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正面的跟李贽怼,不止是李贽懵了,就是在場的官員們也懵了。
怎麽說呢,不管私底下有什麽恩怨,一般來說場面上都會留點面子的。
李贽責問一句:你算什麽東西;徐義回一句:你又算什麽東西。這完全是撕破臉的節奏呀。
李贽辱罵的那位,都隻知道是徐義從山裏帶出來的,考慮到徐義跟孫思邈的勾連,誰也不确定這小女子的身份如何。
李贽如此這般,确實不合适。
而徐義直接說李贽又算什麽東西······呃,好像也不合适。
摻和不起,沒人摻和。所以,在崔穎再開口喊走楊家侄女時,就更讓人懵了。
一直到徐義帶着三女離開,居然沒人吭氣。也不對,李贽就吭氣了,是被坑的喘粗氣。
這一路上,徐義陪着三個令人垂涎的小嬌娘擠馬車,卻沒有一點其他心思。
整個心思都被剛才的場景占據了。
徐義的最抿着,臉沉着。
崔穎知道徐義是在計較剛才做的事有怎樣的得失;莺娘以爲是徐義氣憤她被侮辱了;而楊玉環則想的是:徐公子是因爲自己的處境而正義感爆棚吧?
各自想法不同,但每個人都覺得徐義這時候特别迷人。
莺娘盯着徐義,滿滿的親情感;崔穎看着徐義,自覺這男人值得托付;而楊玉環則是飄忽的眼神,間斷的瞥一眼,偷偷的甜蜜一下······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楊玉環就覺得徐公子好了,今天是特别的好。
徐義這時候則在想:剛才是不是有點沖動了?對于剛才的情形,要是擱原本的自己會怎樣?
徐義想了想,即便是原本的自己,遇到這樣的情形,一樣會怼回去,隻不過不會如此尖刻,不會直接說:你又是什麽東西。
唉,一直本着不做槍頭的原則,結果最後還是沖在前了。
不過還好,早先崔老頭說過,過了年就好了,這也就差不多了······
“沒多大事,沒必要擔心。”
徐義寬慰三位嬌媚的女子。其實,就徐義擔心了,三位跟徐義擠在馬車裏的小嬌娘,心裏就想着徐義灑脫的離開宴會時那高大的身影。
“徐公子,給你添麻煩了。”
楊玉環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緻謝的,也應該擔心的。
羞紅的臉,水汪汪的眼,望着徐義緻歉······
“玉娘,喊你離開的是我呀······咯咯咯。”
崔穎調笑,讓楊玉環更加不堪了,臉都紅到脖子了。
還别說,就在這一刻,徐義真的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快了幾分,都有往上蹦出來的感覺。
不敢!不能!不可!徐義硬壓下自己的萌動······太危險了,她終将是絕代風華的存在,是我徐義不可染指的存在。
颍娘的話,倒是一下子拉近了雙方的距離,當然不是指楊玉環跟徐義的距離,而是楊玉環跟崔穎的距離。
然後,崔穎就跟楊玉環悄聲嘀咕,時不時的看看徐義。
至于莺娘,傻乎乎的,左右看了看,又看到徐義凝重的表情,似乎在下什麽決心。
這時候,徐義的凝重真的不是對李嵩了,而是對楊玉環。
如果,就是說如果呀,如果楊玉環跟自己真的有什麽呢?自己到底該怎樣?
要說徐義沒有一點觊觎之心,那也是假的。要說徐義敢把楊玉環接近門,那決計是不敢的。
徐義感覺這大盛那就是大唐,很多事并沒有完全脫離開原本的軌迹。
也就是說,楊玉環······唉,挺可惜的。
崔穎的借口是邀請楊玉環造訪徐府,也真這樣做了。
其實楊玉環來過徐府,可感覺大不一樣。上一次屬于叔父帶着她拜訪,這次算是崔穎這個未來的主母邀請。
還有就是,崔穎覺得需要這樣做,最起碼自己在宴席上說的話不是作假。
其實,假不假真的不重要。
徐義很想找崔老頭合計合計今天的事,又不能讓楊玉環覺得自己沉不住氣,還得接待······
好不容易熬到楊玉環戀戀不舍的辭行,她倒是不想走,可她叔父遣人來叫了。
等楊玉環離開,徐義才着急帶着崔穎往崔府走······
“爲一個小吏的族女?值嗎?”
崔老頭這話真的讓徐義汗顔了:“叔翁,真不是。若李贽不針對莺娘,小子恐怕隻會旁觀。”
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反正沒有發生,徐義也敢扯。
“叔翁,離開時還是颍娘讓她跟着的。”
說真的,遇到像崔穎這樣的婆娘,徐義覺得自己燒高香了。這樣的女子,遇到了就要收拾回家,絕對的知心賢内助。
莺娘一根筋的忠,不喑世事,可以爲自己舍命,卻不能持家。
至于楊玉環,純真的傻白甜,小門小戶的養不起。
唯有崔穎,世家的底蘊,良好的教養,見多識廣,處事有方······
“今日之事,你孟浪了,莽撞了······”
崔升對徐義的話無所謂信還不不信,隻是針對他今天的事評價了。
因爲,在崔升看來,莺娘就是婢女,李贽所言也是事實。在那樣的場合,莺娘多嘴不合适。
“颍娘最後不該把楊家的族女帶走。這樣會讓你跟李贽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單純說因爲莺娘争執,你離開算是讓步。可帶走楊家的女娃,那就是徹底剝了李贽的面子。”
這些徐義都懂,他也想過。
不不會責怪莺娘,更是感謝崔穎的知心。他今天來,不是聽崔老頭分析現場和後果的,是想知道後續。
所以,徐義沒有吭氣,等着崔老頭後話。
早先說過的,年後就該差不多了。徐義一直不知道差不多是什麽意思,崔家又在進行怎樣的操作。
不過,崔老頭的話裏話外是李嵩會離開東都的意思。
“義哥兒,事情恐怕有變。”
“叔翁,什麽意思?”
“彈章遞上去了,都是坐實了的。但聖人壓下了,留中不發。也就是說,聖人無意讓李嵩離開東都。”
徐義傻眼了。
徐義之所以這般強硬,并不是覺得自己真的有抗衡李嵩的資格,是因爲早先崔升的那些話。
自己赤膊上陣了,撕破臉了,沖上去了,結果居然是事情有了反複······
在這一刻,徐義有了自己被賣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