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是曦澤不願立後,而是,忘不掉對王甯暄的愧疚,又不想惹惱自己,才如斯說!
曦澤望着雲傾促狹的笑了,狡猾的說道,“你若不來求我,我斷不提一字!”
他翻身坐起,将雲傾打橫抱起,迷離的雙眸,仿佛已經在春風中徹底醉去,他笑嘻嘻的說道:“自從新年,我便沒有再碰任何一個女人,便是個丫鬟也沒有,可把我憋壞了,今日,你得好好補償我!”
雲傾燒的滿臉俏紅,皺眉啐道:“大白天的,放我下來,快!莫弄出聲響……啊……”
話未完,便如坐上了大鳥一般,飛一般不受控制的“撲向”承光殿的大床!
端午那日,于婷藍的封妃儀式在貞柔宮舉行!
雲傾和曦澤并肩坐在正殿的最上首,底下群妃肅穆而立,蘭妃一襲寶藍宮裝,如新夏綻放的幽蘭,迤逦而至。
叩拜,恭敬的聆聽冊詞,接過寶印寶冊,眉宇平靜并不見上揚或嬌矜,這沉穩恰恰是雲傾最欣賞之處!
也就在這一日,曦澤下旨宣布,冊封雲傾爲副後,除了不戴鳳冠、不居鳳宮和不以皇後稱呼之外,一切用度儀仗均按皇後規制來辦。
夏日的風總是帶給人灼熱的溫度,曦澤大概是年老了,竟變得耐熱起來,承光殿裏并沒有放太多的冰,便是夜裏宿寝亦很少令宮人執扇。
未央宮依然是内務府最不能怠慢之地,曦澤已将後宮大權全部交由雲傾,這後宮,雲傾雖不居中宮,卻俨然是後宮之主!
雲傾站在禦花園的玉蘭樹下,靜靜凝望那一樹潔白碩大的玉蘭花,幽秘的蘭花香濃郁而芬芳,竟大有将人醉去的感覺!
蘭妃伸手揮了揮,跟着她的侍女便幽幽離去。
蘭妃走近雲傾,喚道:“娘娘……”
雲傾轉眸望她,淺笑莞爾:“你來了!”
“娘娘似乎越發喜歡清靜,可會怪臣妾擾了您的興緻?”
雲傾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這玉蘭潔白溫雅,芳香濃郁飽滿,若是采了放在正殿,必然滿室芬芳,便不需在燃香料!”
蘭妃淺笑着答道:“娘娘說得不錯,隻是,臣妾大概是老了,竟也不喜這太濃郁的芳香,隻喜歡幽微的蘭草香!”
說完,她又掩唇低笑。
雲傾刹那怔住,目光僵直的望着她。
蘭妃見狀,尴尬的止了笑,有些疑惑的望去,說道:“臣妾淺薄,娘娘切莫見怪,娘娘若是喜歡這白玉蘭的花香,雖然生得高,尋幾個會爬樹的内侍來采摘就好,不會費太多的時間的!”
雲傾失神的移開目光,淡淡的說道:“妹妹也不喜歡太過濃郁的香味麽?皇上也是如此,每次四喜進來添龍涎香,皇上都嫌刺鼻,喚四喜将香爐搬遠些,你也是這樣……可是,本宮的年歲明明比你多,爲何,本宮卻越來越偏愛濃郁的香味,像個少女!”
雲傾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有淺淺的憂傷伴着不安劃過眉梢!
蘭妃笑了,她擡步朝着雲傾走近幾步,執過雲傾的玉手合在掌心,笑道:“娘娘是因爲有盛寵的滋潤,所以才顯得年輕,再則,多年來娘娘保養得當,又每日到處走動,這禦花園的花叢樹影中到處都有娘娘的足迹很蹤影,這裏植物茂盛,空氣最是養人,還有這雨露和陽光,也是相當好的!最主要的是,娘娘被封副後,其實就是後宮之主,那些小狐媚們都老了,皇上也看不中,生不出什麽事情來,後宮到底平靜,娘娘心情好了,自然看來年輕!”
她說的真誠,不像有妒忌包含其中,她用羨慕的眼神望向雲傾。
雲傾道:“是這樣麽?不過,後宮确實平靜了許久,便是來未央宮抱怨份例不夠的人也少了許多,說起來,還是要多虧你的幫襯,你做事公正有細心,本宮才能這麽省心!”
蘭妃笑得更加明媚,她挽過雲傾的胳膊,朝着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娘娘一個人散步多無趣?臣妾陪娘娘一起走吧!”
雲傾回到未央宮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十分了,淺紫迎上來道:“睿王剛才來過了,坐了好一會兒,等不到娘娘便走了!”
雲傾微微颔首,問道:“本宮不在的時候,他的脾氣總是不好,可有爲難你?”
雲傾轉眸看住淺紫,看住她眼中的驚慌和無措,她緊張的直咽口水:“娘娘……您聽誰說的?睿王脾氣可好着呢!不管娘娘在不在,都是一樣的!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不知娘娘去了哪裏,大概還有事,所以,就先走了!”
雲傾靜靜凝視着淺紫,莞爾一笑,似乎是想讓淺紫放松一些。
“淺紫,你果然還是懼怕承佑!明明……你是看着他長大的!”
雲傾不再看淺紫,轉眸擡步往寝殿走去,有些遺憾的微微搖了搖頭。
淺紫跟着進了内殿,腳步極輕,雲傾坐在梳妝台前,殿内隻有她們主仆二人,十分幽靜。
雲傾望着鏡子中的疑惑的淺紫,淡淡的說道:“承佑到底還是想去東宮,可是,他并不告訴本宮,是不打算讓本宮幫忙了,他比本宮還着急封後一事,本宮若做了皇後,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這身份便貴重至極!對于他入主東宮,實在是一股絕佳的助力!”
淺紫微微蹙眉,似乎心有餘悸,承佑在雲傾看不見的地方實在太過駭人,現在連雲傾也看出來了,不知道是誰多的嘴,這話要是傳到承佑的耳朵裏,他耗盡隐忍和全部精力堆積起來的乖巧形象已然崩塌,這未央宮上下都得倒黴,還是倒大黴,淺紫想想都害怕,她微微抖了抖身子,像是要提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