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襲來,雲傾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淺紫趕忙接住雲傾,擔憂的問道:“娘娘,您沒事吧?這裏太冷了,咱們還是先回未央宮吧!”
雲傾搖了搖頭,伸手推了推淺紫,冷聲道:“蘭貴嫔,你就這麽相信秦禦醫的話嗎?他根本就沒有親眼看到魏禦醫下毒,你怎麽能輕信他的話?本宮便覺得秦禦醫的話很有問題!魏禦醫是本宮的人,本宮很明白他的爲人,他絕不可能背着本宮做這樣的事!”
蘭貴嫔的眸底全是恨意:“剛才便是秦禦醫救了四皇子,他一向對臣妾對皇上忠心耿耿,他不會撒謊的!”
“那你還有其他的證據證明魏禦醫謀害了四皇子嗎?”
“這……”蘭貴嫔聞言一滞,轉眸望向身邊,夏婕妤臉色有異,
雲傾已經沒有了耐心,她瞟見于墨已經将那名行刺的内侍帶進來了,指着那名内侍,她冷冷問道:“這是你的内侍吧……”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外面尖銳的公鴨嗓音打斷:“皇上駕到!”
衆人趕忙下跪行禮。
雲傾轉身望去,隻見曦澤一身便裝,連大擎都沒有穿,冒着風雪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發髻上還沾着幾縷雪花,他一把拉過雲傾入懷,雲傾頓時覺得身上一冷:“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忙嗎?”
曦澤重重的喘着粗氣:“我聽說你出了未央宮就扔下衆臣趕了出來,走到一半居然聽說有人行刺你,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雲傾眸底湧起淚意,她在一片虛浮之中,依依道:“我沒事,蕊兒替我死了,那匕首上有毒,是沖着我來的,就是要取我的性命!”
“人呢?”
雲傾伸手指着那名行刺的内侍,道:“就是他!”
跟着曦澤一起來的祈夜向前走了幾步,緊緊盯着那名内侍,打量的目光上下逡巡,刹那之間,一抹精光閃過他的眸底,他認得這人,他的心頭閃過無數的念頭,卻又不得不全部壓下。
曦澤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名内侍,又望向雲傾,說道:“你先回未央宮去,這裏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雲傾還是不放心,又道:“魏禦醫是被冤枉的,沒有我的命令,他絕不可能下毒謀害四皇子……”
曦澤還不待她說完,便打斷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冤枉好人的,這裏太冷了,你不能再待在這裏,萬一又病情加重怎麽辦?聽話,快回去!”
雲傾歎了口氣,隻好道:“好吧!”
曦澤又道:“四喜,你跟着去未央宮伺候,若是未央宮中有人手腳不麻利,便來向朕禀報!”
四喜趕忙道:“是,奴才這就去盯着,皇上放心!”
淺紫和薛靈攙扶着雲傾走了出去,曦澤擡眸望向祈夜,隻見他愣愣出神,于是喚道:“祈夜,你在想什麽?”
祈夜這才回神,稍稍定了定心神,望向曦澤,道:“沒有,這屋子可真冷!”
曦澤面色有異:“這裏不方面看診,朕這就叫人擡了轎子來送你去未央宮,皇貴妃的身子就拜托你了!朕看她,已經沒有精神了!而且,剛才還受了驚吓,恐怕……”
祈夜深吸一口氣,道:“知道了!我先走了……”
等到雲傾走遠了,曦澤又轉眸望向屋内,蘭貴嫔還跪在地上沒有起來,對着底下吩咐道:“朕現在還有事要做,沒有時間來審你們!你們都給朕老實的待在這裏!來人,将這個行刺的内侍押入嚴刑司!封鎖貞柔宮,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可以踏出一步!”
底下的内侍領命,立刻封鎖了貞柔宮。
良久之後,蘭貴嫔才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望去,剛才還在的夏婕妤,此刻竟沒有了蹤影。
她望向身邊的侍女,問道:“夏婕妤呢?”
她的侍女這才反應過來,無限疑惑的說道:“奴婢不知!剛剛還在這裏的!難道她看到皇上來了,所以趁機溜了?”
她與夏婕妤交好,這貞柔宮夏婕妤來過很多次,已經很是熟悉,一定是剛才趁亂從後門溜了。
蘭貴嫔聞言,恨恨的說道:“說什麽好姐妹!還不是隻管自己,根本就不管本宮!溜的可真快!”
想那夏婕妤溜的快,曦澤未必就看到她了。
這邊,雲傾一路乘轎回到未央宮,蕊兒的屍身就放在正殿,已經蓋上了白布,雲傾見狀,撥開淺紫的手,來到蕊兒身邊,跌坐在她身邊,淺紫趕忙勸道:“娘娘,正殿冷,你快去寝殿吧,寝殿暖和,你的身子不能再耽擱了!”
雲傾聞若未聞,她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揭開白布,蕊兒的面容蒼白的厲害,雙唇毫無血色,雲傾見狀心如刀絞!
這是蘭君留給她的侍女,對她最是忠心,也是她最倚重的人,一直以來,她都掌管着未央宮,是跟在雲傾身邊最久的侍女!也是跟雲傾感情最深的侍女!
蕊兒勤勞認真,事無巨細都會過問,将未央宮打點的緊緊有條,不僅如此,無數寂寞的夜晚,都是蕊兒陪在雲傾身邊,雲傾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會跟蕊兒商量,在雲傾的眼裏,蕊兒更像是她的姐姐,她從不把蕊兒當下人看待,她是親人,而今卻爲她而死!
剛才蕊兒就死死的攔着,不讓她去貞柔宮,可是,她沒有聽,她保住了魏子修,卻失去了蕊兒,一樣痛徹心扉。
雲傾心頭滿是哀傷,眼淚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一顆連着一顆,淺紫心頭也很是難過,又勸道:“娘娘,您别傷心了,蕊兒姑姑在天有靈,也希望娘娘可以早日好起來,這地下太涼了,您快起身吧!”
就在這時,祈夜從外面走了進來,見狀眉心一蹙:“你們怎麽伺候,怎麽可讓皇貴妃呆在地上?快去準備熱水,爲她沐浴!”
雲傾還在傷心,不肯起來,祈夜見宮人都不動,拔高音調道:“動手啊,拉她去沐浴,想讓她在這裏凍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