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日後,太後的頭七已過,衆人便不必在靈堂守靈了。
夜晚降臨的時候,雲傾終于可以回到未央宮稍微休息一下了。
雲傾坐在寝殿中,蕊兒端着熱水進來,爲雲傾擦洗膝蓋,一邊擦一邊說道:“跪了七天了,膝蓋都跪得紅腫了,實在是辛苦娘娘了!”
雲傾長長的歎息道:“大家都跪了七天,也不止本宮一人,隻有王婕妤懷有身孕,才沒有跪,皇後不也跪了七天,現在可千萬别說辛苦,若是讓有心人聽到了,又要生出是非來!”
蕊兒道:“娘娘放心好了,現在寝殿裏就隻有奴婢和娘娘兩個人,咱們說了什麽,别人聽不到的!”
雲傾歎道:“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明天就不用去跪了,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其實,本宮倒是不辛苦,辛苦的是兩個孩子,小小年紀也跟着跪,你也多派些人過去服侍着!”
蕊兒趕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經吩咐了底下的奴婢,一定會把兩個小主子服侍好的!”
雲傾點了點頭,又囑咐道:“待會晚上你熬些雞湯給兩個孩子送過去,補補身子!小小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多補補!”
蕊兒道:“好,娘娘放心,給娘娘洗好了,奴婢就去吩咐!”
雲傾忽然又道:“跪了這幾天,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樣了!一直沒有空閑的時間去安慰皇上!你待會兒炖雞湯的時候,再吩咐下面煮一碗紅棗銀耳湯,本宮端給皇上!”
蕊兒聞言,皺着眉頭道:“娘娘累了一天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又要去皇上那裏麽?腿腳恐怕走不得吧,要不還是等皇上過來了再端給皇上吧!”
雲傾搖了搖頭,道:“皇上今天不會過來的,這幾天都不會過來,但是,他心中的悲傷也要有人開解才是!你現在洗快些,本宮早些過去!”
“是!”
蕊兒迅爲雲傾洗好腿腳,又吩咐底下煮了紅棗銀耳湯,剛煮好,雲傾就端着紅棗銀耳湯來到了承光殿。
彼時,曦澤正獨自一人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雲傾看着很是心疼。
不過七天的時間,曦澤已經長出了胡子渣,薄薄的一層,看起來,滿眼都是滄桑感。
雲傾端着紅棗銀耳湯走到曦澤的面前,将紅棗銀耳湯放下,細聲細氣的喚道:“曦澤,你晚上吃了沒有?”
曦澤見到雲傾,長長歎了口氣,道:“用了一些!”
雲傾溫柔的說道:“隻用一些怎麽行,你這樣身體可吃不消,還是要多吃些!我端了紅棗銀耳湯過來,是剛熬好的,你快趁熱喝點吧!”
曦澤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吃不下,你先放在這裏吧!”
雲傾微微蹙眉,勸道:“曦澤,你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就幾天的功夫,你便瘦了一大圈,我看着你真的是擔心,太後在天上看着你也會擔心的!我知道,你一向孝順,不要讓太後在天上記挂你!吃一點吧!”
曦澤搖了搖頭,道:“我現在真的吃不下!”
雲傾也不好再勉強,又換了個話題說道:“曦澤,你現在又開始上朝了,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你看你的胡子有好久都沒有打理了,要不要我來幫你打理一下?”
曦澤搖了搖頭。
雲傾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曦澤,你不要這麽難過,要節哀,太後在天上看着,也希望你過得快樂!太後……”
曦澤忽然打斷道:“雲傾,你說我是不是做的很不好?”
雲傾搖了搖頭,溫柔的笑着:“作爲帝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一直勤政愛民,克己複禮,從來沒有鋪張浪費,臣民都很愛戴你!”
“可是我陪母後的時間總是不多!”曦澤深深的蹙起眉宇,深深的憂傷盤繞,殿中的氣氛降至冰點。
雲傾勸道:“這也不能怪你,你身爲帝王,要日理萬機,每天有很多的任務等着你去處理,你也有你心中的想法,當然……也有我的因素在裏面,我心中有結,所以沒有常勸你去陪伴太後,這也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現在你心中留有遺憾,就怪我吧!怪我沒有好好的勸你!不要怪自己!”
曦澤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不怪你,你從來沒有阻止我去母後那裏,是我自己總覺得母後陪伴我的時間還很長,不會像父皇那樣走得那麽快,所以去母後那裏的時間并不是很多,可是沒想到,母後這麽快就離開了我,祈夜也救不了母後,父皇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現在又要查母後的事情,這麽多的事情交疊叢雜在一起,一片混亂,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雲傾勸道:“這些事情就讓下面的人去辦好了,他們拿着朝廷的俸祿,就應該爲你辦事,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曦澤忽然問道:“雲傾,你說,誰會是明空的幫兇?”
雲傾聞言一滞,道:“這……之前的陶嫔一定是明空的幫兇!妃嫔們撺掇着太後去法華寺請高僧,八成也是陶嫔在背後慫恿的!”
曦澤道:“除了陶嫔,還有誰?”
雲傾陷入了沉思,臉上驚疑不定。
曦澤進而問道:“母後養病這段時間,你一直坐在壽安宮的正殿,看着衆位嫔妃,你覺得誰比較可疑?”
雲傾仔細的想了想,說道:“那段時間,我并沒有看到誰與明空有來往,明空進去的時候,誰也沒有看!據我的觀察,皇後一直在内殿服侍太後,很少會出來,玉貴嫔有時候也會進去服侍,坐在外面的時候,一直嘴裏念念有詞的,也沒有與任何人來往,靜妃,蓮容華一直沒有說話,眼睛也不會亂看,應該與明空沒有來往,剩下的人,我就不确定了……那個王婕妤懷着身孕,總是左看看,右瞧瞧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麽?但是又沒有看見她與誰竊竊私語,之前她也說她不念佛,那她在看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