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祈夜并不想前來,可是,綠影宮中的宮人來請祈夜的時候,夏晚楓剛好就站在旁邊,夏晚楓望着祈夜欲言又止,祈夜無奈,隻好答應那宮人,跟着那宮人進了綠影宮。
和上次一樣,葉婧安依舊一身宮裝含着一抹得體的微笑端坐在沈綠衣身側。
祈夜冷冷瞟了她一眼,瞪着漆黑的雙眸,直直望着沈綠衣,一言不。
沈綠衣被祈夜瞪地渾身不自在,半晌方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有些尴尬道:“神醫不必動怒,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本宮也是替神醫考慮,不希望神醫卷入是非之中!”
祈夜冷冷回道:“靜妃娘娘,我好像與你并沒有什麽交情,我的生死,與你何幹?豈敢勞您操心?”
沈綠衣越尴尬,勉強保持着笑容,道:“神醫爲何一定要醫皇貴妃?這後宮之争,神醫一向遺世獨立,爲何一定要插手?”
祈夜冷哼道:“靜妃娘娘,您是不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管你什麽後宮之争,我隻聽命于皇上,皇上若是不讓我醫,我自然不醫,皇上若是要我醫,我自然醫!你不希望我插手皇貴妃之事,那就别讓皇上來請我,隻要皇上不來請我,我自然不會醫那個皇貴妃!現在話說明白了,你可以不再煩我了嗎?”
沈綠衣被訓得面色讪讪,她望了望葉婧安,滿是遲疑道:“皇上一向愛重皇貴妃,又一向信任神醫,要想皇上不來請神醫去醫治皇貴妃,恐怕很難!”
祈夜不冷不熱地回道:“那是你的事!”
沈綠衣被頂地無言以對,她拿祈夜沒有辦法,隻好望向葉婧安,示意葉婧安來說,葉婧安會意。緩緩出聲道:“神醫,本宮若是能有辦法阻止皇上去請神醫,現在也不會在此煩擾神醫!本宮與靜妃娘娘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将神醫請到綠影宮中來,神醫可否稍稍改變一下自己的原則。就這一次,本宮與靜妃娘娘定然感激不盡,重禮酬謝!”
祈夜冷冷拒絕:“不必了,我這裏什麽都不缺,你的重禮酬謝還是自己留着吧!”
葉婧安見祈夜油鹽不進。隻好使出殺手锏:“神醫,聽聞夏相要前往滄州與蕭國和談,家父剛好與夏相同行,所以,其實咱們是自己人,有些事情大家相互照應,不是挺好的嗎?何必鬧僵?”
提到晚楓,祈夜全身一廪:“夏相前往滄州,與你何幹?”
葉婧安的唇角綻出一抹冷豔的弧度,滿是魅惑道:“這滄州是誰的地盤?神醫不清楚嗎?鎮守滄州的大将沐丞姜。剛好就是英昭儀的父親啊,聽聞沐丞姜對英昭儀那是非常疼愛的,可是眼下英昭儀卻失明了,若是沐丞姜得知此事豈不痛心?剛好不巧,英昭儀失明并非偶然,據聞皇貴妃獵場驚馬之後,皇上便派夏相調查此事,夏相查出那驚馬的馬奴是英昭儀的人,将他送到皇上面前,皇上龍顔大怒。暗暗派人毒瞎了英昭儀的眼睛!”
祈夜聞言大驚,沐雪涵失明的前因後果隻有自己跟曦澤兩個人知道,這個葉婧安是怎麽知道沐雪涵失明一事是曦澤的意思的?一瞬間,祈夜不得不再次仔細審視葉婧安。有這樣的本事得知如此機密之事,看來葉婧安的手段并不輸于傅凝嫣,然而,她的心思并非良善,恐爲後宮大患,祈夜不禁暗自擔心。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怒斥道:“簡直一派胡言!皇上何時派人毒瞎英昭儀?這一切與夏相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你竟然胡亂揣測,肆意栽贓,難道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去告上一狀嗎?”
然而,這樣的威脅在葉婧安這絲毫不起作用,她泰然自若地反擊道:“是不是胡亂揣測,神醫一向與夏相交好,必然知道内情!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沐丞姜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失明是夏相插手之故,等到夏相到了滄州,神醫覺得他會輕輕松松地放夏相回來嗎?”
祈夜大怒:“你竟敢拿夏相來威脅我?!”祈夜憤怒地眼神恨恨轉向沈綠衣,數不清的怒氣如狂風巨浪一般襲來,沖破喉嚨變成厲聲狂吼,“沈綠衣,你忘了是誰在鞍山用性命救你的嗎?你竟拿晚楓的性命來要挾我,你還是不是個人?!”
一旁早已驚呆了的沈綠衣,被吼得渾身戰栗不止,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她并不知道葉婧安那個讓祈夜聽命于她的辦法,是以夏晚楓相要挾,沐雪涵失明的前因後果她也毫不知情,此刻,葉婧安連珠炮似的幾句話瞬間激怒祈夜,她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她轉身,拉了拉葉婧安,小聲道:“算了,算了……”
葉婧安卻不肯罷休,立刻打斷道:“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娘娘放心,臣妾有十足的把握!”說着,又轉眸望向祈夜,繼續威脅道,“神醫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本宮将此消息傳給家父,由家父帶給沐丞姜,那将會是怎樣的後果,本宮就不能保證了!這夏相在帝京,自然誰也動不了他,但若是去了滄州,一切就難說了!”
數不盡的恨意狠狠拍打上心頭,祈夜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滿臉陰狠道:“葉婧安,你以爲就憑你這三言兩語,沐丞姜就會輕易相信你嗎?”
葉婧安依舊泰然自若:“本宮手上當然有證據!那被皇上杖斃的馬奴的妻子,剛好不巧就住在葉府,她一心想爲夫報仇,可是進不了夏府,正是十分苦惱,若是本宮讓家父将她帶到沐丞姜席戰将鍾振通的府上,說清驚馬一事的前因後果,由鍾振通修書一封帶到滄州沐丞姜的手上,神醫覺得沐丞姜是會相信家父還是相信一向能言善辯的夏相呢?”
“你……”這一切,竟然是一個如此滴水不漏的局,逼得他不得不就範。
葉婧安繼續步步緊逼道:“神醫,夏相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您可要想清楚了!”
狂怒與狂恨交相沖擊,祈夜合眸,竭盡全力迫使在自己保持鎮定,在聯系不到魏子修的情況下,他若不醫治雲傾,雲傾越病越重,最後的結局就是徹底瘋癫,一邊是雲傾,一邊是夏晚楓,祈夜無法選擇,刀絞一般的痛苦團團包圍全身,再睜眼,冷冷的目光直直迫向葉婧安與沈綠衣,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吼道:“你們好狠!我可以答應你們絕不插手皇貴妃之事,可若是夏相在滄州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獨孤祈夜一定叫你葉氏全族與你這位尊貴的靜妃娘娘統統都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綠影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