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以雲遊之名出動的道士,在興州、鳳州、岐州、隴州,甚至遠道梁州、泾州,就像老鼠搬家一般,到處采買銅鐵錠,還有石炭,就是煤。
銅鐵,這可都是朝廷管制的物品。
這些徐義都沒操心,更讓他滿意的是,這一次大規模采買,公明殿沒用他的錢。
不錯,不錯。工匠也不錯。
徐義這時候抱着狗,長發飄飄,面容又是如此的俊朗,真有點像後世兄平的鏟屎貴婦,就是嫩了點。
指揮着工匠擺弄鑄鐵煤球爐······真心不錯,甚至比當初他們家買的那個三無産品還精緻。
真不能小看這時代的工匠,放到後世都可以冠一個大國工匠的名頭了,這還是公明殿的工匠······嘿嘿,瞎扯了。
還有鐵皮的煙筒。
這玩意兒徐義知道是機器壓制的,看過小說,說是可以擀出來,也就是試試,居然真的成型了。
不怎麽美觀。
小家子氣的人都一個毛病。徐義就是這樣,指揮着幹勁十足的道士們,先把這爐子搬進了自己的禅房。
不搭理淩風子的眼色,也裝着沒看見住持抽抽的嘴角。
煤球也做好了,點燃。
真的大不一樣,不一陣,這禅房就暖煦煦的。
“住持,做兩套,連帶煤球,遣人送刺史府和長史府。”
不解釋,不接受反駁,就是這樣牛。
不管是住持,還是諸位忙乎着道士,倒理解,都以爲徐義這是在維持雙方友好的關系。
另外一件事,徐義照樣是指揮,爲滿足糧食發酵的條件,徐義指揮着完成了地火發酵庫,也就是個通了供暖的密閉屋子。
當徐義指揮着道士開始蒸酒時,淩風子也明白了當初徐義不是要背着他。
将公明殿禍害成一個作坊,讓徐義覺得很對不起道祖,但整個公明殿的道士卻幹勁十足,倒是顯得徐義更像個道士。
特别是這原本的一間禅房,酒香溢滿了,直接飄出去很遠。
“來一口?”
“這不是酒精嗎?”
“喝不喝吧?”
淩風子終歸還是沒拗過徐義,很謹慎的呡了一口,眼睛瞬間圓了,再飲……這一口夠大。
“絕世佳釀!”
切,一看就沒喝過多少酒。
徐義本來想鑒定一下,考慮到年齡…~這是硬傷呀。
“給住持送過去嘗嘗。”
徐義随便勾兌的,真不知道怎樣,更不信淩風子随口的恭維。
“另外,若爐子還沒送走,就裝幾壇一并給刺史和長史家送去。”
淩風子有點猶豫,不過還是聽從了徐義。
怎麽說呢,倒不是淩風子比徐義還小氣,是他一下子适應不了徐義的大方。
小半年了,對于徐義是怎樣的人,淩風子還是比較了解的。自己算是拿着他的跟腳了,也算是有點威脅的人,這小子都不曾大方過。
怎麽會對刺史府和長史府大方?
這又是爐子,又是煤球,又是煙筒,居然還帶上這真的可稱爲絕世佳釀的酒。
想不通。
不過,淩風子清楚,他的心眼不能跟徐義玩了,住持都全身心要支持徐義了,把這公明殿當成作坊都在所不惜。
事情攤開了,徐義就不再管了。
人都是公明殿的,再怎麽心多也看不過來,既然做事了,不如敞亮點,讓人覺得舒坦。
這公明殿的住持玄成,在徐義看來,屈才了,那心思活的呀,徐義多了千年都轉不過他。
還是一個有相當長遠眼光的高人,比徐義還高,不僅僅是身高。
所以,徐義帶着他的來福,轉悠悠轉悠悠的鞏固自己的武技。
知客淩清子,自從公明殿的發财大計開始,就跟徐義越來越熟了。
這不,又找徐義了:“公子,住持有請。”
“來福,走了,去看看你住持爺爺。”
知客淩清子,硬憋着笑……那小狗真就跟着走。
“義哥兒,刺史府和長史府遣人送信來了,你看看。”
接了住持遞過來的信。
信不長,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讓公明殿再給些爐子呗。花錢買。
“住持,聽聞銅鐵都是朝廷管制物品,公明殿做一兩個,三五個都可以說的過去,再多了不合适吧?”
“義哥兒,這營生…~”
淩風子着急,在徐義的問題上,越來越失去水準了。
“咱可以來料加工呀。銅鐵他們準備,咱賺加工費,煤球嘛,這個就随便了。”
這才開始,一旦市場形成,徐義不想真的把公明殿拖坑裏去。
這些日子過去,徐義也真的明白了住持的誠意,沒得說。
這或許就是自己的根了,不能坑。
這隻是開始。
徐義沒喊停,住持也不吭聲,刺史府和長史府有送來了銅鐵錠,爐子還一直鑄着。
公明殿所有的禅房都改造完成了,酒也是成壇成壇的,讓徐義指揮着埋了。
沒人問理由,就這樣任由徐義折騰。咱不差錢。
麥積山仙人崖一直挺平靜,就跟沒有徐義這檔子事一樣。
除了另外一邊的和尚拿銅錢換了幾個爐子外,沒什麽大事。
錢是賺了,肯定是賺了,也就那麽回事。反正沒勁了徐義的腰包,好像自己也用不着錢。
……
“公子,刺史和長史已經到山門前了,住持請公子一并前去迎接。”
幾天前就正式送來的拜貼,徐義也當回事了,親自上手準備飯菜,好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吃食,順便打打臉。
“徐公子……”
服了,意淫走神也就徐義了。
都玩的一手好腳程,好吧,這詞又不合适了。
可徐義實在就是這感覺,特别清晰。
當住持帶着徐義到了山門前時,那李炜跟崔珪也正好趕到,就是這麽巧。
誰信呢?
徐義躲後面撇嘴,淩風子倒是先熱情的迎上去了,好像就他跟這二位熟一樣。
接着就是一陣熱情洋溢的相互介紹、寒暄,徐義也很乖。
甭管本質怎樣,人家拜貼是針對公明殿的。
“義哥兒,過來認識一下二位兄長……這是節帥長子李峘,這位是我家長房長孫崔渙。”
搞得這麽正式,這不但代表着是整個家族的合作,關鍵是所圖甚大呀。
徐義連跟住持交換眼神的時間都沒有,緊趕幾步,像個乖弟弟,表示了歡迎,熱烈歡迎。
要是有個花環什麽的,将公明殿的道士就集中在什麽口,是不是就更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