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聞言微微蹙眉道:“那舒氏也是可憐,才剛進宮就再也見不得人了,連禦醫都說沒有對策!這今後可要怎麽過?”
雲傾的心底倒是沒有多少憐憫,隻是就事論事地淡淡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舒氏是這屆秀女中容貌最出衆的,衆秀女必然都忌憚她,再說,選秀那日衆秀女都在,皇上對舒氏多留了份心,秀女皆看在眼裏,而且這次晉封位份中,隻有玉貴嫔一個人的位份在她之上,而玉貴嫔有太後撐腰,位分自然高,衆人也說不出什麽來,可是舒氏沒有後台卻能獲封這麽高的位份,可見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衆秀女自然眼紅,必然争相排擠她!所謂的失足落水應該不是意外,應該是有人推了舒氏一把,舒氏才會掉到水裏去,最陰狠的是這河水原先就被人動了手腳,這下手的人手段也是有些的,選在黑燈瞎火的小河邊上,衆秀女都在場,卻沒有一個人看清到底是誰動的手,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
雲輕分析的頭頭是道,蕊兒聽都點點頭,又問道:“那依娘娘看,這下手之人到底是誰呢?”
雲傾接着分析道:“你不是說昨天去小河邊放許願燈的隻有九個秀女嗎?玉貴嫔沒有去,那這事應當與她無關,那兇手應當就在這剩下的八位秀女之中!是他們其中的某一位!但是其他人就不見得毫無嫌隙!那條所謂的在小河邊放許願燈就能盡快得到皇上召幸的傳言,一聽就是假的,可她們全都信了,九個同時去小河邊放許願燈,若是那條河當真靈驗。皇上又怎麽可能在一天以内同時召幸九名秀女,這顯然就是一個事先設好的局,知情的故意去湊熱鬧,不知情的随大流而去。反正衆人都在場,追究起責任來,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因爲人多無法追究!真是一個好局!”
然而蕊兒仍然還有疑惑,又問道:“這一切若真是個事先就設置好的局。可若是沒有風,也不會有這場混亂,一切便難以實施,可是……這來不來風是天意,這怎麽算計?”
雲傾深深望了蕊兒一眼,解釋道:“放許願燈不是講究吉時嗎,隻要事先與欽天監互通消息,算定何時起大風,在将這時間定爲吉時,讓衆人在此時放燈。還怕沒有混亂,所以我才說這下手的人心思厲害,天時地利人和掐算得無比精準,舒氏想不中招都難!除非她壓根就不在意聖寵,像玉貴嫔那樣沉得住氣!可是,舒氏初入宮闱,還不知深淺,這不就中招了!關鍵是這份冤屈沒有人能替她伸張,她才剛剛入宮,沒有根基沒有勢力。無依無靠,現在又不能見人了,如何爲自己申冤?這才是她最可憐的地方!”
“這件事傳到皇上那裏,等到皇上不會追查嗎?”蕊兒問道。
雲傾冷冷一笑。道:“就在大殿上那麽看了一眼,皇上對他能有多深的感情,頂多就是交給皇後去追查,可是這黑燈瞎火的,傳言也不知出處,又要如何追查?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蕊兒點點頭。歎道:“看來舒氏也隻能吃這啞巴虧了!”
雲傾又道:“在這後宮生存,防人是第一位的,若無防人之心,陷阱到處都是,那就隻有栽跟頭了,栽了跟頭,也隻能自認倒黴!”
蕊兒這才明白的點了點頭,道:“娘娘睿智,看得清楚!”
越是看得清楚便越是擔憂,雲傾歎道:“人心難測,誰都沒有料到她們才剛進宮就會鬥的這般慘烈!這後宮現在來了一批如此心思叵測的人,以後是沒法清靜過日子了,以後的争鬥隻會更加慘烈!”
蕊兒聞言微微一笑,安慰道:“娘娘聰慧過人,他們才剛來宮中,根基不足!都不是娘娘的對手,再說皇上對娘娘是真心,恩寵,他們也争不去,娘娘不必擔心!”
雲傾笑了,仿佛有灑脫和淡然的意味,又似看透般了悟,她輕緩道:“君心難測,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新人進宮了,後宮要起風了,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蕊兒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奴婢始終站在娘娘這邊!”
雲傾朝着蕊兒笑得很是燦爛!
次日,請安禮過後,衆妃都散去了,沈綠衣留了下來陪着王甯暄叙話。
王甯暄問道:“都見了這兩次了,你覺得這屆秀女怎麽樣?”
有冷豔的笑魅爬上她的嘴角,沈綠衣微微輕蔑道:“個個貌美如花,看起來都很謙恭,很無害,仿佛都很善良,但是剛進宮就出了這樣的事,可見心思隻是被掩藏了,恐怕沒幾個是好相與的!”
這話王甯暄其實是贊同的,隻是現狀如此,她也不禁長長歎着氣,道:“本宮原本是希望後宮能太平些,不想事與願違!”
沈綠衣望向王甯暄,接話道:“這也怪不得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在廣賢殿看那麽一眼,哪裏分得清哪個是喜歡生事的,哪個是不喜歡生事的?”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唯餘歎氣,王甯暄道:“這留誰不留誰都是皇上說了算,本宮也不好插嘴,又不想違背皇上的意思,隻是幫着看看,皇上說好本宮也隻能說留,其實皇上也不喜歡生事的,隻是你說的對,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到底性子如何還要相處久了才能知道,隻是沒想到這才剛進宮就生出這麽一檔子事來!舒氏也是可憐,本宮昨天已經去看過她了,那樣子……實在令人惋惜!這件事情本宮已經派人去追查了,隻是消息還沒有送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