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這一年,大雪紛飛不止,到了正月二十五,還是下個不止。
往年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暖和了,但是今天卻異常的寒冷。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雲傾的身子始終無法好起來。
這日,曦澤傳了欽天監的監正到承光殿,問道:“你們欽天監對天象之事一向敏感,依你之見,這大雪還要下多久?”
監正如實答道:“恐怕還要再下一個月天氣才會轉暖!”
曦澤聞言,眉心一皺:“還要冷這麽久?”
監正有些悲憫,有些無奈,點了點頭說道:“今年是進二十年來最冷的一年,往年開春,都會漸漸暖和起來,但是今年倒春寒十分的厲害,竟是比冬日還要冷上幾分!主要是大風大雪不止,人畜都難以忍受,許多農戶的牲畜都凍死了,地上都不生莊稼,聽說,各地都有災民,情況很是嚴重!”
曦澤長長的歎着氣,說道:“是啊,各地都有災情,就是江浙一帶富庶之地也有大批的災民,這幾日朝議都是說的這事!朕也是憂心,所以傳你來問天氣之事,隻是沒想到消息這樣糟糕,竟還要冷上這麽久!照這樣下去,春天播種都沒有辦法進行了!”
監正十分無奈的說道:“微臣無能,這土地結冰,根本就翻不動,哪裏還能播種?就是把種子播下去,也因爲氣溫太低而無法發芽出土!今年的收成恐怕堪憂!”
曦澤聞言,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是天災,也不能怪你,你便回去多多觀察天象,一旦有變,便立即來向朕禀報,不得耽誤,同時,也要多想想救濟之策!”
監正拱手道:“是,微臣遵旨!”
監正退下不久,四喜又走進來道:“皇上,夏相求見!”
曦澤放下手中的折子,道:“宣!”
很快,夏晚楓便走了進來,拱手道:“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曦澤擡手虛扶了一下,道:“免禮!”
“謝皇上!”
曦澤望着夏晚楓,皺眉說道:“各地的形勢現在都很嚴峻,今日朝議已經選定了前往災情嚴重之地救災之人,隻是,你也要督促戶部撥銀下去,務必要妥當!”
夏晚楓凝眉道:“去年爲了疫病的事,已經使得國庫空虛,戶部年底也沒有收上來多少賦稅,現在恐怕也支出不了多少銀兩!”
曦澤怒道:“一個兩個跟朕叫窮,之前收上來的賦稅都到哪裏去了?”
夏晚楓見狀,趕忙道:“皇上息怒,銀子的事情,微臣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隻是,有些官員建議賦稅之事……”
曦澤怒然打斷道:“這麽冷的天,凍死了許多的牲畜,百姓都已經自己都沒有東西吃了,朕再增加他們的賦稅,豈不是與暴君無異?百姓又将如何論斷朕,若是還有人提出此事,先拖出去痛打一番再說!”
夏晚楓歎了口氣道:“微臣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去年年底因爲疫病之事的拖累,很多百姓的賦稅都沒有按量繳納,各地上呈的糧食、銀子數目都不足,所以戶部正在催下面将這些不足的賦稅繳清!”
曦澤深吸一口氣,說道:“去告訴戶部,不必催了,沒有繳清,便當是朕給他免了,等到來年豐收之時再補,現在是非常時期,銀子的事情,你們再另外想辦法,那麽多災民等着朕救濟,叫他們别再把主意打在百姓身上,實在不行,朕便減俸祿兩層!”
夏晚楓聞言,眉心緊皺:“微臣沒有任何意見,一定會将皇上的旨意傳下去,隻是,驟然減俸兩層,權貴們恐怕會抱怨不止!”
曦澤合眸,說道:“你是丞相,這安撫百官之事,你便替朕分擔了吧,朕相信你的口才,一定能說服底下的人!再說,朕從即日起會縮減自己和各宮用度至一半,有朕在前面帶頭,下頭還有何話要說!”曦澤幽幽的睜開龍目,死死的盯着夏晚楓,一字一字的說道,“晚楓,你要記得在任何情況都,國庫都不可以傾盡所有,必然要留有老底,這是底線!”
夏晚楓聞言一凜,趕忙道:“是,微臣明白!微臣一定會想到辦法解決銀子的問題,請皇上放心!”
“便先将去年年底收上來的賦稅拿來救急吧!”曦澤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晚楓,你計算過時間沒有,與蕭國簽訂的十年和平條約早就已經到期了,朕原本打算到期之後與蕭國來場硬仗,可如今,想都不用想了!”
夏晚楓聞言一滞,稍微算了算,說道:“說起蕭國,北部傳來的消息很是不好!”
曦澤挑眉:“怎麽,蕭王有南侵之意?”
夏晚楓搖了搖頭,說道:“并不是南侵,今年過了新年天氣還這樣寒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僅僅是咱們國家受災,其他的國家同樣受災,一般來說,大家都是在入冬時買好碳火放在家裏過冬,等到開春天氣就沒有那麽冷,也就不需要碳火了,可是今年春天比冬天還要冷,誰也沒有這樣的預見,現在再想采辦碳火,卻無人來賣,碳火供不應求,已經漲到天價,普通的人家根本就買不起,就連一般的黑炭也是極少的,而且已經漲到了200兩一擔,所以各地都有許多人凍死街頭,這是比饑餓更難以忍受的事!北方便有許多人饑寒交迫,蕭國更冷,據說凍死了許多的牛羊,蕭國皇室沒有上好的碳火取暖,他們的地界上以草地居多,即便有山也是雪山,并沒有多少樹木,所以蕭王就派人到滄州邊境上的大山一帶大肆砍伐樹木,已經運走了許多的林木做碳火!”
曦澤聞言,怒氣上泛:“你說什麽?蕭王派人到咱麽滄州的山上砍伐樹木?朕的疆域豈是他予取予求的?這件事情,難道沐丞姜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嗎?爲什麽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