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裏,白澤一邊咒罵着,一邊使勁地推動着操縱杆,但是他所駕駛的機甲“狂龍”号卻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競技場中。至于他的對手,一台藍色的機甲正倒在地上,露出了極大的破綻。
從二十一世紀下半葉開始,人類開始開拓宇宙空間,而一種被稱爲“機甲”的人形載人機械也因爲其廣泛的實用性開始流行起來。
畢竟和一般的機械不同,機甲擁有類似人類的四肢,除了在人類移民新的星球的時候,能夠搭載武器,幫助人類抵禦殖民星球上的原始生物的襲擊以外,其仿造人類而設計的靈活的雙手,以及比輪式底盤對崎岖地形适應性更強的雙足,都讓其成爲人類在新殖民星球建設的重要幫手。
因此,在人們的民用生活中,機甲也受到了大衆的喜愛。
比如說現在白澤正在參加的這種以機甲作爲媒介的比賽就在很多地方受到人們的歡迎。
因此,即使隻是在這種偏遠貧民窟裏的民間比賽,但是也有着一筆不算太少的獎金,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民間比賽雖然簡陋了點,但也沒有年齡限制,隻要你有機甲,即使是白澤這種隻有十四歲的少年也能夠參加。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競技場上,對面的藍色機甲已經被“狂龍”号打倒在地上,對于白澤來說,隻需操縱“狂龍”号補上最後一擊就能取得比賽的勝利,但此刻這近在咫尺的勝利看來卻離白澤格外的遙遠。
明明隻差一點就能打敗對手,但是卻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狂龍“号的手臂舉在了半空中作揮拳狀,隻要一拳砸下去就能奠定比賽的勝利的節奏,此刻卻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地矗立在那裏。
而對手的機甲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馬上就要開始反擊,這讓白澤心中焦急萬分。
“你倒是給我動啊!你到底怎麽了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明明離勝利隻差一步了,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無論怎樣呼喊,白澤的“狂龍”号機甲依然是一動不動。
這時,對面的藍色的機甲終于完全站了起來,像是在嘲笑着狂龍号以及坐在裏面的白澤一樣,那藍色的機甲不慌不忙地調整好姿勢,随後抓住了“狂龍”号的手臂,用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已經不能動彈的狂龍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轟!”
摔倒的狂龍号在賽場中揚起了大量的灰塵,不等狂龍号做出反應,接着對面的機甲又毫不猶豫地補上了一記倒地肘擊!
“嘭!”
又是一聲巨響,藍色機甲那明顯經過強化的肘部重重地打在無法反擊的狂龍号的胸口處,讓還在狂龍号駕駛艙裏的白澤也感覺到猛烈的沖擊!巨大的震動甚至讓白澤感到有些昏了頭的感覺,而從外面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狂龍号的胸口處被那藍色的機甲打出了一個巨大的凹痕!
“可惡!可惡!可惡!”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白澤也感覺到了失敗似乎已經無法避免,因爲緊接着,那藍色的機甲又順勢将身體整個壓在狂龍号的身體上,同時也用雙手摁住“狂龍”号的手部關節,防止“狂龍”号再進行反擊。
這時,本來動力系統就有所不足的“狂龍”号已經徹底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十、九、八……”這時,比賽的裁判開始通過話筒倒數起來,聲音大到整個賽場都聽的一清二楚,而每一次的聲音響起,也都讓白澤的心中變得更加的焦急起來。
因爲從十開始,當倒數到零的時候,就意味着失敗。
這是比賽的常見規則,任何一方的機甲倒地的時間如果超過十秒鍾,那麽就意味着将最終失去比賽的資格!白澤當然明白這一點,也知道現在的狂龍号幾乎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但是白澤依然不遠相信自己會輸,即使是在最後一刻,白澤依然在想盡辦法讓“狂龍”号動起來。
然而奇迹并沒有發生。
“……三、二、一、零!倒數結束!……勝利者,藍色閃電!”這時,裁判終于做出了勝利的宣判。
“混蛋啊!”白澤在駕駛艙裏怒吼着,然而操縱狂龍号的手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因爲白澤也知道,這意味着自己所駕駛的狂龍号已經完全的敗給了對方,再怎麽努力也已經無濟于事了。
然而和往常不一樣,盡管比賽已經結束,但此刻的場邊則幾乎沒有響起什麽掌聲,反到是噓聲一片。
比賽的機甲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便是突然不能動彈了,然後讓比較弱的一方反敗爲勝,這樣的比賽無論如何也說不上精彩,觀衆的反應平淡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比賽結果讓不少因爲之前的幾場比賽表現優異而買了“狂龍”号獲勝的人有一種自己被戲弄了的感覺。
畢竟在這之前,很多人都會認爲作爲黑馬,一路殺到半決賽的狂龍号更有獲勝的可能,因此壓了不少錢在狂龍号上的人也不在少數,這樣的結局自然是讓這些人很不滿意。
當然在勝利面前功虧一篑的白澤更是一個人坐在狂龍号的駕駛艙裏沮喪萬分。
白澤是一名十四歲的孤兒,與他一起相依爲命的隻有一個比他還小兩歲的妹妹,沒有父母的關愛,兩人的生活自然也是過得相當的窮困潦倒。
而在這個自然環境惡劣而且危機四伏的新移民星球上,似乎隻有采礦業和機甲競技還算得上是個不錯的經濟産業,因此這也讓生活困苦的白澤一直有着通過比賽賺取獎金來改善生活的想法,雖然直到現在,白澤都沒有成功過一次。
不過留給白澤沮喪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因爲比賽失敗後沮喪至極的白澤不得不打開“狂龍”号的駕駛艙,然後跳了下來。
本來白澤還想在駕駛艙裏多坐一會,讓自己的腦袋稍微冷靜一下,但是失敗者沒有繼續留在競技場的權力。由于要給接下來的其他比賽讓路的緣故,很快就有兩台重型搬運機甲發出轟鳴的聲音走了過來,然後從兩邊架起“狂龍”号,像扔垃圾一樣地把狂龍号扔出了競技場。
沒有憐憫和慈悲,更不會顧及尊嚴,失敗者就是這樣被毫不客氣地逐出賽場。對于這顆人類聯合議會都難以管轄到的,位于銀河系最邊緣的星球來說,這才是一種社會的常态。
不過對于早已經熟悉了這種環境的白澤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麽,即使隻有十四歲,白澤也知道沒有實力就沒有資格要求尊嚴的道理。真正讓白澤沮喪的還是那與自己失之交臂的獎金。而且之後還要自己花錢雇傭拖車把已經不能動彈的狂龍号弄回去修理,更是讓本來就已經窮的叮當響的白澤有種“屋漏偏逢連陰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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