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貴嫔将那隻香爐遞到貞榮華面前,道:“這香爐裏,我命人專門調制了安神香,安神的效果非常的好,你夜裏睡覺的時候,将這個香爐放在床頭,聞着這特制的安神香,一定能睡的香甜!”
随着香爐的靠近,一股甜美的香味便彌漫開來,這香不似一般的檀香之類的安息香,呆闆單調,也不會甜的膩,不過淡淡的馨香,聞起來令人身心放松,确實是極好的安神香!
貞榮華很是歡喜,笑道:“這香味真是好聞,可比我這宮裏尋常的香料好聞多了,而且也不是很濃,淡淡的幽香,十分沁人心脾,聞着很是舒心!”
玉貴嫔微笑道:“隻要你喜歡就好!”
貞榮華笑的明媚:“還是姐姐最疼我,現在我夜裏有了這安神香,一定能睡的非常好!”
玉貴嫔對她推心置腹,她自然全心信任,真的就将這香爐放到了自己的床前的小凳子上,說來也不錯,自從用了這安息香了之後,貞榮華夜裏就睡的十分香甜,再也沒有出現輾轉反側睡不着的情況了!
能睡好,這對孩子也是有極大的裨益的,貞榮華自然更加感激玉貴嫔。
宮裏的日子開始變的十分的平靜,曦澤重視貞榮華這一胎,希望孩子可以平安降生,派了許多得力之人前去關雎宮伺候,所有貞榮華用的事物、器皿、吃食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當然,那隻玉貴嫔送來的香爐,也經過了禦醫的檢查,全都确定沒有任何問題了才會給貞榮華使用。
關雎宮的防護幾乎沒有死角,也沒有其他可趁之機,貞榮華這一胎倒是懷的順風順水。
時日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大興五年的七月中旬,正是天熱難耐之際。
這一日,關雎宮傳來消息,貞榮華臨盆了。
時值下午,太陽正是毒辣,這一消息咋一傳出,阖宮都沸騰,蕊兒道:“娘娘,現在外頭日頭正毒辣,現在才剛剛傳出臨盆的消息,真正生産還需要些時間,不如等晚間太陽小些了咱們再過去吧!”
雲傾啐道:“要不要等晚上再去?”
蕊兒趕忙道:“那會不會有些遲?”
雲傾繼續啐道:“你這丫頭,這都什麽時候,帝後現在一定都已經守在關雎宮了,我這個做妃子的還圖爽快?帝後可有如此?别瞎矯情,快去備轎,日頭再大也得過去,快去!”
蕊兒無奈,隻好下去備轎。
雲傾乘着軟轎,很快就到了關雎宮。
關雎宮現在裏裏外外忙的是一團混亂,宮人們進進出出,送水的送水,送藥的送藥。
雲傾估摸着,曦澤看重這一胎,禦醫院的禦醫應該全守在裏面了。
走進屋内,妃子們都來了不少,曦澤和王甯暄齊肩坐在最上,都是眉頭緊蹙,殿中混亂,帝後看着也不十分歡喜,主要是這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聽的人焦急萬分。
雲傾對着帝後微微屈伸,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乖巧的站在一邊。
宮人們依舊在忙碌着,進進出出不斷,但是并未見禦醫前來禀報有何異狀,應當是可以順産。
就是那嘶吼的聲音太過催人心腸,讓人焦急不已。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禦醫還是沒有從裏面出來,貞榮華的嘶吼變得聲嘶力竭,仿佛沒有了氣力,裏頭隻傳來産婆用力的催促聲:“小主,你用力啊,用力啊,再加把勁,用力啊,小主……”
貞榮華仿佛沒有了生氣,這更令人焦急,曦澤緊緊握着拳頭,沉了又沉,仿佛是想起身進去。
王甯暄趕忙起身跪地攔道:“皇上,産房血污,您是真龍天子,去不得啊!”
曦澤歎了口氣,隻得又坐好。
又不知這樣焦急的等待了多久,外頭天已經全黑,裏頭隻傳來産婆的催促聲,就是沒有貞榮華的聲音,氣氛緊張凝滞到了極點,就在衆人都等不下去的時候,文禦醫抱着剛剛出生的孩子來到曦澤面前,顫顫巍巍的跪下,道:“皇上,貞榮華生下一名小皇子……”
他的身後跪了一大片人,全是禦醫院的禦醫,衆禦醫都俯跪在底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孩子都生了,這是大喜事,可是氣氛怎的如此詭異!
曦澤剛松了一口氣,準備大笑的封賞,可是眼前的景象真是太過詭異,他又有皇子了,怎麽沒人向他道喜!
王甯暄覺得氣氛不對,勉強笑道:“臣妾恭喜皇上……”
曦澤望了望文禦醫手中的孩子,奇道:“這孩子怎麽不哭啊?朕怎麽沒聽到他的哭聲啊?”
曦澤從文禦醫手中接過孩子,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孩子隻是呆呆的望着曦澤,仍舊沒有哭!
曦澤覺出大大的不對勁來,對着下面問道:“這孩子到底有什麽問題,你們說話啊!”
明明已經派了這麽多人來死守關雎宮了,怎麽會還有問題?
曦澤着惱,吼道:“說話啊,全都給朕說話啊!”
衆禦醫被吼的腿腳軟,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資曆最老的文禦醫說道:“皇上,這五皇子是……是個癡兒,生下來就不知道哭,以後就是長大了,恐怕也隻有三歲小兒的心智,皇上恕罪,老臣無能!”
有了他這一句,衆禦醫紛紛磕頭如搗蒜:“皇上恕罪,微臣無能!”
仿佛有一個極大的驚雷直直劈在面前,讓七月生寒,寒的魂不附體,四散飄蕩。
癡兒?癡兒!他的五皇子是個癡兒……
這一刻,曦澤仿佛再也抱不穩手中的嬰兒,又仿佛如果沒有人支撐着他,他就要立刻倒下一般!
眼看着曦澤手中的嬰兒就要落地了,王甯暄趕忙伸手接過。
雲傾見狀一把扶住曦澤,道:“傳神醫啊,神醫一定有辦法救五皇子,傳他進宮來啊……”
這仿佛是最後一道曙光,曦澤顫顫巍巍的下令道:“四……四喜……傳……傳祈夜進宮……快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