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魏子修回答,秦禦醫便搶先道:“他今天上午就來了禦醫院,禦醫院所有的禦醫都看見了!”
魏子修趕忙道:“沒錯,微臣今天确實去過禦醫院,但是微臣并沒有接觸過四皇子的藥,禦醫院那麽多人,你們也不能就因爲微臣去過禦醫院便斷定是微臣在下毒啊!秦禦醫,請問你親眼看見我下毒了嗎?”
秦禦醫立刻回道:“我熬藥守着藥爐子就走開過那一回,隻看到你去過,不是你下的毒,難道是我給四皇子下的毒嗎?”
蘭貴嫔馬上道:“四皇子一直都是由秦禦醫醫治的,他怎麽可能給四皇子下毒?魏禦醫,人證在此,你不要再狡辯了!”
這邊,夏婕妤終于開口說話了:“秦禦醫,我是知道的,最是老實本分,以前也給我瞧過病,很是穩妥,他是不會說假話的,他指認了魏禦醫,這件事情一定是魏禦醫做的!而且,謀害皇嗣是大事,他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蘭貴嫔聞言,眉心一動,死死的盯着魏子修,十分嚴肅的問道:“魏禦醫,到底是誰指使你謀害四皇子的?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話至此,魏子修的心底已經明白,今日這事便是直接沖着自己來的,在他的印象中,蘭貴嫔不是個刻薄狠厲的人,所以,義正言辭的說道:“貴嫔娘娘,你怎麽能僅憑秦禦醫的一面之詞,就認定微臣有罪?秦禦醫根本就拿不出切實的證據來證明微臣在四皇子的藥中下毒了,而且,他也根本沒有親眼看見微臣給四皇子的藥下毒,一切都是他的猜測,根本不足爲信!”
其實蘭貴嫔算不上狠厲,隻是四皇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認定魏子修算計了四皇子,心頭都是滿滿的恨意,自然不會有多少好臉色:“你不必再狡辯,本宮隻問你,這件事情,是否爲皇貴妃指使你做的?若真是如此,本宮定要去皇上面前讨個說法!”
她們的矛頭直指雲傾,魏子修的背後滲出冷汗,他的精神提到了最高點,重重的深呼吸之後,魏子修滿臉陰狠的說道:“皇貴妃待在未央宮足不出戶,根本就不知道四皇子病了,怎麽可能謀害四皇子?你們真是颠倒是非黑白,血口噴人!”
秦禦醫望着魏子修,無比輕蔑的一笑。
這邊,夏婕妤幽幽的說道:“娘娘,這件事情很清楚,隻有魏禦醫接趁秦禦醫不注意的時候觸過四皇子的藥,現在有人證,魏禦醫不過在狡辯,這件事情,就是魏禦醫做的,他是未央宮的人,他的主子就是皇貴妃,這是阖宮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這件事情不是皇貴妃指使的,又有誰能指使得動這對未央宮忠心耿耿的魏禦醫?娘娘有證人還怕什麽?”
這邊,秦禦醫也趕忙道:“娘娘,婕妤小主說的沒錯,這件事定是未央宮指使的,絕對錯不了!”
蘭貴嫔眼眸微閃,她在宮裏一直與夏婕妤交好,那是因爲夏婕妤出身高貴,今日出事,她也特地将夏婕妤請來,所以,夏婕妤的話,她是信的,再加上,她倚重的秦禦醫也如是說,她當然不會再懷疑,隻是,她仍然有些遲疑:“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本宮要到皇上面前去讨個說法,得要證詞啊!否則,皇上又怎麽會相信本宮?”
夏婕妤吃吃一笑,頓時頭上一支珍珠步搖便伶仃做響,她無比魅惑的說道:“娘娘想要證詞還不容易麽?給他點顔色瞧瞧,他自然乖乖說實話!”
蘭貴嫔聞言,臉色一冷,轉向魏子修,說道:“魏禦醫,本宮勸你還是從實招來,招出幕後主使,興許本宮看在你認罪态度好的份上,還可以從輕發落,你若是還要嘴硬隐瞞,就不要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魏子修正要說,夏婕妤卻搶先一步說道:“娘娘,你甭客氣,皇後娘娘已經出宮了,将這後宮的事務交由您管理,這後宮便是您說了算,想用什麽權力都不過是娘娘一句話,咱們審清楚了,送到皇上面前,皇貴妃也抵賴不了!娘娘,動手吧!四皇子可不能白白遭罪!”
最後這一句,她咬的極重,便是要點蘭貴嫔的死穴。
魏子修恨聲回道:“夏婕妤,就算微臣之前得罪過你,你也不能如此公報私仇……”
夏婕妤聞言臉色一白,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指着魏子修怒道:“什麽公報私仇,我這是看不慣你仗着皇貴妃欺負貞柔宮,難道蘭貴嫔還動不得你麽?蘭貴嫔也是正經的主子!”
魏子修冷冷一哼:“微臣的主子是皇貴妃,就算要處置那也應該由皇貴妃來處置,你們就憑這些莫須有的證據想要處置微臣,皇貴妃豈會答應?微臣沒有謀害四皇子,你們仔細去查,微臣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這蘭貴嫔原本還有些遲疑,可是她搬出雲傾來壓她們二人,蘭貴嫔便火冒三丈,對着底下毫不客氣的說道:“來人,抓住這個魏子修,仗刑伺候,打得他說實話爲止!”
魏子修聞言猝然轉身:“你……”
夏婕妤得意的拍了拍雙手,貞柔宮的内侍便全都進來了,一把抓住魏子修壓倒在地,杖刑迅速就位完畢。
蘭貴嫔的眸底都是恨意,她端然望着底下,一字一字的說道:“你們可給本宮聽清楚了,這魏禦醫謀害四皇子罪不容恕,你們仔細的打,務必要讓他招供出幕後主使!”
魏子修匍匐在地,拼命的掙紮,卻又掙不脫,隻有大聲的說道:“娘娘,微臣真的沒有謀害四皇子,謀害四皇子的另有他人,娘娘不要着了别人的道,錯怪好人……”
夏婕妤聞言瞪圓了眼睛,厲聲打斷道:“娘娘,不必等了,再拖下去,天就黑了!”
蘭貴嫔再不遲疑,對着底下喝道:“動手!”
底下内侍得令便迅速執行杖刑。
魏子修倒是一身硬骨頭,硬是扛着,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