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縣尉跟着護送受傷将死的劉捕快來到五味堂,他沒有跟别的微觀人群到後院觀看,畢竟他是堂堂縣尉,當然不會這樣沒身份,所以一直在五味堂廂房客廳坐着,和掌櫃林青黛說話品茶,雷捕頭和龍捕頭兩人陪在旁邊,他們兩其實挺想去後院瞧瞧情況,但頂頭上司在這,當然要陪着,他不發話,也不敢亂走,
好不容易聽說手術完了,而且劉捕快還活着,龐縣尉這才面露微笑,帶着兩位捕頭,跟着林青黛踱着方步來到後院。
杜文浩忙迎了上來:“縣尉大人!”
“嗯!劉捕快情況怎麽樣?”
“手術很順利,後面主要是對症用藥,根據出現的情況采取一些應對措施。”
“那就好!”
龍副捕頭進了屋,看了劉捕快的情況,又聽劉老漢說了杜文浩果真是開刀剖腹療傷,十分的驚訝,出門要向龐縣尉彙報,才發現龐雨琴已經在父親身邊,将方才看見的令人驚歎的剖腹療傷過程和龐縣尉說了。她一直在旁觀看,自然看得最清楚,說的也最清楚,聽得龐縣尉張大嘴合不攏,若不是女兒親眼所言,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等神技,情不自禁上下打量杜文浩,大拇指一翹:“先生真乃神醫也!”
龐縣尉早已得知他母親和妻子拿錢投資五味堂,還派女兒到堂上當三掌櫃的事情,他當然明白母親這樣做的良苦用心是爲了讓女兒與這年輕大夫有機會在一起,想促成這門婚事,龐縣尉當時有些不以爲然,此刻才發現,母親這樣做真是高瞻遠矚,他此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這個年輕的郎中非同凡響,将來絕對要在醫界大放異彩,若有這樣的女婿,不僅女兒真正終身有靠,恐怕到時候連自己都能從中沾光呢。
下午的時候,來五味堂的人多了起來,其中隻有一小部分是來找他瞧病的,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拿了個方子來說是揀藥,趁着功夫問傻胖和吳聰,剖腹療傷的事情,偷眼觀瞧杜文浩。跟五味堂熟絡的人,更是直接到後堂瞧劉捕快,見他平穩呼吸,依舊還活着,一個個都驚訝張大了嘴合不攏。
杜文浩依舊神情淡定,謙和地給每位來找他的病人瞧病。
他已經開了抗菌消炎的湯藥,讓雪霏兒和龐雨琴兩人負責給劉捕快定時灌服。又教了她們兩一些簡單的護理常識,爲了防止胃擴張,禁食三日,這三天隻喝适量蜂糖、人參熬雞湯補充體液。
傍晚的時候,閻妙手故意慢慢走過街心,轉頭朝五味堂裏張望,顯然他已經知道杜文浩爲劉捕快實施剖腹療傷術的事情,特來探查情況。
看見杜文浩瞧他,閻妙手故作無意,搖了搖折扇,慢慢往前走,又偷眼往堂裏瞧。
晚上,杜文浩檢查了劉捕快的情況,劉捕快雖然還處于半昏迷狀态,但生命體征比較平穩,他這才放心,說明手術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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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背了藥箱,來到對面恒祥客棧,給二奶奶複診。
剛進客棧,宋掌櫃便點頭哈腰迎了上來:“哎呀杜先生來了!聽說您給劉捕快剖腹療傷,這可是上古神醫華佗才有的技術啊!都說你是華佗再世哩!滿城的人都嚷嚷動了!”
“宋掌櫃過獎了!”杜文浩笑了笑,“我上去看看二奶奶病情。”
“哦,二奶奶病已大好了,下午我還煮了人參湯送上去,奶奶已經能靠着床沿說話了。”
杜文浩心頭一喜,這玉兒畢竟年輕體制不錯,加上紫花地丁是新藥,在其他藥抗菌消炎藥配合下取得顯著效果,所以恢複很快。拱拱手,快步上樓。
推門進去,隻見玉兒正斜躺在床頭,老太太正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說話,二閨女站在她身後當擴音器,龐母聽不清的,二閨女便在她耳邊大聲重複。龐縣尉和劉氏夫妻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說着話。豆兒在逗奶媽懷裏的虎子玩,一家人其樂融融。
杜文浩推門進來,龐縣尉忙起身相迎,拱手道:“杜先生來了!我們正說着你呢。”
“是嗎?我來給二奶奶複診。”
丫鬟趕緊端了凳子過來放在床邊給杜文浩坐。
龐縣尉道:“我給他們說了你今天給劉捕快剖腹療傷的事,他們都稱贊先生醫術高明,慶幸玉兒遇到了先生,這才撿回一條性命啊。呵呵呵”
劉氏微笑道:“正是!将來琴兒嫁過門……”
“咳咳咳……!”龐縣尉輕輕咳嗽了幾聲,“先讓杜先生給玉兒複診吧。”
劉氏趕緊不說話了。
杜文浩瞧了玉兒的臉色、舌苔,又診了脈,問了她的感覺,玉兒孱弱的聲音回答了,點點頭說道:“恢複很不錯,繼續按方服藥,不可間斷。”轉身對龐縣尉道:“大人,二奶奶病情已經基本穩定,隻要按時服藥,當無大礙,可以搬回家裏去住了,有什麽事差人來叫我。這次開的藥服完的時候,我會再來給二奶奶複診。”
“好的,多謝!”龐縣尉從懷裏摸出一小錠銀子,“杜先生,這是診金五兩,先前杜先生已經說過不能多要,所以我也不敢多給,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杜文浩笑了笑,接過銀子揣進懷裏。
“杜先生!”龐母伸手摸索着叫道。
“老人家!我在這裏!”杜文浩走到龐母身邊坐下,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心裏。
龐母拉着杜文浩的手問道:“先生,您真的會剖腹療傷術?哎呀這可是上古神醫華佗才會的喲!我說呢,我這眼睛啊,喝了你兩道湯藥之後,感覺好像看東西透了那麽點亮了,我上午還在跟他們說,杜先生了不得!估摸着就能治好我這眼疾哩!聽了他們說你給人剖腹療傷的事,我就更相信了,哎呀,真要有那一天,我能重現光明,那可太好了!”
杜文浩聞言笑了笑,大聲道:“老太太,你的眼疾恐怕三五天好不了,既然有效果,就要堅持服藥,我會定期給你複診的。對了,你老耳神不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龐母沒聽清,杜文浩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更大,龐母這才聽清了,說道:“以前耳神還行,也是那次,眼睛看不見的那幾天吧,突然就聽不清了。”
杜文浩心頭一動:“我給你老把把脈。”
杜文浩診完脈,又看了她舌苔,詳細問了既往病史,兩便情況,又不停地用各種音調跟龐母說話,确定她聽力變化情況,最終,杜文浩道:“老太太,您那段時間急躁易怒,大便幹結,脈弦爲肝火上炎之象,舌體胖大、苔白膩爲濕象,舌質暗紅,有熱有瘀,是肝火挾濕上擾,濕瘀互阻,蒙蔽清竅所緻。如果清瀉肝經濕熱,活血開瘀通竅,或許可以恢複部分聽力。”
龐母沒聽清,側着耳朵隻是點頭,二閨女湊到他耳邊,欣喜地大聲說道:“奶奶,先生要幫你治耳朵,以後就能聽見了!”
“真的嗎?”龐母拉着杜文浩的手:“你能讓我眼睛重見光明,還能讓我耳朵重新聽見聲音?哎呀,這不是神仙是什麽啊!”
“謝謝老太太誇獎,我這就給您開藥,您老這是暴盲和暴聾,恢複不會用太多時間的,可能一個來月應該就有效果了,要堅持吃藥!”杜文浩提筆寫了個方子,讓丫鬟去五味堂拿藥。
龐縣尉道:“杜先生,您不僅救了玉兒的命,還給老太太治眼疾和耳聾,對我們一家真是恩重如山啊!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投資合股了五味堂,咱們都是股東,一家人嘛。”
劉氏笑盈盈道:“是啊!老爺,杜先生說得再對也沒有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就不必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