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又道:“她們嘴上說着喜歡承佑,但是她們心裏哪裏是喜歡承佑,她們喜歡的是承佑皇長子的身份,她們争相讨好你、讨好承佑,想要取得承佑的撫養權,不過是想利用承佑皇長子的身份來争寵,你把承佑交到一個不是真心疼愛他的人手上,承佑隻會吃苦受罪,得不到應有的溫暖,你真的忍心去讓他過那樣的生活嗎?”
曦澤長長喘着粗氣,眉宇深深蹙起,有焦灼的情緒渲染在他的眉間,顯得棘手而無可奈何,曦澤沉聲說道:“你所說的這一切,我都用想過,也仔細權衡過,我并不想将承佑交到其他妃子手中,因爲我從不信任她們,你也知道,我最疼愛的孩子就是承佑,因爲他是長子,我本來是想将他交給皇後撫養,皇後是我信任的人,誰知道皇後竟不肯,我也很是爲難!”
雲傾聞言大大松了一口氣,還好皇後不肯,不然她和承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她道:“皇後不肯,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皇後溫婉,本身就要照顧大公主,她自己也忙不過來,你也不要太勉強!”
曦澤的神情有些蕭索,有淡薄的無奈與落漠幽幽的潛藏,他歎着氣說道:“這後宮,除了你與皇後,已經沒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她們的心思太深,爲争寵逐利不折手段,正如你所說,把承佑交到她們手裏,不會得到應有的疼愛,隻會成爲她們争寵逐利的一顆棋子,就像路嫔這般,哪裏有真心?這正是我所憂心的!”
他的言語中多半藏着無可奈何和蕭索,有淡淡的憂傷,雲傾聞言也不自覺的蹙起了秀眉:“後宮裏的人不就是這樣,自私自利,隻爲自己而活,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麽疼愛承佑嗎?那是因爲他是你的孩子啊,我撫養承佑其實是在爲你分憂,隻是相處的日子久了,我與承佑之間也建立起來了深厚的母子之情,如今,我與承佑已經有着斬不斷的聯系,我将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他也視我爲生母,我自然更加疼愛他,這份母子之情便更加隔不斷,即便我知道你的決定全是爲了我考慮,但是,我是真的想要替你分憂,我不怕吃苦!”
有暖融融的泉水流過曦澤的心田,他望向雲傾,仍舊蹙着眉頭,淡淡說道:“我知道你疼愛承佑都是因爲我,但是,承佑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承佑,你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小,随便吓吓他也就乖了,可是現在,他已經有十歲了,這兩年他越的調皮,變得天不怕地不怕,到處調皮闖禍,孩子大了,你也管不住他了,有時候戒尺和懲罰也未必管用,你若還是能鎮得住他,他能夠聽話,我當然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他長大了,不肯聽話,到處闖禍還連累你,我如何忍心?你本來身子就弱,我怎麽忍心看他這樣一而再的連累你?”
也許,孩子就是甜蜜的負擔,隻是她從不覺得累,她隻覺得幸福,無與倫比的幸福,她甘願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她依依說道:“我從不覺得他連累了我,他是調皮,但是他沒有壞心眼,他隻是貪吃貪玩,所有的小孩子都是這樣,他隻是玩心更重,我不怕自己受傷,我也從不計較,我從内心上一點也不讨厭承佑頑皮,隻要他能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我就知足了,不管他犯了怎樣的過錯,我都會原諒他的,你不應該對他這麽嚴格!小時候調皮那是不懂事,在所難免,長大了懂事了就好,我不計較這些,你也不要計較好嗎?”
他很想說好,但那又何其殘忍,他深深望着雲傾,說道:“你的心就是太軟了,所以承佑不怕你,在未央宮無法無天,教育孩子不能總是慣着他,不能總是由着他的性子來,也要适當的壓壓他,讓他曉得厲害才行,你太過溺愛承佑,現在承佑一點也不怕你,你又怎麽管的住他?”
曦澤擔心不無道理,雲傾也有些憂心,這确實是個問題,此刻,雲傾隻是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嚴格管束承佑,不讓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你就放心好了!他還小,你應該給他改過的機會,你這麽殘忍的把他帶走送給别人,這對他幼小的心靈是很大的打擊,他真的承受不住,你也要适當考慮承佑自己的感受啊!你就原諒他吧,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溺愛承佑,一定嚴格管束,他喜歡我,會聽我的話的!”
曦澤還是不放心,眉頭仍舊蹙着,不安的望着雲傾,道:“你自己還在病中,頭上的傷又裂開了,怎麽照顧承佑?”
雲傾趕忙道:“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你就答應我吧,把承佑送回我身邊,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
曦澤微微沉吟,良久道:“這件事我還要再想想!”
雲傾頓時有些氣悶,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清楚了,還有什麽可想的?
曦澤扶着雲傾往下躺,說道:“你還在病中,快躺下休息吧,不要太勞累了,承佑身邊還有一大堆奴才伺候呢,你不用擔心!”
雲傾無奈,隻好躺下,睜着眼睛望着曦澤,希望他趕緊答應!
就在這時,餘晖走進來說道:“皇上,皇貴妃,皇長子醒了,正吵着要皇貴妃,奴才們怎麽勸都勸不住!”
雲傾聞言趕緊坐起身來,就要下床,曦澤一把按住她。
曦澤滿是責怪的望了餘晖一眼,喝道:“退下,沒用的奴才!”
曦澤顯然動怒,餘晖吓了一跳,不敢多待,趕緊退下。
可是雲傾已經穿好了鞋子,曦澤皺着眉頭道:“承佑身邊多的是奴才伺候,你快躺下,不用去!現在,你應該注意自己的身子,你還在病中!”
雲傾用力掙脫,說了聲“你快放開我啊”,幾步就走出了廂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