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臉上頓時如死灰一般方才跟着韓缜起哄的幾個,全部被貶出京城,到地方上任官,特别是林希蔡卞黃履三人,都是堂堂宰執,直接貶爲知府。相當于從政治局常委貶成了地級市市長
韓維和盛陶兩人更慘,被配到了新州。也就是嶺南。在宋朝。嶺南屬于十分偏遠落後的地方,是流放的主要場所,蘇轼有詩爲證:問翁大慶嶺頭住,曾見南遷幾個回也就是說,被貶到這裏的,沒有幾個能活着回去
幾個官員都慘白着臉出列跪倒,磕頭謝恩。盡管是被貶,還得謝恩,這叫打掉牙齒往肚裏吞乙
挑頭的韓缜還沒有落,衆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高詣滔是有意将他放在了最後,也望向了他,韓缜一直跪在地上,持第等着,嘴角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慘笑心
高滔治心頭有些不忍,但想起杜文浩的話,一念之仁,後患主,窮,必須痛下殺手,才能力保軍隊變革順利進行。
所以高活酒拖長了聲音。冷冷道:樞密使韓缜,調知瓊州府。
瓊州位于海南,在宋朝。海南島比戈南還要荒蕪,屬于未開的蠻荒煙瘴之地,被貶到這裏,以當時的生存條件而言,可以說一條命去了九成九。跟淩遲處死也差不多了
所以高治詣此言一出,大殿上文臣武将都感到如同寒冬臘月突然降臨,後脊梁冒起絲絲冷氣蔣缜以堂堂宰執之尊,由于是反對高滔活新政的挑頭者,被配到最邊遠最落後的地方,可見高活活對反對派打壓之狠,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韓缜渾身一顫,手中的象牙劣當嘭一聲掉在了地上,慘然一笑。說道:老臣謝太皇太後,隆恩。
大殿之上靜悄幟的,韓缜将地上的象牙第放好,瞧了一眼,心中一陣酸楚。這玩意以後就用不着了。以他這把年紀。這身子骨。能不能活着走到海南,還是個。問題。更不用說能不能活着回來了,隻怕就要死在路上。
他慢慢仰起頭。拱手道:太皇太後,能否看在家有老母的份上。改遷他處
高詣滔悍然道:山可移,此州不可移
這句話如同當頭一棒,将韓缜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讓群臣更是不寒而栗。連杜文浩都感到一陣寒意,心想這女人狠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
這件事之前。兩人商議對策的時候。杜文浩隻是讓她打壓反對派。貶出京城就行了,沒想到高治詣做得真絕,不僅将四個宰執全部貶成地方官,甚至将挑頭的直接配到了海南。特别是最後一句。氣勢洶洶。斬釘截鐵。頗有鐵娘子風範。
盡管杜文浩覺得高滔治對反對派的打壓太過了點,但是,網開始狠一點也好。敲山震虎,保證改革順利進行。大不了等過些日子,改革進入正軌之後,再把這些人重新調整到别的好一些的地方爲官就是了。
高滔滔坐正身子,道:以上愛卿所遷之地的被替任官員調任職務之事,由吏部拟方案報哀家定奪
吏部尚書範純仁忙躬身答應。
高酒詣又道:資政殿大學士呂公着翰林學士呂大防吏部尚書範純仁侍禦史知雜事劉擎戶部尚書韓忠彥翰林學士許将戶部侍郎趙瞻,上前聽封
這幾個,人心頭又驚又喜,忙持劣出列。跪倒磕頭。
呂公着升任知樞密院事。呂大防升任樞密院副使,範純仁升任尚書左承。劉擎升任尚書右承。
剛才領頭贊同高治詣的四個人,前三個都是反對變法的保守派領袖人物,進入了宰執這個,最高決策層。劉擎是個中間派。但這一次态度鮮明,支持高活涵新政,所以也被選入宰執系列,顯然是用來表明高治詣坦蕩胸懷。
高滔活又道:太師文彥博。上前聽封
文彥博的支持讓高治活聲威大震,所以估計封賞不會差。
文彥博持劣拱手道:太皇太後,老臣已經八十一了,實不能再爲國分憂,先帝給老臣的榮耀也夠多的了。不用再封賞了
高沾活微笑道:哀家還沒封賞過你。你爲國效力大半輩子。功績無人能及,哀家那是要封賞的,你不用下跪了,上前聽封就是
,柑萬
多謝太皇太後文彥博老态龍鍾。撫着一根龍頭拐杖,一步三
高滔酒想了想,說:哀家封你爲平章軍國重事,班位列宰相之上。許你面君免口拜大禮,每十天到都堂一次商議國事
文彥博顫巍巍道:謝太皇太後隆恩。
平章軍國重事是給元老重臣的榮譽稱号。比宰相的地位還高,那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高治滔給文彥博的榮譽也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文武百官都被驚呆了,本來想在殿堂上啓奏的,在這件事的震撼下,也不敢彙報了,還是等等看,下一次再說。
高滔活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這才宣布散朝。整個早朝中。哲宗沒說一句話,因爲他還是個,孩子。盡管是皇上,卻還不能參與國政。自然不能随意表言論了,要不然。别人聽與不聽都不對。
散朝之後,杜文浩捧着尚方寶劍回了家。把經過跟王潤雪她們一說。大家喜憂參半,能得到朝廷如此重視。那自然是令人高興的,但一朝君子一朝臣,韓缜等人今日的結局,難保不是自己将來的寫照。
聽着她們的話。杜文浩心情也有些憂郁起來。但現在已經到了這地步。不進則退,隻能奮力前行了。
禦史中承李常的府邸。
李常自從被以告老還鄉免職之後,氣得病倒了,一躺躺了大半個,月。
這天早上,李常的兒子李端憂心仲仲坐在床前,望着面容憔悴的父親。小心翼翼道:爹,你這病叫了那麽多太醫來看,都不行,再這樣拖下去不行啊,要不,孩兒還是去求求杜宰執。請他來給您瞧瞧病吧孩兒聽說,他宅心仁厚。不分
你敢。李常厲聲道,由于氣急敗壞。引得一陣的咳喘,顫巍巍指着他道。你不許去求那小人得勢的家夥爲父就算即刻死了。也絕不求他
是是。李端連連滲應。正無計可施之際,忽聽得屋外腳步聲急促,一個侍從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老爺少爺,大事不好了
李端怒道:叫什麽叫沒見老爺病了躺着的嗎。
是是。仆從忙躬身道。
李常慌忙擡起身問道:怎麽了
回禀老爺,杜文浩杜宰執來了
李端又驚又喜:杜宰執來了快快請啊
不準。李常厲聲道。把他給我亂棍打将出去咳咳咳。打出去不準他跨進家門一步
那仆從又是驚慌又是尴尬。諾諾道:老爺打不過啊,他們人太多了
什麽。李常感到情況不妙,急得又是一串的咳嗽。
李端也慌了:他帶好多人來嗎
是啊,怕不有好幾百吧把我們府邸都團團圍住了。
啊李常父子都尖聲驚叫,互視了一眼,李端顫聲問道:他帶這麽多人來作甚麽
他說他們是,是國國什麽局
國安局。李常哭喪着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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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國安局。奴仆忙道,這些人都穿着一摸一樣的黑色短打。頭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對了。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鼓鼓的,拿着盾牌腰刀。說了誰也不準出去。
正說到這裏,便聽到吵雜的腳步聲急促地傳來,聽上去便知道來了很多人。李常父子臉色大變。李常下意識坐了起來。李端急忙轉身轉身往外走。想看個究竟,沒等他走到門口,眼前一暗,門外出現無數人頭。手持盾牌腰刀,一起沖了進來。
爲一個大漢,一把将李端揪住,扯到一邊,厲聲道:跪下
沒等李端反應過來。腳彎已經被狠狠踹了一腳,按到在地動彈不得。
進來的蒙面黑衣人迅将屋裏搜了個遍。四門布崗。完了之後。一個青年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個壯漢,懷裏捧着一把鑲嵌着名貴珍珠寶石的寶劍。
那男子徑直來到李常的床榻之前,冷聲一笑:李大人,咱們又見面了。
這年輕男子,自然便是杜文浩。
李常反倒鎮靜下來了,掙紮着坐了起來:宰執大人,你帶兵闖入寒舍。所爲何故難道老朽犯了什麽王法不成
算你有自知之名你要不觸犯王法。而且是十惡不赦的重罪。也不用我們國安局前來拘捕你。杜文浩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