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澤終于傳祈夜進宮了。
彼時,曦澤正坐在承光殿的椅子上,看到祈夜,滿身疲憊,聲音也變得有些虛浮,他道:“祈夜,有些日子沒有看到你了,你可還好?”
祈夜木然站着,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說道:“我還好,一切如常,并沒有什麽特别的!”
祈夜的日子似乎像死水一般,無波無浪,沒有一點改變。
曦澤又問道:“你住在南園,最近,可有人爲難你?”
往事已經過去了許久,祈夜不想再提起,隻是答道:“晚楓一向不允許别人踏進南園,所以并沒有人來爲難我,我過得很是平靜,你放心吧!”
曦澤聞言點點頭,又道:“你還需要些什麽,南園沒有的,你就來跟朕說,朕必然應允你!”
祈夜的面上仍然沒有一絲變化,他站着一動不動,道:“知道了,謝皇上!”
曦澤唔了一聲,又歎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最近太累,朕頭疼的厲害,後腦勺也沉得厲害,你來給朕看看吧!”
“是!”祈夜走向曦澤,爲曦澤診脈。
須臾,他向曦澤禀報道:“皇上,你這是邪風侵體,夜裏受了風引起的,需要靜養,不可以過度勞累!”
曦澤歎了口氣,說道:“最近朕是比較繁忙,也已經入秋了,有時候也難免顧及不上自己的身體,總是看着奏折,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深夜,窗子有時候也忘記關了,這就病倒了!唉,祈夜,朕是不是老了?這麽容易就病倒了?”
年華流逝,歲月經年,曦澤也禁不住感慨起來,有淡淡的落寞潛伏其中。
祈夜有一絲觸動,仿佛心底的某根弦被撥動,祈夜略略失神,安慰道:“你還不到四十,還很年輕,你想多了!”
曦澤歎道:“這身子骨也有些不由得自己了,大概是,真的要老了,不過才這幾天就經不住了!”
祈夜安慰道:“人勞累過度了就會引疾病,這跟年齡沒有關系,你學武出身,身體還很強壯,不要想得太多!”
曦澤仍舊長長歎着氣,仿佛追憶起了往昔的年華,淡漠的說道:“練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前天天帶兵上陣殺敵,天天跟着士兵們練習武藝,身體自然強壯,但是自從登基之後,便一直以政事爲重,有空的時候才會練習武藝,這武藝都有些生疏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身體有些跟不上,要不你給朕開個進補的方子,補補身體,壯壯筋骨,怎麽樣?”
祈夜攏手于袖,道:“也好!不過,現在還是要以你的病爲主吧!養生之事,也是要慢慢來的,需要平常的積累,并不是一蹴而就,你若有心養生,也是很好!待會兒我會斟酌的開藥方,現在我先以針灸來緩解你頭上的痛楚!”
曦澤點了點頭道:“好,那現在就開始吧!”
于是,祈夜開始爲曦澤施針。
第一次施針的效果很好,曦澤的頭痛止住了泰半,再加上祈夜的藥,曦澤原以爲,隻要過個三五天,頭痛就會好起來,可是整整六天過去了,卻是越病越重。
雲傾天天都給曦澤按摩,但是曦澤夜裏總是睡的不好!
雲傾勸道:“有什麽事情就讓下面的人去處理,不要總是逼迫着自己,現在你的身子不好,更要多加注意休息!”
曦澤唔了一聲,歎道:“我已經習慣了凡事親力親爲,畢竟都是要緊的政事,不給下面的人交代清楚,我始終不能放心!”
雲傾微微蹙眉:“你現在病着,還這麽耗神,那病什麽時候可以養好?如果事情不是很緊急的話,就等病養好了再說!”
曦澤微微歎息着,忽然道:“我這病說來也奇怪,祈夜的藥一向都很是管用的,但是我都喝了這麽多天的藥了,這頭痛還是沒有減緩的趨勢,隻能每天依靠他的針灸勉強維持着,夜裏總是疼得厲害,難以入眠!”
雲傾仍舊爲曦澤按摩着太陽穴,隻是這力度要比上次大些,但是,曦澤似乎仍然不能放松下來,雲傾道:“神醫怎麽說?”
曦澤回答道:“祈夜說是邪風侵體,受了寒涼!”
雲傾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夜風冷冷的掃過宮殿的台階,夜色下,翡翠隐在一席黑色的鬥篷下,迅進入了麟趾宮。
偏殿之中,純嫔一席紅豔的宮裝坐在最上,她捏着手絹微微掩唇,問道:“翡翠,你過來,有沒有人現?”
翡翠謹慎的答道:“小主放心,奴婢很小心的,風華宮裏的人都睡下了,并沒有人現奴婢外出!”
純嫔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好!”
翡翠跪在底下,微微垂着睫羽,問道:“不知小主深夜召奴婢前來有什麽吩咐?”
純嫔聞言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不過是讓你給我寫幾個字而已!”
翡翠聞言有些狐疑,純嫔立刻令人呈上筆墨,給翡翠報了一串生辰八字,讓翡翠寫在字條上!
翡翠聞言心裏一抖,并沒有立刻動筆寫,她問道:“小主,這是誰的生辰八字,爲什麽要奴婢寫?”
純嫔仍舊笑得魅惑,淡淡道:“你隻管寫你的,不要多問其他!”
就在這時,小桃往前邁了一步,對翡翠道:“給主子做事,便隻管做,做奴婢的哪有對主子問三問四的道理,你快寫,小主還等着呢!”
翡翠拿着筆,遲遲沒有下筆,總是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纏繞着她。
純嫔見狀,幽幽望向遠方,慢悠悠道:“翡翠啊,你的妹妹珍珠到我身邊來伺候也有些日子了,這小丫頭雖然機靈,但是有時也難免有些毛手毛腳的呢,比如昨天,她就打碎了我心愛的花瓶呢,真是可惜!”
這就是在威脅了,翡翠背後漸漸沁出一層冷汗,手腕微微顫動,終究是硬着頭皮寫下了那一串生辰八字,交給了小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