹修士才是主要。
“牛叔,不必多禮。”奧藍拓擡手道,目光轉向李道沖,冷冷道,“李道沖,你不是很能打嗎,牛叔是我奧家供奉第一高手,敢不敢接他三拳?”
李道沖喝了一口玲珑果酒,吃了一口火蟒肉,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等的不是他。”
說完繼續開吃。
牛馳一到場,一衆豪門子弟頓時氣勢變得不一樣,剛剛連喘息都小心翼翼,現在都挺直胸脯。
“李道沖,你不會是不敢吧?”一名壓抑了很久的闊少嘲諷道。
“大言不慚,不敢就不敢,說什麽等的不是他,裝什麽裝。”
先前沉悶的大廳此時終于有人敢開口說話。
“小子,就是你出手傷了洪小姐?哼,這三拳你不接也得接。”牛馳冷哼一聲。
“就憑你?也配讓我接三拳?”李道沖瞄了一眼牛馳搖頭道。
李清瑤面頰上一顆豆大汗珠滴落而下,站在李道沖旁邊,整個人都不好了。
牛馳在藍灣星那是絕對的強者,實力足以排進前三十。
一把巨斧力劈山河,曾經一斧頭下去将十米高的海浪硬生生劈成兩半,海面上出現一道兩公裏長的海縫。
李清瑤雖然一萬個向着李道沖,但面對牛馳時,心裏直打鼓,對方的威壓幾乎讓李清瑤站立不穩。
銀瓶更好,小身子瑟瑟發抖,要不是李道沖用念力幫她抵擋住大部分威壓,這丫頭怕是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少爺,這人看起來不好惹,我們走吧。”銀瓶拉了拉李道沖的衣角,聲如蚊飛的說道。
李道沖拍拍銀瓶小手,轉臉微微一笑,“沒事,少爺不怕,今天少爺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少爺的人,誰敢打你主意,就是找死。”
最後四字吐出時,聲音陡然一邊,音波傳遍整個大廳,直穿耳膜,不少人情不自禁捂住耳朵。
“這小子真不知死活,等下各大家族高手盡數到場,看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說話。”
“王經理,這裏發生了什麽,要你待這麽久?”
這時大廳門外傳來不悅的質問聲。
所有人轉臉看去,隻見趙家家主趙修研帶着幾名趙家高層走了進來,趙無晉赫然在列,同時那三位趙無晉從蒼梧星帶回的築基修士也跟在後面。
“趙家人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回看這小子還怎麽嚣張。”
王爾家長舒一口氣,立刻小跑迎上去,對趙修研道,“趙董,有人在這裏鬧事,還殺了兩名客人的家奴。”
趙修研目色一凝,“什麽?誰這麽大膽子,敢在碧輝酒店下殺手?”
王爾家手一指,指向李道沖,“他。”
趙修研随即望去,神色頓時一變,站在他身後的趙無晉瞬間露出陰狠之色。
“李道沖,是你。”趙修研意外中冷聲道。
李道沖一口喝幹杯中酒,放下酒杯起身,淡然看着趙修研,“是我,咋了?”
趙家也是李道沖此次回藍灣星的目标之一,原本是要明天再殺上門去,沒想到他們也在碧輝酒店,正好省去不少麻煩,一并解決掉。
“你膽子不小,還敢回來?”
“回來就是膽子不小?難道藍灣星是龍潭虎穴不成?我看也不像啊。”李道沖悠然反問。
“哼,你在争霸賽上暗算趙探勝,又再赤陽星上算計我族大長老趙鋪易,讓我趙家一老一少喊冤而死,今天這筆賬,咱們得好好算一算。”趙修研目中殺機盡顯。
李道沖目色冷了下來,淡淡道,“趙探勝的死與我無關,我并未對他使用念力攻擊,愛信不信,隻憑臆斷猜測就說是我所爲,還這麽确信,你們趙家無腦的令人發指,被人利用當槍使還不自知,也沒誰了,至于趙鋪易那老東西,争霸賽上以大欺小,隻憑臆斷就狠下殺手背後偷襲,打我一掌,到了赤陽星還想殺我,我正當防衛而已,何來算計?趙修研你們趙家就這麽喜歡憑空想象,胡說八道嗎?”
“滿口胡言,李道沖,不管你如何狡辯,我趙家今天都要将你拿下。”趙修研說着身上氣息節節攀升。
“李道沖殺我趙家兩人,今日我趙家要讨個公道,可有人有意見?”趙無晉跟着道。
趙無晉行事謹慎,動手前也要立牌坊,在他看來李道沖插翅難飛,今日必将其斬殺。
大廳内無人應答,一個個豪門子弟恨不得鼓掌叫好。
“我有。”
外面傳來陰沉之色,一道光影一閃而來。
一名老者出現在場中。
“邱真人。”
有人發出驚呼。
來者正是李道沖要找的邱雄。
“我也有。”
接着又是一聲,又一名老者出現在場中。
“田家大長老田騎因。”立刻有人認出。
“還有我們。”
唆唆唆……
數道光華陸續而來,古家修士、奧家修士、田家修士和洪家修士盡數到場。
藍灣星站在最頂峰的一衆修真者來了至少一半。
趙修研微微一愣,心裏有點奇怪,不禁問道,“各位不知有何異議?”
田騎因怒視着李道沖,道,“你們趙家讨公道之前,先讓老夫跟這小兒算算賬。”
“田老,你先算,算完了記得留口氣給我們洪家。”
“還有我們奧家。”
趙修研一聽,眉宇一松,原來都是找李道沖麻煩,繼而與趙無晉相視一眼,後者傳音道。
“父親,我們隻要李道沖死,至于怎麽死,并不重要,用不着咱們動手豈不更好。”
趙修研點了點頭,繼而對衆位修士拱手道,“那諸位先請便是。”
整個大廳在出現這麽多修士後陷入沸騰。
這幫豪門子弟,縱使地位很高,也從來沒同時見過這麽多修真者,這麽大陣仗,在藍灣星這種小地方難得一見。
“哈哈哈,李道沖看你還怎麽嚣張。”
“趕緊跪地求饒吧,或許還能苟且偷生。”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用在李道沖身上再合适不過了。”
壓抑許久的豪門子弟此時徹底爆發,要不是自己實力不夠,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将李道沖踩在腳下蹂躏。
奧藍拓給牛馳使了個眼色,後者上前一步,對田騎因道,“田兄,老弟先來一步,此子羞辱小主女友洪小姐,先讓此子接老弟三拳再說。”
論年歲,牛馳要比田騎因小很多,叫爺爺都不爲過,田騎因已有九十多歲,牛馳不過四五十歲而已。
但論修爲,二人卻是不相上下,因此牛馳叫田騎因一聲田兄倒也不爲過。
修真者隻論修爲,不論年歲。
修真者年歲無大小,修爲高者爲大,修爲相同便是平輩。
說完,牛馳上前三步,已是來到李道沖面前,露出陰森之色,“小子,我剛剛說了,這三拳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李道沖唇角微微一揚,“我說了我等的不是你,你也不夠資格讓我接你的拳,不過你非要找死,那就來吧。”
“黃口小兒,死到臨頭還嘴硬。”牛馳冷聲,緊接着輕喝一聲,“穿山拳。”
牛馳說動手就動手,并且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一拳出,氣浪翻滾,整個大廳卷起狂風。
“好可怕。”有女孩驚恐道。
“這就是築基中期修士的拳力嗎,怕是一座山也能打穿吧。”一名闊少驚愕道。
“小心。”李清瑤叫出聲時已經被牛馳的拳風逼退十多步。
“少爺。”銀瓶同樣如此,幾乎被吹得飛離地面,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喚,人已經退至牆邊。
李道沖平靜如常,牛馳的拳風對他根本沒有絲毫影響,擡手握拳,打出。
沒有使用任何功法,隻是平淡無奇的揮出一拳。
砰!咣!
一聲悶響,氣浪爆開,四周桌椅四散而飛,撞在牆壁上粉碎。
咔咔,骨斷之聲随之而來。
“好慘啊,李道沖的全身骨頭怕是斷了幾十根吧。”有人聽見聲音腦袋一縮。
然而下一幕,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咚咚咚……
牛馳龐大身形急退而去,腳踩在地面上發出陣陣響聲,每一腳踩下去牛馳都想止住身形,因此踩的很重,可任憑牛馳如何發力,倒退之勢絲毫不減。
一直退了二十多步才停止下來。
李道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雙目清澈,淡然看着牛馳。
噗!
牛馳剛站定胸口翻騰氣血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逆血噴出,與李道沖對拳的臂膀皮開肉爛,白骨穿透皮膚露在外。
這一刻。
全場死寂,猶如墳場。
李道沖一拳将築基中期修爲的牛馳臂膀打成數節,吐血三升。
震怖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