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斜靠在左邊椅背上,神色哀傷,目光有些虛浮,有淡淡的光粒飄浮在四周,它們靜靜地懸在半空,仿佛也有着濃重的哀傷!
太後看了看皇後,又望着自己的腿,默默歎着氣。√
王甯暄見狀趕忙勸道:“母後,你别生氣了!一定要以自己的身子爲重啊!”
太後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你不必跪着,去搬個凳子坐到哀家身邊來,不要跪在地上伺候,你是皇後,不必這樣服侍哀家,若是讓人進來看到了,不成樣子,别人會說閑話的,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快起來吧!”
“是!”王甯暄站了起來,很快就搬來一個凳子,坐到太後的身邊。
太後望着這最後一絲欣慰,默默的歎着氣:“皇後啊,你雖然是媳婦,卻比女兒還親,皇上都沒有你這麽好,他從來不來陪哀家,從沒有像你這樣搬着凳子坐在哀家身邊,跟哀家好好的說話,他有空,都是去陪皇貴妃,哪裏還記得哀家?隻有你好,時常過來陪着哀家,說說話,解解悶,不然哀家的時光還不知道要怎麽打!你可要比皇上好上很多,哀家自己沒有女兒,沒有人與哀家貼心,哀家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說說話,貼貼心!”
王甯暄聞言溫柔的笑了,就仿佛冬日清晨的陽光,溫和卻不刺目,她依依說道:“臣妾孝順母後是應該的,自從臣妾嫁與皇上之後,母後一直都十分的疼愛臣妾,臣妾的母親過世得早,但是臣妾在母後這裏又得到了關愛,在臣妾的眼裏,母後就是臣妾的母親,臣妾爲母後做事,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也是開心的,深宮寂寞,母後的腿腳又不好,臣妾理應服侍在母後的身邊,讓母後過得舒心快樂些,自然要時時過來請安,一刻也不敢忘記!一天也不敢怠慢!”
太後長長歎着氣,臉色也好了幾分,仿佛聽着這話,心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深深的望着王甯暄,說道:“你的孝心,哀家看着,很是感動,也不枉費哀家疼你一場,你可要比皇上好上太多,皇上不如你,他來家這裏的日子,都沒有你的零頭多,他什麽時候要是像你這樣經常來哀家這裏請安,哀家做夢也能笑醒了!可是這兒子,根本比不上媳婦兒,反而是媳婦兒更加貼心!哀家想想就覺得傷心!”
王甯暄笑道:“母後,您别難過了,以後臣妾隻要有時間,就會過來陪着您,哪怕隻是喝喝茶,吃些點心,也是可以的!”
太後欣慰的點點頭,勉強笑了笑,繼續說道:“你能這樣,哀家心裏很高興,皇上來哀家宮中,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從來不會像你這樣,還陪着哀家喝茶吃點心!”
王甯暄趕忙解釋道:“皇上政事繁忙,沒有太多的時間,所以來去比較匆忙!母後,你不要多心!”
太後聞言,深深挖了她一眼,嗔道:“他哪裏是政事繁忙?哀家看他陪皇貴妃的時間大把大把的,輪到哀家這裏,就是政事繁忙,以前他不來哀家這裏,哀家就自己在宮裏念念佛,好不容易你給哀家請了一個得道高僧進宮,給哀家講佛,哀家聽得正精神,他卻将高僧關進了大牢,還那麽大的火!這以後誰還敢給哀家講佛,哀家念句佛也不讓!皇上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王甯暄微微蹙起眉頭,她端莊的容顔上仿佛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烏雲,她又道:“皇上隻是不喜歡和尚,并不是反對母後念佛,以後臣妾陪着母後念佛!”
太後聞言,兩眼放光:“真的?你真的陪着哀家一塊念佛?”
太後當然希望自己能有個伴。
王甯暄趕忙點了點頭,說道:“偷偷的念!”
太後見狀,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是不是皇上不讓你念佛?所以你才偷偷的念!你想在哀家面前盡孝,他也不讓,他到底什麽事情是同意的?”
王甯暄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道:“母後,沒事的,臣妾就在您的宮裏陪着您念佛,回到自己的宮裏就不念了,皇上不會現的,即使是現了也不會說什麽的!臣妾還可以爲您抄寫經書,您想要什麽經,臣妾就抄什麽經,就當是練字,皇上不會反對的!”
太後長長歎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說道:“現在這裏,也沒有别人,哀家可以跟你說說心裏話!皇上不來哀家這裏,都是爲了皇貴妃,他還記着之前的事情,一直不肯原諒哀家!皇貴妃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她不是咱們晉國人,她是燕國的公主,雖然燕國已經滅亡了,可是燕國的舊臣都在朝中任職,哀家還是不得不防,哪像皇上,皇貴妃說什麽,他就是什麽,哀家爲了皇上的江山,不落到燕國人的手上,狠心堕掉了皇貴妃肚子裏的孩子,你以爲哀家不心疼嗎?那也是哀家的親孫子,哀家怎麽可能不心疼?但是沒有辦法呀,皇上太寵愛皇貴妃了,爲了皇貴妃,不僅欺騙了哀家,還欺騙了先皇,他爲了皇貴妃,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若是讓皇貴妃生下兒子,皇貴妃在他耳邊煽風點火,随便說幾句,他一定會不顧衆臣的反對,立皇貴妃的兒子爲太子的,到那時,這晉國幾百年的江山,不就要落到燕國的手上了嗎?哀家怎麽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生?萬一皇貴妃還想着要複國呢!這晉國的江山不就毀了?皇上太年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哀家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那麽做,可是皇上一點也不理解哀家!還把哀家當成仇人,來都不來哀家這裏,哀家真是太傷心了!”
太後說着,說着,越的傷心,仿佛有淺淺的淚意,潛伏在她的眸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