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是完全不相信。
沈綠衣明明向她保證過不再傷害雲傾的,怎麽可能指使趙禦醫在雲傾的藥中動手腳。剛才自己去綠影宮見沈綠衣的時候,她也說了她并沒有傷害雲傾,這趙禦醫的指控絕對有問題。
想到這裏,王甯暄趕忙帶着疏影來到了嚴刑司。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趙禦醫被關押的地方,隻見趙禦醫被梆子在木架上,正要被上刑審訊。
嚴刑司新掌使逸文見到王甯暄,趕緊跪地行禮:“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王甯暄望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趙禦醫,對着逸文問道:“掌使,這是要開始審訊了?”
逸文如實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正是!這是皇上交代下來的差事,奴婢不敢怠慢!”
答的倒是中規中矩,王甯暄心底有有一絲贊歎,又道:“皇上的旨意才剛剛頒下來,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且容本宮與趙禦醫說兩句,你再審也不遲!”
逸文似有遲疑,卻又不敢與中宮作對,終是道:“奴婢告退!”
說完,逸文就起身帶着兩名少使回避了!
望着離去的逸文,趙禦醫心頭一松,望向王甯暄滿是谄媚道:“微臣多謝娘娘施恩相救!”
王甯暄這才轉眸細細打量這趙禦醫,半晌,輕啓朱唇道:“趙禦醫,這嚴刑司是什麽地方,不用本宮多說,你心裏也清楚!這七十二道刑罰随便上上幾道,不死也得廢,趙禦醫若是不想受這皮肉之苦,那就跟本宮說實話吧!”
趙禦醫聞言,心頭一咯噔。面上依舊維持着那副谄媚的表情:“娘娘盡管問,微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王甯暄直直望着趙禦醫,問道。“趙禦醫,現在皇上也不在這,這裏就隻有本宮和你兩個人,你實話告訴本宮,究竟是誰指使你在皇貴妃的藥中動手腳的?”
趙禦醫聞言一滞。旋即答道:“是靜妃娘娘!”
王甯暄聞言,眉心一蹙:“趙禦醫,現在的刑罰不過是審審,過套程序,不管掌使審到什麽,最終的判決還要皇上來定,你謀害皇貴妃,犯的可是死罪,你覺得自己有幾層把握可以逃過一死?不妨說來給本宮聽聽!”
随着王甯暄話落,趙禦醫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王甯暄微微傾身湊近趙禦醫。又道:“你栽贓靜妃,不用等皇上來裁決你,第一個不放過你的,便是本宮!你可要給本宮仔細回答了!”
形勢如此直轉之下,趙禦醫吓得後背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半晌,方皺着眉頭道:“娘娘明鑒啊,真的是……”
“怎麽?”王甯暄毫不客氣的厲聲打斷,“你還要跟本宮說這一切是靜妃指使你的嗎?你以爲本宮這麽好糊弄嗎?看來,本宮的一番好意。趙禦醫是不準備接受了,那本宮這就喚掌使進來,給你上一道刑罰嘗嘗味道,你以爲如何?”
趙禦醫被逼的快哭了。連連求饒:“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
王甯暄冷靜的聽着,不怒也不煩躁,隻待他自己的心裏防線一點一點的崩潰,待到時機成熟,王甯暄又道:“趙禦醫,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不要跟本宮作對!你要是此時對本宮說實話,本宮便可保你不死,再跟嚴刑司的掌使打聲招呼,你也可免去這皮肉之苦!”望着趙禦醫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王甯暄心底暗喜,他終究是松動了,最後問道,“趙禦醫,本宮在最後問你一遍,到底是誰指使你在皇貴妃的藥中動手腳的?真正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這一次,趙禦醫沉默了,既沒有哆嗦,也沒有求饒。
沉默悄然蔓延。
幾經權衡,趙禦醫終于肯說實話了,他歎了口氣道:“娘娘可否爲微臣保守秘密,否則微臣實在是不敢說!”
王甯暄聞言大喜,趕忙道:“趙禦醫盡管放心,這事,隻有你和本宮兩個人知道!”
趙禦醫望了望王甯暄,終是說道:“其實是湘淑儀!是她命臣栽給靜妃的,微臣一時貪财,受她蠱惑,娘娘饒命啊!”
湘淑儀?傅凝嫣,這就跟王甯暄心中猜想的差不多了,沐雪涵已經失明了,做不了手腳,這背後之人也就隻可能在傅氏與葉氏之間。
得此回複,王甯暄蹙眉望向趙禦醫道:“既然已經說出了真相,本宮必然保你,但是,你不可以再繼續栽贓靜妃,否則本宮必不饒你,記住了嗎?”
“是是是……”趙禦醫趕緊應承,又道,“微臣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王甯暄這才滿意的離開了,臨走之前,順便跟掌使逸文打了聲招呼,叮囑她隻要随意審審就好,皇上那邊她自會禀報。
是夜,因爲雲傾還在生氣,曦澤并沒有歇在未央宮。這一夜,曦澤來到了中宮。
王甯暄如常侍奉曦澤,溫柔而體貼,她想替沈綠衣求情,卻又不敢提。隻是小心觑着曦澤的臉色行事,生怕惹怒曦澤。
曦澤端起茶盞略喝了幾口,見她欲言又止,不禁微微蹙眉:“朕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也不必說,朕不想聽!”
這便是還在氣頭上,不許她提沈綠衣,王甯暄滿是柔順道:“臣妾隻是想說皇上有段時間沒有跟晨馨親近了,要不要叫奶娘抱來看看?”
曦澤見她說的是這個,就放下心來,淡淡道:“不必了,朕累了!”
對于晨馨,曦澤一直不大喜歡。
大抵是因爲晨馨生母的緣故,每次提到,曦澤總覺得心中一痛,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在綠影宮中柳漫語質問他是如何讓雲傾、王甯暄和沈綠衣相處的如此和睦的!
再加上他本身就不喜歡女兒,所以,對晨馨總是很疏遠。遠遠不如像待承佑那般親近。
王甯暄無可奈何,她望了望曦澤的顔色,又道:“臣妾今天……到嚴刑司那裏走了一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