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雲傾還在爲禁足一事生氣,聽到外面叫唱“皇上駕到”,立刻專進被子裏假寐。
曦澤喚着“雲傾”一路來到了寝殿,見雲傾躺在床上,不禁一驚。再仔細一看,雲傾的外袍都沒脫,就知道是裝的,不禁滿是尴尬。
他滿臉堆笑地坐在雲傾床邊,溫柔的喚道:“雲傾……雲傾……雲傾……”
喊了半天,雲傾都沒有理他。
曦澤又扯着話題說道:“雲傾,現在天才剛剛黑,你怎麽就睡了?怎麽睡得這麽早?晚膳用了嗎?要不要起來喝點酒?”
雲傾仍然假寐,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曦澤又繼續道:“雲傾,現在還早得很,快起來啊!今晚月色好,我們一起到桃林裏賞月可好?月下漫步,多有詩意啊!”
雲傾仍然假寐。
曦澤又道:“我聽說歌舞坊新排了一支曲子,專門用編鍾奏的,可好聽了,你最喜歡編鍾了,起來聽聽可好?”
雲傾還是假寐。
曦澤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也不見雲傾理睬,不禁洩氣了。轉身對四喜道:“去把皇長子請來!”
這道百試不爽的殺手锏,終于又要派上用場了。
可是,承佑還記恨着昨日曦澤跟他搶功、搶不過又把他趕去做功課的事,不肯來。
曦澤聞訊,合上龍目,長長籲出一口氣,殺手锏都用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曦澤轉動着腦筋想了想,再睜眼,朝着四喜做了個“把耳朵送過來”的手勢,四喜會意,立刻躬身。
曦澤在四喜耳朵邊小聲道:“你去跟皇長子說。隻要他今天肯來,朕就可以無條件滿足他一個願望,快去!”
四喜聞言,低低笑了笑。
曦澤見狀。連忙踹了四喜一腳,催促道:“快去!”
這一次,四喜順利請來了承佑。
曦澤笑嘻嘻地望着承佑,輕輕道:“承佑,來了。你母妃生氣了,快哄哄!”
承佑白了曦澤一眼,爬到床上,跪在雲傾身邊,大聲叫道:“母妃,母妃,承佑來了,快起來啊!”
雲傾暗自起惱,睜開眼睛望着承佑,微微撅着嘴。不說話。
承佑見雲傾醒了,立刻展開一個大大的笑靥,甜甜哄道:“母妃,你今天好漂亮啊!母妃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美人!誰也比不了!父皇就長得醜,沒有母妃的一隻眼睛漂亮!”
雲傾再也繃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這邊曦澤則是笑容僵住,尴尬不已。讓你哄人,可沒讓你踩自己的父皇一腳啊!
承佑又接着道:“母妃有世上最巧的一雙手,會做世間最美味的點心,禦廚都爛透了。沒有母妃厲害!母妃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母妃,快起來啊!”
承佑終于轉移話題,曦澤這才臉色稍霁。
雲傾經不起承佑的甜蜜攻勢,終是坐起身來。但還是不說話。
承佑又撒嬌一把抱住雲傾。又接着哄道:“母妃,你好香啊,承佑最喜歡母妃了!”
曦澤順勢道:“今日夜色好,咱們一家三口去月下散散步,賞賞月,可好?”
承佑立刻乖覺的仰起腦袋。望着雲傾,撒嬌道:“母妃,承佑也要去賞月,你陪承佑去,好不好?”
雲傾望了曦澤一眼,對承佑道:“那就隻有我們兩個去,不要你父皇去!”
“好啊!”說着,承佑就拉着雲傾下床。
這邊承佑應了,曦澤卻大急了,承佑怎麽不把他帶上,曦澤急急道:“這點子是我想起來的,怎麽不要我去?”
雲傾迅下床,拉起承佑往外走,曦澤趕忙跟上。
雲傾見狀,又轉身站定,攔住曦澤的去路,故意蹙眉道:“我們母子說悄悄話,你不許來偷聽!”
曦澤無奈,隻好道:“好吧,那你們早點回來!”
雲傾拉着承佑的手,一溜煙就走出了寝殿。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曦澤****都來尋雲傾,雲傾還是不理曦澤,每次隻跟承佑說說話,将曦澤晾在一邊,曦澤總是尴尬不已,爲這事,可沒少頭疼。
這一日,許久不見的葉婧安又來到綠影宮。
沈綠衣端坐在正殿最上,莞爾微笑,數不盡的風情緩緩彌漫開來。
她喚着葉婧安在旁邊落座,又讓宮人呈上幾件金黃色的小衣裳,道:“妹妹,你來得正好,這是本宮特意爲你肚子裏的孩子做的幾件小衣,還請妹妹收下!”
葉婧安滿是期待的拿起小衣仔細看了看,仿佛眼眸放光,可是,須臾又暗淡下去。
沈綠衣見她神色不對,疑惑的問道:“怎麽了?本宮做的不好麽?”
“不是,不是!”葉婧安趕忙搖了搖頭,道,“娘娘做的小衣很精緻,臣妾都不敢摸!隻是這金黃色,适合給小皇子穿,但是昨日禦醫來給臣妾把脈,說……說臣妾這一胎懷的是個公主!”
沈綠衣聞言大驚,數不盡的失望泛上心頭,不可置信瞬間沖破喉嚨:“真的麽?禦醫真的說你這胎懷的是公主?會不會弄錯了?”
葉婧安神色黯然道:“沒有弄錯!給臣妾看診的是禦醫院最擅千金科的徐禦醫,他最擅長這個,當時臣妾也不敢相信,還特意讓他判斷了兩次,可是兩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斷定臣妾這胎是公主!”
這徐禦醫,沈綠衣也是知道的,确實是禦醫院千金科的聖手,既然他如此肯定,那葉婧安這胎十有**就是個公主了。沈綠衣心頭默默歎氣,面上卻牽起一抹微笑道:“妹妹,你也别太灰心了,你還這麽年輕,就算這胎真的是個公主,你以後還多的是機會,再懷就是了,先開花再結果,也挺好的!”
“多謝娘娘吉言!”葉婧安的眉宇間仍萦繞着一股淡淡的憂愁,“可是後宮人盡皆知,皇上偏愛皇子,對公主就是淡淡的!這一胎,皇上八成盼着臣妾能生個皇子,若是臣妾生下的是公主,恐怕臣妾這點稀薄的恩寵就保不住了!”說着,說着,漸漸淚盈于睫,我見猶憐。
沈綠衣趕忙安慰道:“怎麽會?不管你生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爲皇上開枝散葉,都是大晉的大功臣,皇上必然記得你,妹妹切莫妄自菲薄,再說,不是還有本宮嗎?”
這仿佛是前進路上的一道曙光,葉婧安無限歡喜,趕忙起身,跪地謙遜道:“臣妾多謝娘娘庇佑!”
沈綠衣連忙道:“快起來!都是姐妹,不必見外!”
沈綠衣在葉婧安離開後陷入了沉思:葉婧安肚子裏懷的是女胎,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