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望着前方的路,又對上他憂郁的雙眸,微微哼出一口氣,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便做了,不必顧忌那麽多!我沒有什麽舍不得的,我隻是不想在皇上面前表現的那麽殷勤而已,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悄悄的拿來,隻是,以後也不必在皇上面前表現的那麽上心,你可千萬記得了!你一般忠心就可以了,過猶不及!”
魏子修謹慎的答道:“是,謹遵神醫教誨!”
祈夜道:“你便同我一起進去吧,我看還有什麽好的能用的上,便一塊帶進宮裏去,先度過今年再說!你便不必去取你的雪蛤了!”
魏子修眼神微微一頓,旋即又恢複如常,點了點頭,道:“是!”
傍晚時分,魏子修便将那支千年的血參熬好的藥送到了未央宮。
那隻血參有三寸長,當然不會一次用完,這隻是用了三分之一,那參湯雖然隻有半甕,卻是極其珍貴濃稠的,滋補的效果是最佳的!
魏子修提着木盒子小心的進入内殿,曦澤就坐在雲傾的床前,見他進來趕忙喚起雲傾來服藥,蕊兒小心侍奉着,曦澤道:“雲傾,這參湯你可得都喝了,别剩,這是千年的血參,非常的珍貴,是祈夜留着養老用的,我磨破了嘴皮子,他才肯給的,對你的身子最是好,快都用了!”
雲傾聞言,心中很是感激,趕忙答應着,便都服下了。
魏子修又取出一個小碗,給雲傾倒了一碗藥,遞了過去,蕊兒服侍着雲傾用了藥,又遞過一枚蜜棗,就同魏子修一起退出了寝殿。
曦澤在背後囑咐道:“魏禦醫,你在攬月樓可放勤快些,好生伺候神醫,不要怠慢了!”
魏子修趕忙反過身來,說道:“是,微臣遵旨!”
等到他們都走遠了,曦澤又拉過雲傾的手,依依說道:“有了祈夜的藥和這參湯,你一定能平安的度過這個冷天,現在已經開春了,冷也冷不了多久,日子會漸漸暖和起來的,你不要太擔心,自己也要放開心結才是!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必要的安慰其實是很重要的。
雲傾淡淡一笑:“謝謝你,也謝謝神醫,給了我這麽珍貴的東西,不然,我恐怕是熬不過去了……”
曦澤趕忙打斷道:“别說傻話,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便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雲傾聞言,莞爾一笑:“我這次病重,也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害你擔心了!”
曦澤歎了口氣道:“咱們是夫妻,哪裏需要這樣的客氣,别亂想!快躺下休息吧!今日元宵,有晚宴,我也不能再在這裏陪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得了空就來看你!”
雲傾心下明白,過年這段時間,曦澤有空就守在自己這裏,她已經很滿足很感激,現在年過完了,他自然要忙起來了,雲傾趕忙道:“你快去吧,我還有很多人伺候!”
曦澤給雲傾掖好被角,便走了出去,對着未央宮的奴才交代了一番,才走!
就這樣,祈夜和魏子修便在攬月樓住下了。
大雪依舊下個不停,魏子修日夜憂心雲傾的病,每日都是天蒙蒙亮便起身,這日,又是早早起身,稍稍洗漱一番,簡單的用過一個包子,便開始給雲傾配藥,祈夜不知何時起身,走到他身後,這房間裏就隻有他們二人,伺候的内侍都不敢随意進來打擾,畢竟,祈夜開出的藥方也需要保密!
祈夜打開藥罐的蓋子,仔細的往裏面望,又将蓋子移到鼻尖仔細的嗅了嗅,魏子修見狀,道:“你放心吧,每次藥呈給皇貴妃之前我都會自己檢查,确認無誤了才會給她服用,一點差池也不會有,就連藥渣我也會仔細的檢查!如果有什麽異狀,我很快就能發現!”
祈夜将蓋子放了回去,道:“熬藥的清水也你最好自己去取,你身邊可有信的過的人?”
魏子修點了點頭,道:“現在跟着我的這個小童是我的親戚的孩子,是自己人,可以相信!”他稍稍頓了頓,又接着說道,“隻是……這天氣,越發的寒冷,聽說南方出了雪災,死了不少的人,北方也冷的嚴重,皇上那頭可有的忙了!”
祈夜清了清嗓子,說道:“皇上現在沒有時間來顧未央宮,你守在那裏也碰不上皇上,不是剛好?想做什麽都方便!”
魏子修微微一笑,道:“是方便了許多!這幾日根本就沒有瞧見皇上,聽說夏相也是忙的腳不沾地,都沒見來攬月樓!隻是……血參和這些藥,足夠麽?”
祈夜道:“血參也用了有三天了,應該也起了作用,你瞧她氣色如何?”
魏子修道:“還是蒼白如紙,沒有血色,嘴唇幹枯,虛汗不止!但是仿佛精神要好些了,聽伺候她的宮人說,她現在睡眠的時間縮短了兩個時辰,之前總是昏睡,現在偶爾也能起身坐坐了!”
祈夜點了點頭,說道:“血參起了很大的重用,隻是藥也要慢慢起效,她的經脈有些凝滞不通,你今日去給她送藥便給她施針,打通她的穴位,也可以試試艾灸!”
魏子修道:“好,我也是這麽想的,正想跟你商量!”
就這樣,除了熬藥,魏子修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未央宮裏,就連雲傾的飲食都會親自檢查,未央宮的風聲這麽緊,其他宮的根本就接近不了,所有來請安看望的妃嫔都被婉拒回去,曦澤就怕雲傾養病的時候出任何岔子,所以派了人來嚴守!
中午時分,雲傾用過午膳,懷宇在殿中嬉鬧了一會,就被宮婢帶了下去。
淺紫挑起簾子,進來說道:“娘娘,皇後娘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