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大驚,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曦澤,說道:“你要把承佑帶離我身邊嗎?他是我的孩子,我與他母子連心,你怎麽能這麽做?就算他犯了錯,他還是個孩子,應該給他改過的機會,你怎麽能給他這麽重的懲罰?他還這麽小,怎麽接受得了?你讓我情何以堪?我什麽都沒有做錯,你卻把我的孩子帶走,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曦澤絲毫不爲所動,冷冷說道:“你看看你自己,自從你撫養承佑之後,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上次被摔得骨折,幾個月下不來床,現在又磕破了腦袋,又不知道要養多久?你本來身子就弱,哪裏經得起他這樣折騰?這後宮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不斷,要應付這些人,已經夠傷心費神的了,躲過了他們的明槍暗箭,好不容易傅凝嫣的目标轉向了純婕妤,靜妃那邊也被我安撫住了,我以爲你能過些平安的日子了,誰知道後院起火,居然又出現這樣的事情,要是再這麽縱容他,今後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樣的亂子來?我不希望你再被他連累,不希望你再有一點點事,我隻希望你在這個後宮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所有對你危險的因素,我全部都要清理幹淨,所以,承佑不可以再留在你身邊了!”
雲傾聞言頓時哭得梨花帶雨,她滿是哀切的求道:“他還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輕重,你就不能對他寬容點嗎?”
曦澤怒道:“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也警告過他了,我跟他說了叫他玩就一個人玩,不要拉上你,不要折騰你,我跟他說的清清楚楚,可是他聽不進去,把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這次闖下這麽大的禍,我絕不原諒他,你不必替他求情了,我是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心軟的!你現在,要以你自己的身體爲重,好好養病,把身子養好,不要多想其他!”
雲傾聞言哭道:“沒有孩子,我怎麽養病?我不養病,我要我的孩子,就算他以後還會傷害到我,那他也不是故意的,我都認了,我不怪他,就算他把我害死了,我也願意,你快點讓他回來!”
“你……”雲傾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曦澤聞言氣得要冒煙了,最後,他隻道,“你要孩子,我會給你的,我會去跟母後說,讓你懷上自己的孩子,但是承佑,你以後就不要再想着他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養子,我是不會讓他回來的,你好好養病!”
說完,就起身朝着門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雲傾見狀趕忙來抓曦澤,卻沒抓到,隻得凄厲的嘶吼道:“你不要走,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他是我的,你快讓承佑回來,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曦澤聞若未聞,幾步就離開了未央宮。
雲傾見曦澤沒了蹤影,哭得更加傷心,喃喃的喚道:“你回來,你回來,讓我的孩子回來,不要把他帶走,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回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想到承佑還穿着濕衣服在太廟,雲傾的心中無比的擔心,趕忙抹了抹眼淚,穿鞋下床。
蕊兒恰好走了進來,吓了一跳,說道:“娘娘,您還沒有好,怎麽可以下床?快去床上躺下吧!”
雲傾顫顫巍巍的往外走,扶住蕊兒的手道:“快扶我去皇長子的寝殿!”
蕊兒扶住雲傾,蹙眉擔憂道:“可是娘娘,您……”
“快啊!”雲傾打斷道,“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啰嗦!”
蕊兒無奈,隻好扶着雲傾來到承佑的寝殿。
雲傾在寝殿找了一件承佑的衣服,便往未央宮的大門走去,蕊兒趕忙勸道:“娘娘,還是讓奴婢去吧!您還是回去躺着休息吧,身子爲重啊!”
雲傾聞若未聞,直奔大門,剛走到大門口,卻見門外多了兩個侍衛,那侍衛攔住雲傾的去路,單膝下跪說道:“皇上有旨,娘娘養病期間,不可以離開未央宮,娘娘請回吧!”
雲傾大驚,怒斥道:“放肆!本宮又沒有犯錯,你們敢禁足本宮?還不快退下,本宮要去太廟,你們誰也别攔着本宮!”
守衛面面相觑,很是爲難,其中一個對雲傾道:“娘娘息怒,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違背,娘娘要是踏出了未央宮,奴才兩個就要掉腦袋了,請娘娘不要爲難奴才!”
雲傾見他們兩個仍然擋在門口不退下,火冒三丈,氣得有些抖:“你……你們……”
蕊兒适時的勸道:“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皇長子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不會虧待他的,娘娘不用擔心,要以自己的身子爲重啊!”
雲傾望着眼前的一切,無可奈何,她無比憤恨的望着跪在門口的兩個守衛,重重喘着粗氣,身體一起一伏之間,滿是不甘與幽怨。
雲傾努力克制,不讓眼眶中的眼淚決堤,一忍再忍,終是轉身朝着寝殿走去。
蕊兒大松一口氣,趕忙來扶雲傾,雲傾一把甩開,自己顫顫巍巍的往前走。
一步一步,邁的無比的沉重,神思缥缈間,雲傾覺得,曦澤仿佛變了,變得陌生而疏離,變得霸道而不留溫情,即便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爲了自己,可是雲傾覺得自私,這自私隔斷了牽扯在一起的母子親情,是雲傾最不願意面對的尴尬結局。
也許,這原本就是帝王本來的面目,一旦做出決定,任何人都不可改變。
隻是,他給予自己的溫存太多,有時沉迷其中,會忘卻很多,忘卻他是帝王,是這天下說一不二的人,沒有人可以置喙他的決定,他可以給予自己一切,也可以收回這一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