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的成就,是不分高低貴賤的,隻要有人崇拜,那就有成就。
就是這矮幾各自分開,讓徐義找不到一家人吃飯的感覺,分桌進餐,生生的把那種氛圍撕開了。
分餐制徐義還是認同的,隻是,分餐不一定要分桌。
所以,徐義在飯後又進書房了,又開始畫小孩子的畫畫了。
從圓桌,方桌,太師椅,靠背椅等等等等,但凡是徐義見過的家具,閑着沒事就都畫出來,省的以後還得畫。
徐義是畫畫,可不是讓工匠也當畫畫看。
“你們看看,先搞出圓桌和靠背椅、太師椅來。其他的看情況,沒事了就琢磨琢磨。”
挺不好意思的。
基本上都是個這樣,能幹的人活多。徐義因爲看到了工匠的手藝,就找事了。
要過府一叙了,就是自己走過去,進人家崔府。所謂叙,肯定不是叙舊,是叙一叙徐義的斤兩。
就是帶誰過去有點作難。
徐義是最不想帶莺娘的,總感覺崔家有貓膩等着他。偏偏莺娘根本不征詢,一身勁裝,就跟徐義要上戰場一樣。
來福肯定是要帶的,就是爲裝逼也要帶着來福。
淩風子?還是徐清?
徐義還在猶豫,不曾想人家徐清已經把搖椅綁身上了:“将主,你看,這玩意兒就得這樣背······”
徐清躬着腰,徐義都能感受到他的艱難,特别是仰頭艱難,他還喜滋滋的擡頭說話。
攤攤手,表示一下無語。
多希望有輛馬車呀!很想讓徐清置辦一輛,可心裏又對原來設計的馬車不死心。
自己的工匠問過了,他們做不出。當初也是一群工匠費心做出來的······
不說了。
一條牛犢子大小的大狗,一位俊朗的少年,一位勁裝的清冷蘿莉,還有一位不像苦力,卻幹着苦力活的受苦人。
就這樣帶着頻頻的回頭率,從擇善坊一直到明義坊。
徐義堅決的認定,所有的回頭率都是給萊福的,可徐清不認同:“将主,回頭咱先買輛馬車吧······”
“不用,下回讓淩風出來。”
“他一個道士,怎麽可以陪将主?咱繼續等崔刺史給送來馬車。”
給你送來才有鬼。是不是下次自己帶兩個下人,等到了跟前再接手?徐清覺得自己很聰明,跟将主學了不少,連這辦法都想到了。
徐義走的雄赳赳氣昂昂的,就跟第一次奔赴戰場的情緒一樣。
沒經曆過這些呀,上一世也沒去過富貴人家,挺沒底的。
路不近,可徐義覺得還是近了,都沒有設想好迎接各種不同的接待,就這麽到了。
至于徐清沾濕的衣襟和滿臉的汗,徐義沒看見,就看見門楣上的崔府了。
“義哥兒來了,主人等義哥兒很久了。”
還好,圓嘟嘟的老頭在門口迎,還好,沒有徐清所說的儀仗,到還好。
“哈哈,好一個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徐家小子來了,快請進來。”
徐義還準備将醞釀好的客氣話跟圓嘟嘟的老頭白呼呢,就聽見門裏有人叫了。
圓嘟嘟的老頭還是笑,徐義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可不是對這場合不自然呀,是對抄襲剽竊的不自然。
“哎呦,小子,你這是讨要馬車來了?将老夫的軍呀。”
徐義再摸摸鼻子,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原來馬車果然是到了這裏······
“再等些日子吧,那些憨貨,至今還沒鼓搗出來。還是軍營的匠人強······”
“叔翁,小子真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今日上門,一時無法拿定贽敬,就臨時做了一個······”
這一連串的話趕話,跟自己設想的接待場面完全不一樣,徐義竟然有些接不住。
隻能是裝着幫徐清卸下搖椅,以此掩飾一下不适應。
“叔翁,您看這往哪放?”
對話的主動基本上能決定場面的主動。從看到門牌,徐義就一直是被動接茬的,這感覺很不順暢。
唯有這搖椅才能反轉。
圓嘟嘟的老頭已經跟徐清搭手擡着搖椅了,徐義還象征性的拍了拍手······傻眼了吧?
看着崔家老人瞪眼看着搖椅,一刻都不挪開,緊跟在徐清那兩人身後:“就放這······”
人坐上去,晃動兩下,手裏還不停的摩挲着兩邊的扶手。
似乎閉着眼又感受了一番。
“你小子果然如二郎所言,技巧無比。好,好。這贽敬老夫很滿意。”
“來,坐。”
根本就沒起來,隻是随手指指旁邊的石凳······你坐搖椅,我坐石凳,就是夏天也很涼,若是我因此拉肚子怨誰?
徐義決定了,等回去再讓工匠做幾把藤椅,絕不能學崔老頭怠慢客人。
怎麽說我也是客人吧!
“徐世兄,請用茶。”
徐義本來是沒在意周圍的,也沒有随便的亂瞄人家家裏。以爲是下人上茶的,沒想到開口居然是世兄······
再擡頭看過後,想回避自己的尴尬已經遲了。
挺俊俏的小嬌娘,崔家果然給我準備好了,比當初在長史府裏見過的都水靈。
崔珪很理解我呀。
就這一刹那,徐義心裏就轉了好幾轉。手也忘乎所以的要伸出去接什麽······
茶已經放在石桌上了,徐義接了個空。
徐義還沒來得及把尴尬反應到臉上,這小嬌娘臉倒是紅透了。
“世妹客氣,小子怎敢讓世妹端茶。小子不知世妹也在,倒是忘記給世妹帶禮物了······”
徐義轉換的很快,架在空中的手,順勢就成了施禮。
也幸虧反應快,否則要是碰着人家,那就孟浪了。
話說,碰一下不會讓負責吧?要是非讓負責······估計崔家也有此意,那隻能順從了。
這時候,徐義也想起了身邊還有莺娘······
莺娘沒什麽知覺,随意的陪着徐義坐下,腦袋不斷的扭來扭去,在打量崔府。
“徐家小子,這是渙兒的同胞妹妹,颍娘。這位是······”
崔升也是才從搖椅的舒坦中轉過心思來,卻發現徐義身邊坐了一女子。
有點不好定位。
說是下人吧,跟徐義一樣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說是家人吧,二郎崔珪沒提過徐義有那娃子的家人,并且還是一身勁裝。
被崔老頭這樣一問,徐義也有些啞口。就怕這個,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莺娘從來沒有什麽場合不場合的,完全随性。
徐世兄這時候真的有點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