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紫打開籃蓋子往裏瞧,果真見到一個青釉甕,又打開那青釉甕的小蓋子,裏面果真是藥,這才撂了蓋子,闆着臉道:“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娘娘早就歇下了,你這藥也快涼了,娘娘如何服用?你可是故意隐瞞?”
靜怡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姑娘不知,這藥難得,最是麻煩,又是第一次弄,所以才晚了!姑娘莫怪,下次,我一定快些,必然不會耽擱!既然娘娘已經睡下了,奴婢就不打擾了!”說着,就準備往裏面走。
就這麽輕松的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
淺紫一把拉住她,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靜怡,仿佛是想将她看穿,滿是嚴肅的說道:“别以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這麽好混?明天天亮了,魏禦醫就會來未央宮,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本姑娘一問就清楚了,你要是敢有半句虛言,未央宮的闆子可不長眼睛!”
靜怡笑的自然:“姑娘不信,便盡管問!”
淺紫微微一哼。
在她看來,魏子修隻忠心于雲傾,斷不是靜怡可以收買的,淺紫的眸光瞟向院中跪着的春意,又轉頭望向靜怡,一字一字問道:“真的是魏禦醫讓你去的?不是别人讓你去的?”
靜怡好脾氣的回答道:“姑娘是未央宮的老人了,也是娘娘跟前最紅的宮女,奴婢怎麽敢在姑娘面前扯謊,自然是魏禦醫的吩咐!”
淺紫認真的望着靜怡,隻見她的臉上一絲異狀也沒有,便松了手。
翌日清晨,曦澤要上早朝,自然起的早,四喜挑着簾子,引着曦澤出來,宮人都在内殿收拾,空空蕩蕩的院子中,隻有春意一人跪的筆直,隻是,她是極易清醒的人,曦澤的腳步聲雖然輕,她還是醒了。
此刻,曦澤的身邊隻有四喜,曦澤在她身邊站定,壓低聲音道:“春意啊,你可知朕将你派到這未央宮究竟是要做什麽?”
春意微微一斂:“奴婢謹記,不敢忘!”
“那你怎麽連皇貴妃去了哪裏都不知道?朕豈不是白派你來了?你勸谏皇貴妃不要出去是對的,但是,方法錯了!”曦澤低身俯下身子,低低道,“你來未央宮也有些日子了,難道還摸不清皇貴妃的脾性?你若是不能勝任,朕就派夏雪來!”
春意聞言,心頭重重一咯噔,換夏雪來?她可是要成爲曦澤手中的棄子?
春意心頭大駭,對着曦澤重重一叩首,無比緊張的說道:“奴婢知錯,請皇上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一定辦好皇上交代的事情!”
四喜微微憐惜,在曦澤耳邊低低道:“皇上,皇貴妃早已知曉春意是禦前伺候的人,必然防着她些!”
曦澤淡淡一笑:“春意啊,你若是伶俐的,必能讓皇貴妃對你深信不疑,将你當成心腹,就如那蕊兒一般,你已經來了未央宮,怎麽還是禦前的人?春意,朕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自己把握!”
說完,就一陣風一樣離去了。
春意的背後滲出一陣闊大的冷汗。
四喜朝後面望去,隻見身後空無一人,又對着春意低聲囑咐道:“皇貴妃吃軟不吃硬,姑姑可莫要逞強,千萬不要硬碰硬!有什麽不知的,便來問老奴,老奴必然知無不言!”
春意的臉上閃過感激:“多謝公公!”
四喜眉眼彎彎,笑了笑,便快步追着曦澤而去。
辰時剛過,雲傾便起身了,淺紫一邊給雲傾梳妝,一邊向雲傾禀報昨夜靜怡的說辭。
淺紫道:“這個靜怡滿嘴胡話,都那麽晚了,魏禦醫豈會叫她去拿藥?娘娘的藥最要仔細,魏禦醫是謹慎的人,娘娘夜裏有藥,怎的不叫奴婢去取?或者讓薛靈去也可以啊!什麽時候輪到靜怡那小蹄子了?”
薛靈在一邊道:“好歹也是在内殿伺候的,别小蹄子小蹄子的叫!好似喚個粗使丫頭!”
淺紫瞪着眼睛道:“她就是小蹄子,和那個春意一樣!鬼鬼祟祟的,準沒做什麽好事!昨日娘娘訓的好,就該給點顔色那個春意瞧瞧,昨日皇上來的時候,春意可高興了,可是,皇上問她娘娘去了哪裏,她答不上來,頓時就歇菜了,娘娘處罰春意,春意八成還想着讓皇上給她做主呢!做她的美夢去吧!皇上可沒有爲她說娘娘半句,也沒有叫她起來,可着實滅了春意的心氣勁,要奴婢說,娘娘就将她們兩個都遣走,省的看着心裏不舒坦!反正這未央宮是娘娘說了算!”
淺紫絮絮的說了許多,薛靈見狀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魏子修的聲音:“娘娘可起身了?”薛靈趕忙道,“魏禦醫來了!淺紫,你手腳麻利些!少說兩句……”
“來了?正好去問個明白!”淺紫趕忙朝外面跑去。
“哎……”淺紫一溜煙跑的沒影,薛靈隻好自己手腳快些,又對雲傾道,“娘娘别把淺紫那丫頭沒心沒肺的話放在心裏,春意是皇上派來的,哪能說打發走就真的打發走?皇上豈不是不高興?不過她有一句倒是沒說錯,這未央宮自然是娘娘說了算!皇上寵愛娘娘,必然會依着娘娘!娘娘可以自己挑選喜歡的宮女來身邊伺候!”
雲傾面色淡然,微微歎着氣,正要說話,淺紫又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急急的說道:“娘娘快些,神醫來了!”
薛靈聽的這一聲,淺紫已經到了自己跟前,她給雲傾插了一支步搖,就扶起雲傾道:“薛靈,你快點,那個神醫可不等人的,要是慢了,又要嚷嚷了……”
就因爲看到祈夜,淺紫愣是什麽也沒有問,就進來了!
薛靈也顧不上許多,趕忙扶着雲傾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