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什麽有用的建議,到底還是能壯壯膽的。
就是這開頭······
“沒事吧?這能有什麽事?誰規定英公後裔就不能繼承孫真人的瘡科醫道了?”
淩風子相當的豁達,聽來徐清沉重的講述,一副屁事沒有的神情,似乎對于暴露徐義是英公後裔還有一絲興奮。
那是,徐義也是世家了,再搭配現今徐義的地位,就是在長安城,那也是一号人物了。
本來徐義已經是長安城的一号人物了。長公主的義子,真不是一般人。
到底是山野之人,想不到朝廷的兇險。
“淩風,你可記得,主公是孫真人守墓人的說法,是經你口讓人知曉的。現在,不管是信安王,還是崔家,包括整個大盛朝廷,都認爲主公是孫真人的守墓人。”
“這突然主公又成了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信安王如何想?崔家怎樣想?長公主會怎樣認爲主公?聖人呢?整個朝堂呢?要不你去給諸位解釋解釋!”
繁華已經把淩風子的眼迷了,心思根本就不再轉了,每天就想着進長安後,他的醫術會得到達官貴人的認同,從此他就能揚名了。
也隻有徐清整日跟着徐義,才知道徐義的艱難。
淩風子這時候有點怕了,這不僅僅是涉及徐義的前程,更是很可能涉及到公明殿的命運。
傻眼了,欺君呀!淩風子站起來轉圈,不停的轉圈。
徐義看着眼暈,卻也不好說他。
就沒想過自家的這些憨貨能說出什麽有用的建議來。
“徐義本來就是孫神仙的瘡科傳人呀!”
莺娘如是說。
這樣的結論,是誰都認同的,也覺得這是事實。除了徐義。
在這樣的結論下,現在需要解決的就是淩風子說徐義是孫思邈守墓人,和徐世平之孫的勾連。
隻有徐義清楚,自己跟孫思邈一點關系沒有。
最大的謊言不是淩風子說自己是孫思邈的守墓人,而是自己的來曆。
“莺娘,現在主公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這一點,已經暴露了。而原本淩風子放出去主公是孫真人瘡科傳承人的說辭,如何跟徐氏後裔勾連便是難點。”
“當初淩風子的說辭是自己進山祭奠孫真人時,巧遇山洪,整個守墓人隻剩下主公一人,從而帶主公下山了。”
“事實上······”
說到這,徐清還左右看了看:“事實上我等都清楚?主公是在随家族回鄉時被劫······”
“是啊,我知道呀。徐義被劫一事?除了家裏人?還有誰知道?那一夥盜匪,我随師父已經全數斬殺了。”
“說是從山裏帶出來有何不可?又有誰知道緣由?即便朝廷從洮河入手,小時候徐義也曾被我師父帶進山過?離開洮河也不是一次兩次······”
徐義本來對自己人的讨論不抱希望的?聽到這?徐義好像抓住了什麽,就差那麽一點點,這所有的事就都能理順了。
“莺娘,你是說咱們以師父并不知道我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後裔爲原點展開?”
徐義沒接收這個徐義的記憶,若莺娘所言是真?好像就有點說道了。
在洮河的徐義?不止一次的離開洮河?被莺娘的師父帶進山?進終南山做什麽,那就是随便自己說了?完全可以說是進山爲孫神仙守墓,也可以說是進山接受孫神仙瘡科的隔代傳承。
而淩風子進山的那一次?确實也是跟徐義巧遇了。
因爲徐義忌諱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名頭?自己隐瞞了這段經曆,淩風子便自認爲徐義隻是孫神仙的守墓人。
好像一切都能說清了。
“徐義,拖延三日,莺娘出去三日,三日後再定。”
“行!這三日,我先去細柳營轉轉,也說的過去。避開這一陣長安的傳聞。”
徐義不确定莺娘出去三日要做什麽,不過,徐義這時候思路已經很清楚了。
自己忌諱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腳,從而沒有對公明殿坦誠,這一切就都能說得過去了。
隻要淩風子當初不是有意隐瞞,因爲徐敬業曾經謀反,徐義的忌諱有足夠的理由讓人信服。
大概也隻有這樣才能度過這場危機吧。
徐義第二日出城了,帶着徐清、徐風、徐雲,前往細柳營,勘查籌建新軍的營地。
“你是說這小子去細柳營了?”
“回大家,确實如此。”
“他這是心中無愧,還是心大?”
這時候,聖人在淩煙閣,正端詳着淩煙閣的二十四功臣,準确的說是端詳着一個跟徐義相像的畫像。
确實,在廣平公府的那一出,是聖人讓高力士安排的。
在東都,聖人第一次見徐義時,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等回長安了,在淩煙閣看到了李績的畫像······
聖人着高力士遣人前往徐世績的祖籍調查,再往洮河,已經證實了徐義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後裔。
兩千軍卒,聖人或許真不當回事,但是,讓徐義單獨籌建新軍,怎麽可能不徹底的調查徐義的跟腳來曆?
“力士,你說這小子真跟孫神仙有關系?”
“大家,據洮河回複的奏報,徐義小時候被鄰居相中,多次進終南山,具體做什麽不确定。”
“洮河奏報徐世平一族離開洮河的時間,跟徐義出現的時間接近。隻是無法确定徐世平一族是否是進了終南山。”
“大家,從徐義所展示的醫道一途,老奴想不出當世還有何人有這般高超的醫術,太醫院無人敢比。”
高力士很想說:徐義還救了長公主。但是這話他不能說,說了恐怕适得其反。
“爲何要隐瞞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腳?有這樣名門的出身,會有利于他在朝堂任官。這小子······”
聖人是在問,也是在疑惑。對于徐義有意隐瞞開國郡公後裔的行爲,很是不理解。
“大家,因爲徐敬業謀反一事,整個徐氏恐怕幾近滅族了吧?徐小子一族背井離鄉,最後家破人亡······”
“大家,老奴聽廣平公所言,徐小子對徐思順很是冷漠。老奴不好說徐小子是不是對英公一脈有記恨。”
“對于徐家小子而言,就他目前取得的成就而言,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并不能成爲他的依仗,反倒是他的枷鎖。”
“力士,朕就那麽小心眼嗎?反臣的後裔,如今在朝堂做官的幾許?這小子······力士,不對呀,跟朕說起臣工,你何曾帶過傾向?該不是我那族叔又許了你什麽好處吧?”
“陛下,老奴不敢。之所以傾向徐小子,那是老奴替陛下說出來而已。至于信安王,這時候應該在怪罪徐小子,瞞這麽久,也幸虧信安王這般寵信他!”
到底信安王李炜跟高力士怎樣,唯有他倆知道了。
不過,高力士的這話,确實捅到聖人得癢癢處了:“徐義跟王忠嗣都屬于一世之才,他倆又不同。”
“徐義受朕恩惠不多,雖然有長公主這層關系,朕還是要告訴這小子,在大盛,最大的依仗是朕,而不是其他什麽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