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聞言大吃一驚:“你說誰?安嫔?她不是頤婕妤的妹妹嗎?她們姐妹倆同氣連枝,共同立于後宮,怎麽會突然自相殘殺?”
蕊兒聞言,微微蹙起眉頭道:“娘娘懷疑小路子在胡亂攀咬?”
“那倒不是!”雲傾微微搖了搖頭,又道,“本宮隻是對這個結果太過詫異!對了,消息傳到皇上那裏了嗎?皇上那邊可有什麽旨意頒下來?”
蕊兒接着禀報道:“消息已經傳到了皇上那裏,皇上聞訊龍顔震怒,并沒有提審安嫔,而是将她廢爲庶人,打入冷宮!這是剛剛頒下來的旨意,安嫔此刻應該還在她的貞柔宮,娘娘可要過去?”
“不必了!”雲傾冷笑,唇畔彎出輕蔑的弧度,“這會子,自然有人要去她那裏替本宮送她一程!”
蕊兒了然,點了點頭。≥≧
雲傾說的沒錯,貞柔宮中的頤婕妤聞訊再也坐不住了,來到了安嫔所住的紫霞閣。
彼時,四喜正帶人來宣讀曦澤的旨意,請安嫔去冷宮,安嫔聞訊大呼冤枉,嚷嚷着要見曦澤,不肯去冷宮,雙方正在僵持之間!
四喜見到頤婕妤,立刻躬身道:“喲,頤婕妤您怎麽親自過來了?這邊……奴才會把它辦好的!”
頤婕妤擡了擡手,她的面色依舊蒼白,說話中氣不足,她對四喜道:“公公快免禮,公公現在也不忙着将安嫔請到冷宮去,且容我與她說上幾句,必然成全公公的差事!”
她說的客氣,四喜自然領情,隻是道:“現在她已經不是什麽安嫔了,隻是夏庶人。現在可張狂着呢,小主可要當心!”
頤婕妤點點頭,又客客氣氣道:“多謝公公提點,放心吧。不會出什麽差池的!公公且稍後!”
四喜聞言,便帶着手下退到了門外,頤婕妤又示意自己的貼身奴婢到門外等候。于是,正殿之内就隻剩下頤婕妤和夏庶人夏思穎。
人都走光了,夏思穎反倒安靜了下來!她的目光如一灘死水。渾濁暗淡,沒有一絲光彩。
頤婕妤一步一步走近她,目光直直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望穿,有點點淚意閃現在她的眸底,是不可思議,也是滿滿的失望,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停在夏思穎的身邊,輕輕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夏思穎有些躲閃,但依然迎上頤婕妤的目光道:“不是我,是皇貴妃,是皇貴妃害你!”
頤婕妤猛然湊近,提高音調道:“我要聽實話,究竟是不是你?你做了,難道不敢認嗎?”
夏思穎直直望着頤婕妤,不一語。
頤婕妤又接着道:“難道你還要告訴我那個奴才在胡亂攀咬嗎?我早該想到是你,那個奴才的妹妹,就在你宮裏當值。你想要要挾那個奴才,簡直易如反掌!他現在招供了是你,你還有何話可說?”
夏思穎問完,氣焰頓時消了一半。她冷笑出聲,越笑越冷!
這便是承認了!頤婕妤萬分心痛,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是這個自己在宮中最照顧的人。此時此刻驚訝已經勝過了疼痛,她不可置信的問道:“爲什麽?爲什麽是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孩子,這是我們夏氏族人共同的孩子。是我們姐妹以後在這後宮安身立命的根本,你爲什麽要把他害死?爲什麽?”
眼淚瞬間鋪滿夏思穎的面龐,她凄厲的嘶吼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可他是我們夏氏族人的孩子啊!你是他的親姨娘啊!”頤婕妤反駁道,“有了這個孩子,我與你就都有了依靠,我們就再也不用怕别人的欺負了,就算以後皇貴妃再得寵,我們有了依靠,也再也不用擔心什麽了!你可知,我也想這個孩子今後長大了也來孝順你呀!你爲什麽要這麽狠心的把他害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性情相投,最是合的來,從來沒有紅過臉,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呀!今後你有了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呀!在這後宮我們就是同枝連氣之人,不是應該相互扶持嗎?爲什麽要互相殘害?爲什麽害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夏思穎聞言放聲大笑,隻是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滑落,她無比凄厲道:“你有聖寵,你有皇子,你當然什麽都不用怕!我呢?我有什麽?你得寵之後就隻顧着你自己,有沒有想過要拉我一把,有沒有想過我在這宮中是如何一夜夜在寂寞中挨過去?”
頤婕妤立刻道:“我不是已經向皇上推薦過你了嗎?我什麽時候忘記你了?你也不是一點恩寵也沒有啊!”
“那和你比起來呢?”夏思穎凄厲的質問道,“和你那無人能敵的恩寵比起來,我這點兒恩寵,不過是你的一點施舍罷了!你真的有把我當成你的妹妹嗎?你真的是想提攜我嗎?你怎麽這麽虛僞?!”
頤婕妤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搖着頭道:“恩寵,這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要皇上肯給才行!我已經向皇上推薦你了,時時爲你說好話,皇上給你的恩寵不多,那你也不能全怪我呀!不管怎麽樣,我都一直把你當成最親的人,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你,我們的敵人是别人,你怎麽跟自己人互相殘殺?你怎麽這麽糊塗?”
“有你在這後宮一日,哪裏有我的出頭之日!”夏思穎嘶吼道,“你不必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我也再也不會去期盼你的施舍,你既然這麽厲害,那就看你能在這後宮走多遠!哈哈哈……”
原來姐們之間在不知不覺之間竟有這麽深的心結,人心的貪婪遠遠出了頤婕妤的想象,多說已是無益,但終究是姐妹一場,頤婕妤狠不下心來下殺手,最後,頹然離開了紫霞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