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對神策軍有絕對的權利,這是朝廷賦予的,他哥舒翰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利。配合神策軍這樣過于草率的作戰,也就成了隴右節度使府最大的幫助了。
“徐侯,若事不可爲,一定要回撤,我會安排隴右軍配合。”
“一戰的勝負,并不能說明什麽,至于軍伍對于火器的非議,你更是不需要在意,隻要你在安西站穩了腳跟,一切都會過去的。”
作爲自己對徐義還算看對眼的情義,哥舒翰最後還是勸了勸。、
徐義似乎還想說什麽,崔珪接過了話頭:“徐義,使帥乃是肺腑之言,你要當回事。就從日月山開始,也當做一次對石堡城攻擊戰的預演吧······”
崔珪這話······很是别有用意呀。
崔珪這是在給徐義找退路。
徐義準備一路打過去,能不能實現徐義所謂的一路打過去,從日月山開始作戰開始,就應該能看出端倪來。
即便是徐義出征即敗,隻要哥舒翰這邊奏報朝廷是一次對石堡城作戰的一次試探,無論勝敗,對徐義都不會有影響。
這還是要坑自己······哥舒翰卻無法拒絕:“徐侯,正如崔府尊所言,這事就這麽定了。”
哥舒翰這樣應承下來,就意味着,打赢了,那是徐義和神策軍的功勞,打敗了,便由隴右軍擔了這個責,反正對于打石堡城,連王忠嗣這樣的猛将都推辭,敗一次也不擔心朝廷怪罪。
看來哥舒翰這人确實不錯。
哥舒翰是真正的不錯。
在決定支持徐義這樣一路打穿南線的作戰方案後,便在整個隴右節度使的轄區,通過各種渠道爲徐義收集絲綢之路南線的地圖。
實在是徐義這樣決定後裏出征的時間有點倉促,不能最大限度的收集地圖,即便這樣,對于徐義的幫助也是很大的。
所謂的南線,就是青海湖--茶卡鹽湖--德令哈---大柴旦這條線,徐義很熟悉,他在十多年前······好吧,仿佛已經是前世了。
徐義從離開長安時,就是這樣計劃的,所以才帶着如此多的辎重,這些辎重可不僅僅是火器,更是帶足了可以穿越兩千裏無人區的糧草。
對照哥舒翰和崔珪幫忙收集的商圖,徐義對照自己那一直沒有忘記的記憶,徐義發現,情況要比自己想象的容易一些。
徐義記得,當初他們揍這條線,基本上都是荒漠、戈壁灘,以及有數的鹹水湖,綠洲很少見。
可從現在收集的地圖看,整個沿途,算是格爾木河流域,雖然算不上綠樹仍然成蔭,卻完全不是那種荒漠和戈壁灘······
徐義原本以爲,走這條線最難的是生存,現在看來,周邊的吐蕃軍倒成了最大的阻擋······而這個,徐義根本就不擔心。
大軍團打持久戰,甚至說長期守住這條防線,徐義不敢保證神策軍有這樣的能耐,也确實沒有,但是僅僅是打穿,從南線通過,徐義認爲真不是難事。
他沒準備跟吐蕃的沿途駐軍打對攻,那是人家隴右軍的事,徐義帶着神策軍的目的是通過,或者說是震懾戰。
徐義還真不相信,己方由大量的戰車作爲移動的堡壘,有充足的火器,還有隴右軍佯攻的配合,他打不穿南線這條路!
徐義出任安西的消息,吐蕃也是知道的,徐義來了這樣的消息,在吐蕃駐防石堡城的駐軍中,很是慎重起來。
沒辦法,十多年前的那一場天火,不僅僅是隴右軍記憶猶新,就是吐蕃軍也是記憶猶新。至今爲止,吐蕃人仍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導緻了那樣慘絕人寰的天火。
自從幾年前吐蕃偷襲石堡城得逞後,針對整個石堡城外圍都做了相應的布防,很有點針對原本徐義防火的防備。
當一杆飄揚着徐字的将旗出現在隴右軍防線時,整個吐蕃防軍就開始向石堡城周邊集結了,幾乎将整個石堡城周邊的山谷都安排的防禦的大軍。
在吐蕃看來,大盛要想奪回石堡城,調徐義到隴右任職,那是必然的。而徐義任職的第一戰,也必将是攻打石堡城。
盡管據細作打探到的消息是徐義任職安西,可吐蕃人甯願相信大盛朝廷是調徐義來攻打石堡城的。
石堡城在整個邊界上的戰略地位,這已經不需要證明了。
所以,當徐義帶着神策軍進了鄯州城以後,吐蕃就已經開始向日月山一帶你集結大軍了。
偏偏徐義還選擇了從絲綢之路南線打過到玉門關······這樣的作戰方案,更是表明了徐義所謂的任職安西,那就是幌子。
當然,徐義這邊的一路打過去的方案,是沒有洩露,隻不過是當神策軍出了鄯州城,大軍向日月山方向進發時,吐蕃就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鑒于曾經被徐義出謀劃策,借用天火火燒石堡城,這一次吐蕃在整個日月山周邊滿山滿谷的布滿了防禦的兵力。
原本的石堡城,也就幾百不到一千的駐防軍卒,頂多了在日月山周邊的山谷增加一些巡邏的騎兵,而這一次······完全大變樣了。
就是徐義,在看到日月山的山谷到處飄蕩着吐蕃戰旗時,也是一臉的懵逼。
怎麽回事這樣?若是整個絲綢之路的南線,吐蕃都是這樣的排兵布陣,他還玩什麽打穿?就單純說日月山陣地這一片,徐義估計也得月兒半載的才有可能打過去,那還是吐蕃人之進退,不硬抗的結果。
這是人呀,幾萬吐蕃的軍卒,就在這山谷裏,别說是打,就是站在那兒,他的這些戰車也沒法推進了。
唉······這才剛剛吹過的牛,就這樣要比瞬間打臉了?
不過,徐義還是覺得不太正常。吐蕃有多少人?别說是現在,就是後世,那也是地廣人稀的形容詞表達的,若是吐蕃把整個絲綢之路的南線都這樣布防了,除非将吐蕃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集中到跟大盛的邊界上來。
“主公,怎麽回事?”
李光弼和薛嵩上前,問徐義怎麽辦。
就看現在的情況,這原本的作戰方案根本就不現實呀。
徐義聳聳肩,搖搖頭:“我哪知道怎麽回事,昨天的情報不是還說一切如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