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聲,如泣如訴,狠狠擊打着曦澤的靈魂。?? ?
曦澤滿心被痛苦占據,爲難不已,一方面他希望雲傾快點好起來,另一方面,雲傾現在的狀況時好時壞,仿佛是有一點不适宜撫養承佑。
曦澤心如刀絞,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沈綠衣直直跪在曦澤面前,無比誠懇的求道:“爲皇長子考慮,綠兒懇求三哥将皇長子交由綠兒撫養!”
雲傾聞言,轉眸望向沈綠衣,厲聲吼道:“沈綠衣,本宮從沒有招惹過你,你爲什麽要奪走本宮的孩子?!”
然而,沈綠衣卻是聞若未聞,依舊一臉嚴肅的跪着,一副曦澤不同意她就長跪不起的姿态。
雲傾得不到回應,轉頭望向曦澤,深情款款的問道:“曦澤,你不會将承佑帶離我身邊的對不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這麽對我!我隻是說了承佑兩句,如果我說錯了,我可以道歉,承佑會原諒我的!我什麽也沒有做,既沒有罰他也沒有打他,我不信你會因此将承佑帶離我身邊!我不信!”
曦澤目光如炬的回望,伊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在眸底刻畫成一道道不可磨滅的傷痕,未碰先生疼痛。雲傾面上止不住的眼淚徹底融化了曦澤的心,他深情望着雲傾,溫柔道:“雲傾,你不要這麽激動,我沒有說要把承佑帶走……”
“三哥……”沈綠衣尖叫着打斷,曦澤聞聲一驚,下意識地望向沈綠衣,隻見她亦是眸底含淚,“三哥。你不是說從今以後隻要是綠兒想要的,不論是什麽,皇嗣、恩寵、名位、權勢、天下任何一件奇珍異寶,你一定一一滿足的嗎?除了一些畫。綠兒從沒有開口向三哥要過什麽,現在綠兒想要皇長子,請三哥遵守承諾,将皇長子交由綠兒撫養,綠兒拜謝三哥!”
這便是在逼他了!曦澤不可置信的望着沈綠衣。仔細打量,仿佛今天才認識她一般:“綠兒,你說什麽?”
沈綠衣的心頭有些微的戰栗,面上卻依舊保持鎮定的迎上曦澤的目光,一字一字道:“綠兒想要承佑,請三哥恩準!”
數不清的失望泛上曦澤心頭,曦澤死死盯着沈綠衣,絕然笑出了聲。
沈綠衣變了,真的變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心愛慕着他的端儀郡主。她在葉婧安的挑唆之下變成了一個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深宮婦人,竟學會了逼他!
如果現在不答應她,她又豈會善罷甘休?
那葉氏又豈是省油的燈?沈綠衣這麽聽葉氏的話,以她的心智,一擊不中,還會翻出什麽樣的花樣來?雲傾正在養病的關鍵時期,又怎麽承受得住?
幾經痛苦的權衡之後,曦澤終是沉聲道:“好,好,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朕答應你的事,朕自然辦到!但是。你既然還記得朕那夜說過的話,那必然也記全了,朕遵守了承諾,允了你,也請你遵守承諾!”
沈綠衣大喜,趕忙叩:“綠兒謝三哥恩典!”
這邊驚得回過神來的雲傾不可置信地嘶吼道:“爲什麽?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不許把承佑帶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命啊,沈綠衣怎麽可以帶走?!不要帶走……把承佑還給我……沈綠衣,你把承佑還給我……”
曦澤不忍再看,隻是死死抱住雲傾,扭頭對四喜吩咐道:“四喜,你去禦花園将皇長子帶到綠影宮,以後就交由靜妃娘娘撫養!”
“是!”四喜隻能躬身領命。然後與沈綠衣一道離去。
望着沈綠衣與四喜離去的背影,雲傾激烈的掙紮着,掙紮不脫,又凄厲地嘶吼着:“沈綠衣,你不要帶走我的承佑,把承佑還給我……他是我的孩子……你把承佑還給我……你不要走……還給我……”
然而,再多的眼淚與嘶吼,也改變不了曦澤已經頒下的旨意。
一切已成定局,她真的就這樣失去了承佑!
雲傾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她用盡全身剩餘的所有力氣,狠狠掙脫曦澤的懷抱,無限憤恨地直直望着曦澤,逼問道:“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曦澤無言以對。他以答應沈綠衣所求換沈綠衣不對雲傾出手,如此曲折迂回的愛,曦澤說不出口,他怕他就是說了,雲傾也未必理解。所以,他隻是道:“我承諾了她,隻要是她想要的,就都給她,我是天子,不可食言!”
“承諾!承諾?你對沈綠衣居然有這樣的承諾?!”雲傾無比慘然的笑出了聲,扭曲的面龐上仿佛綻放出妖冶的光芒,“你就這麽愛她?還給了她這樣的承諾!哈哈哈哈……”忽然,她又驟然收住笑,陰狠着臉質問道,“那如果沈綠衣想要我的命呢?你是不是也給她,然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我殺了?!”
雲傾的狀态,幾近瘋癫,望在曦澤眸底,猶如有滾油在煎。
曦澤忍着眼淚,無比肯定地答道:“我不愛她!她也不可能要你的命!你隻要好好養病就好……”
說到最後,已是無比哽咽。
“養病?養病!”雲傾冷冷呢喃着這兩個字,仿佛在說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禁足也就罷了,還把她最心愛的孩子帶走,這是讓她好好養病嗎?也許,這世間的****原本就是如此脆弱,甜言蜜語澆灌出來的****不過隻是一件在風中翩然搖曳的薄紗,看似如夢如幻,實則不堪一擊。
無限恨意翻騰上心頭,雲傾慘然大笑,朝着寝殿走去。
曦澤見狀心如刀割,幾步追了上去,卻被雲傾狠狠甩開。
一切已經覆水難收,曦澤呆呆站在原地,直直望着雲傾離去的方向,仿佛凝成一座雕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