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每次來向雲傾禀報都說春意的表現一切正常,可是,這仍然不能掩蓋雲傾對春意的懷疑!
淺紫遣去的小丫頭每隔三天就會來向她禀報春意的情況,雲傾将春意貶去後院做雜掃管事,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無論是雲傾刻意給春意擺臉子還是有意試探,仿佛在春意那裏都激不起漣漪。
可是,越是隐忍不發的人,便越是難以對付!
雲傾幾乎刻意感受到春意深沉僞裝的惡意,像一把銳利的尖刀放在磨刀石上!
淺紫不高興的說道:“娘娘何必還給她臉?皇上都不管她了,她還有什麽嚣張的資本,如今,皇上正哄着娘娘呢!娘娘想怎麽做都可以,沒人敢管,連皇上都不會有意見!”
雲傾隻是淡淡的望着遠處,不發一言。
秋風漾起陣陣紛飛的落葉,像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夏晚楓從外面回來,很快便有仆人過來接過他的外袍,他朝着裏面信步而去,來到南園。
祈夜還在研究藥草,其實,曦澤已經甚少傳他去後宮,除了他自己身體不适需要傳祈夜以外,便不會再傳他進宮,雲傾那裏就仿佛已經徹底決裂了一般,祈夜一步都不會在踏進!
夏晚楓望着忙碌的祈夜,問道:“你在給誰配藥?”
祈夜放下手中的藥材,轉身望向他,隻覺得他今日似乎有一抹欣喜藏在他的眉宇間。
祈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歎氣道:“給自己配!上年紀了,腿腳有些不适,也該好好養養生了!再說,看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到時候你也吃點吧!多年案牍勞累,人也老得快!”
夏晚楓不再接話,說着今日看到的事情:“我今天從宮裏回來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誰?”
祈夜悠閑的擡眸,卻沒有興緻調侃他:“街上那麽多人,我猜得着?”
夏晚楓神神秘秘一笑,道:“我看到了沐雪松!”
祈夜瞪着漆黑的眸子望着他,不鹹不淡的說道:“很驚訝嗎?他雖然年紀沒有你大,卻看起來比你老,有什麽好看的?再說了你每天都看,眼睛都快看瞎了,回來的路上還要看?你老了,也喜歡看老臉了!”
夏晚楓笑呵呵的說道:“其實也不算有多老,他才剛剛到四十呢!”
祈夜冷冷一哼,他自然知道夏晚楓真正想說的不是這一句。
夏晚楓仿佛笑得恣意,接着說道:“我今天在街上看見他把個賣身葬父的女人帶回去了!”
祈夜聞言眸底劃過一道閃電,左右而視,左右無人,他的冷笑有着深刻的玩味:“很漂亮?多大?”
“看着差不多二十上下的光景!”夏晚楓饒有興味的說道。
祈夜朝着夏晚楓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說道:“他的夫人不是剛死沒多久麽?沒出三個月呢!難道我記錯了?”
夏晚楓接話道:“你沒有記錯,确實還沒有出三個月!之前也有人說,沐雪松對他夫人怎麽好怎麽好,還不是利益的利用,這不,瞧上小妞了,就順道帶回去!以他沐家的勢力,葬個窮人有什麽難的?”
祈夜冷笑:“哼……這丫頭祖墳上有人燒高香了,沐氏最懂得打算盤了,咋就突然發善心了呢?難道是色令智昏?那小妞長得有幾分姿色?”
夏晚楓嘿嘿的笑了幾聲,說不出的輕蔑:“沒塗粉也沒擦胭脂,看起來還是挺清秀的,主要是幹淨,這種比起他府裏的莺莺燕燕可不是要新鮮好多?”夏晚楓左右望了望,忽然低聲說道,“要我說,還是大公主不錯,看起來有她娘那點騷味!”
騷味?!
祈夜聞言笑得極其卑鄙而猥瑣:“她看起來很清純啊,哪來的騷味?難道是故作純潔,骨子裏騷?這不剛好對沐雪松的胃口嗎?難道他還真的喜歡那種從頭純到腳的女人?他那種人,一把年紀了,還會有精神欣賞?”
夏晚楓微微眨了眨眼眸,說道:“皇上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缺個時機将沐丞姜請到帝京來,兒子大婚不是很好的借口麽?再加上公主下嫁,隻要皇上把對這次的賜婚給予足夠的終是,朝裏再放些風聲出去,他想不來都難!”
一個足夠大的陰謀便在這一來一去的話語中,徹底誕生!
不過三日時間,曦澤将晨馨賜婚給沐雪松做續弦的聖旨便頒了下去!
去沐府頒旨的是四喜,據說那場面極其隆重,長長的儀仗甚至還有軍隊護衛,沐家一家老小得了訊息便早早的出門來迎接,圍觀者裏三層外三層,整個帝京誰不說聖上寵愛沐家,誰不說大公主得寵,如此榮耀的門楣,哪裏是旁人想進就進的!
令人心寒的是,并沒有一人可憐這樁老少配的婚姻中最凄涼的那個人!
晨馨獨自居在綠水居,賜婚旨意頒下去的當天便有數不清的妃嫔前來送禮祝賀,那笑靥如花的面孔,那因爲年老而刻意加深的胭脂水粉,每一樣,都令人作嘔!
晨馨已是忍無可忍,将衆妃的禮物全部扔了出去,淩薇帶着綠水居的宮女将每個送上門來相賀的妃嫔全部毫不客氣的趕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隻有母後在世的時候才是公主,母後去後,她連個宮女都不如,所以,她自請搬到這無人踏足的綠水居來住,卻不知道,原來自己連個宮女都不如,實在卑賤得猶如泥土,原來她的結局是被送給老頭做續弦,還要被人贊頌是極其榮耀之事,簡直是最深刻的侮辱!
晨馨已是忍無可忍,将衆妃的禮物全部扔了出去,淩薇帶着綠水居的宮女将每個送上門來相賀的妃嫔全部毫不客氣的趕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隻有母後在世的時候才是公主,母後去後,她連個宮女都不如,所以,她自請搬到這無人踏足的綠水居來住,卻不知道,原來自己連個宮女都不如,實在卑賤得猶如泥土,原來她的結局是被送給老頭做續弦,還要被人贊頌是極其榮耀之事,簡直是最深刻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