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嫔指使奴婢毒害小公主确實不錯,可是單單她一個人根本攪不起這麽大的風浪,這個局布得太大,甚至将娘娘也牽連其中,她的背後一定還有人,最起碼,她有幫兇!”秦美人凝神繼續道,“可惜在中宮,璇嫔在誣告了傅貴嫔之後,任憑皇上怎麽審也不肯招供同謀,現下又被送去了冷宮,一時之間想要查清她的同謀怕是要費些功夫!”
雲傾極運轉的思維,抽絲剝繭道:“可是……璇嫔怎麽知道本宮當天會去放風筝?又怎麽知道本宮是在哪一塊草地上放風筝,從而指使人放捕獸夾子陷害本宮?本宮那日去放風筝完全是臨時起意啊,這會不會太匪夷所思了!”
這就說到了問題的關鍵了,其實,秦美人今日前來就是很想告訴雲傾,璇嫔的幫兇就是承佑,想要提醒雲傾提防承佑,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欲言又止,憶起剛才雲傾說到承佑時那幸福的模樣,她怕就這樣在雲傾面前揭穿承佑,雲傾不會信她,反倒以爲她是來挑事的,所以她斟酌着字句,爲雲傾分析道:“娘娘,在這後宮之中人人心思各異,任何一件細微的、不經意的小事都有可能成爲關鍵,那些容易被忽略的事情,其實有的時候恰恰是最應該重視的!娘娘,您再仔細回憶一下那日你去放風筝之前的情況,是誰建議的?是誰帶你去的那塊草地……”
真相已經呼之欲出,然而當局者注定是糊塗的,雲傾茫然望向秦美人:“那日承佑放假,然後就說要出去放風筝玩。?◎?§ § ?? 就與往常一樣,然後本宮就帶着承佑去了常去的那塊草地上放風筝,本宮帶着承佑去那塊草地放風筝有幾次了,難道這就被人盯上了?還好摔倒的是本宮。若是承佑有個意外,那叫本宮如何跟皇上交代?這一次,真是太險了!”
秦美人聞言就知自己此行注定是要以失敗告終,她低估了承佑在雲傾心中的分量,更低估了承佑在雲傾面前僞裝的深度。其實,早在承佑被決定送往未央宮的當天,她就已經見識到了承佑的能耐,他三言兩語就能将雲傾哄得找不到方向,沒有足夠的證據她并沒有膽量與這個心思深沉的皇長子爲敵,所以,她隻好十分無奈地敷衍道:“應該是如此,娘娘不妨在派人好好細查當日之事!”
“多謝美人提醒,本宮今後會當心的!”
秦美人又略坐了坐,就帶着月恒離開了未央宮。?¤?
日子如流水般從指縫中穿過。承佑在未央宮的日子依然與雲傾有說有笑的,他仿佛十分依賴雲傾,做什麽事情都要雲傾陪在身邊,也很聽雲傾的話,經常會賴在雲傾身邊撒嬌,那模樣,就仿佛他們是一對親母子。
轉眼,又到了四月末,芳菲似乎即将散盡,可是中宮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起初是頭痛,還能勉強應付群妃每日的請安,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便展到了頭暈目眩。從此每日的中宮問安便被迫停止。
舒玉箫來未央宮探望雲傾,談及此事也甚爲憂心:“皇後娘娘的病真是來勢洶洶,靜妃這段時日直接住在了中宮,日日衣不解帶地侍奉在皇後娘娘身邊,可是,皇後娘娘的病卻沒有絲毫的起色。近幾日仿佛是越來越重了,竟已無法接見衆妃,我看着,着實揪心!”
她的擔心是,王甯暄寬厚明理、禦下親和,若是倒下了,皇後之位也輪不到她,那麽換了别人不知還能不能有這樣好的光景?
雲傾聞言,亦是深深皺起眉宇:“都診了這麽些時日了,也不見好?禦醫都是怎麽說的?”
“禦醫的說辭還不是那幾句,氣血凝滞不暢,火氣旺盛,郁氣凝結等等,照理來說這病應該好治,可是怎麽會越治越重?”
“越治越重?”雲傾聞言一驚,細細思量來,不禁脫口而出道,“難道……皇後娘娘不是病了,而是有人在暗算皇後娘娘?”
舒玉箫聞言,言語一滞,半晌方道:“若真是有人暗算皇後娘娘,那禦醫院那麽多禦醫診了這麽久的脈也應該看出些蹊跷來了呀,怎麽就沒有一人提出這樣的懷疑?”
雲傾聞言,極運轉着思維,接着猜測道:“禦醫院那些禦醫真的個個都可靠嗎?會不會有人被收買,隐瞞病情,故意拖延?”
舒玉箫聞言心驚不已,似是不敢相信:“若說其中有那麽一兩個禦醫被收買了,倒還是有可能,但是若是說禦醫院所有的禦醫都被收買了,那這個人的能耐就着實駭人了!若是傅氏沒有被禁足,我倒還有些相信傅氏有這樣的能耐,可眼下傅氏被禁足在風華宮,無法左右後宮之勢,還有誰也有這樣的能耐?”
舒玉箫的分析也在理,雲傾細細思量了一會兒,又道:“皇後的藥會不會有問題?又或者她的飲食、所用的香料胭脂、器具等等,皇上有沒有派人仔細查,這些東西會不會有問題?”
“這個……我就不能确定了!”
忽然,雲傾想起了那個剛進禦醫院救了小公主的魏禦醫:“對了,那個魏禦醫仿佛不錯,姐姐可知他是否有給皇後娘娘診脈?他可有診出蹊跷來?”
舒玉箫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歎道:“這段時間中宮已經禁嚴,除了靜妃,任何後妃都進不了中宮、見不到皇後娘娘,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舒玉箫走後,雲傾又細細思量了許久,中宮病倒到底是天災還是**,雲傾身在未央動彈不得,亦是隻能幹着急。
是夜,曦澤來到未央宮看望雲傾時,眉宇間有着很深的煙雲,雲傾知道他在憂心王甯暄的病,便将自己的懷疑說給了曦澤聽,希望曦澤可以嚴查中宮所有事物,就在這時,中宮掌事女官疏影匆匆來報:“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突然在中宮昏倒了,任憑奴婢如何呼喚,娘娘一點反應也沒有!”
曦澤大驚,略安慰了雲傾幾句,便連忙擺駕中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