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國和談成功,夏晚楓當居功,論功行賞,曦澤理應重賞夏晚楓,然而,今日曦澤将夏晚楓傳來卻不是爲了賞他!
派去調查魏子修被綁一事的人已經送了消息回來,魏子修被夏府之人綁架到旬州一事已經曝露在曦澤面前,曦澤聞訊無比震驚。
望着一步一步如踩春風一般走來的夏晚楓,曦澤微微展眉,問道:“晚楓,你可知朕曾在四個月前派魏禦醫前往上陽行宮?”
夏晚楓聞言微微一驚,不知曦澤是何意,隻如實答道:“這事宮中人人皆知,臣也是知道的!”
曦澤神色平靜,仿佛心底并沒有一絲猜疑:“可是……這個魏子修一直沒有出現在上陽行宮!”曦澤微微前傾上半身,直直望着夏晚楓,滿是魅惑道,“他被人綁架了!被送到了旬州,朕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隻差一點就要餓死了!”
雖然他昨天就回帝京了,但是這件事情魏子修并沒有告訴他,也沒有告訴祈夜,此刻聞言,夏晚楓不禁大驚,然而曦澤這樣說出來,又讓他的背後立刻滲出無數冷汗。
對面,曦澤仍舊徐徐說道:“朕派去查此事之人回來告訴朕,這魏子修是被夏府的人綁架的!這件事……你要如何向朕解釋!”
不安變成了現實,夏晚楓迅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他立刻跪地抱拳道:“皇上明鑒,臣絕沒有派人綁架魏子修,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什麽誤會?”曦澤的聲音仍然是沒有一絲溫度。
夏晚楓勉強鎮定,答道:“皇上,臣與魏禦醫尚算交好,聽說他要前往上陽行宮,臣就派了兩個會功夫的家丁一路保護他,臣一直以爲他平安去了上陽行宮,并不知其中有變故。也是剛剛皇上告知臣,臣才知道魏子修被人綁架了,怎麽可能會是那個派人去綁架魏子修的人?魏子修是皇上派去的人,臣豈敢對他放肆?臣一向忠于皇上。又與魏禦醫沒有仇怨,怎麽會陷害他?”
曦澤似是不信,凝眉道:“這不是仇怨的問題!魏子修被綁并不是朝政之争,而是後宮之争!魏子修去上陽行宮要醫治的是皇貴妃,你的兩個妹妹都在後宮。人又是被你夏府的人綁架的,你想要獨立于是非之外,恐怕不易!”
朝臣與後妃勾連,這個罪名,可不小,夏晚楓趕忙抱拳答道:“皇上明鑒,臣真的對此事毫不知情!但是,臣身爲皇上的丞相,隻一心想替皇上分憂國事,絕不敢插手後宮事務!就算臣的兩個妹妹都已入皇上後宮。得寵與否,全憑聖意,臣絕不敢幹預!”然而,事情已經扯到自己身上了,光靠喊冤當然是沒有用的,權宜之計倒是可以派上用場,“既然這綁架魏子修之人出自夏府,那便是臣沒有管好自己的下人,請皇上給臣一些時間回去仔細查問此事,定然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複!”
曦澤怒氣稍斂。合眸,右手無意識的輕輕敲打着案台,清冷的語聲中仍舊沒有一絲溫度:“晚楓,你是在朕還隻是恭王時就跟在朕身邊的人。最知朕的心意,此事牽涉到皇貴妃,朕豈能輕易罷手!既然後宮之争已經牽扯到了朝臣,朕更不會輕易縱容!”
夏晚楓聞言,全身一凜,仔細答道:“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曦澤猛然睜目。眸光仿佛有幾分迷離的色彩,有虛浮的光粒漂浮在四周,曦澤淡淡道,“晚楓,朕自然希望這整件事都與你沒有任何關系!現在,朕給你五天的時間查明此事,五日之内,你若是不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你這次與蕭國和談的功績,以後就再也别提了!”
與蕭國和談的功績,可是大功,若是真的這麽打水漂了,這左丞相之位,他真的可以坐的穩嗎?再說,綁架皇帝的人,豈非目無君上?就算這次曦澤能忍,那麽信任還能在嗎?是不是他很快就要變成下一個傅井川?永遠被曦澤忌憚?
是誰,到底是誰在算計他?
然而此刻,夏晚楓隻有将這混亂而龐雜的思緒全部壓下,無比鎮定的答道:“臣領旨!”
從承光殿退出來,夏晚楓便一陣風一樣的往夏府趕,正想派人去請魏子修,卻見他就站在祈夜的屋内。
夏晚楓走進屋子,仔細打量着魏子修,确實是瘦了很多,不禁有一股愧疚湧上心頭。
魏子修見他進來,還是如往昔般謙遜的拱手:“拜見夏相!”
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自然,就像之前的那一場綁架、那無盡日夜的饑寒折磨都從未生過一般!
夏晚楓緊緊望着魏子修,略帶急切的問道:“子修,你告訴我,真的……真的是夏府的人綁架了你?”
祈夜聞言大驚:“什麽?!怎麽會這樣?子修你怎麽沒有跟我說?”
魏子修微微局促,望向祈夜道:“神醫不必着急!我沒事……我并不知道綁我的人是誰?”
可是直覺告訴夏晚楓,魏子修沒有說實話,他微微蹙眉,望着魏子修,無比認真道:“這件事已經鬧到了皇上面前,如果真是夏府的人綁了你,我必然爲你追究到底!我隻問你,我派給你的那兩個家丁爲什麽沒有出手保護你?”
事已至此,魏子修隻好實話實說:“其實……其實就是那兩個家丁把我綁到旬州去的!”話落,他又急急道,“我知道這件事必然與夏相、神醫無關,其中必有誤會,所以,皇上問我的時候,我隻說不知道!”
随着祈夜滿是疑問的視線掃來,夏晚楓不禁全身神經緊繃,極運轉的思維中,忽然靈光一閃,不可置信浮上心頭,沖破雙唇之後全是憤怒:“我知道是誰了!我現在去找他問個清楚!”說完,就一陣風一樣離開了南園。
身後隻留下祈夜急切的呼喚:“晚楓,晚楓,你别沖動……”
然而夏晚楓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大門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