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這次想要展現出一種沖擊的力量,就像後世那些大國閱兵那樣,主戰坦克應該放在第一序列登場。
這年頭還沒有出現主戰坦克這種概念,通常意義裏的中型坦克大都二十來噸的樣子,防護力也隻能勉強應付步兵常規武器的攻擊,就算這樣還分成了步兵和騎兵兩種流派,應該說英國陸軍成功的把世界潮流引進了坑裏。
德國人如果不是發展初期經費與資源都緊張,否則也一定會跟着英國人這樣玩的,我們依然可以從三号與四号坦克的武器配置方案中,看到這種分工思想的影子。
當年希特勒可是把大英帝國當成一根标杆來看的,大概意思就是凡是英國人有的俺們德國也要有,英國人沒有但如果法國人有,那俺們德國人也一樣要有...的樣子。
納粹急于追趕上英法的發展腳步,唯一的辦法就隻能走捷徑超近路,于是德國大膽的在重新武裝國防軍的過程中,大量吸收了未經檢驗的新概念與新技術,結果無意之中反而走到了所有國家的前頭。
德國的軍事技術很多都是沒有到少前例可以遵循的,隻能靠自己在訓練場和沙盤上努力摸索,随後在實戰中檢驗成果,失敗品被戰場自然淘汰,成功品則被保留下來投入生産,曆史上德國戰時裝備研發時常就會重複這個過程,這種情況直到帝國最終戰敗才停止。
德國的新型重坦進入了實驗階段,在這個項目上萊茵鋼鐵與克虜伯進行了密切的合作,在帝國政府的無上權威面前,未來的歐洲軍工聯合體已經漸顯雛形。
四十五噸級的重型底盤樣車已經通過了裝備部的驗收,如今正載着與實物等重的炮塔模型,在庫默斯多夫進行各種行車實驗,據說實驗結果很是樂觀,新型坦克的定型雖然比元首規定的時間表晚了幾周,但是設計組專家賭咒發誓,他們保證能夠在一月底之前完成最後的定型檢驗。
坦克炮塔的改進工作還在進行,工程師正在絞盡腦汁給炮塔減重,盡可能在塞進三名乘員的同時,縮小這座炮塔的正面投影,最終他們采用了部分虎王坦克的設計,這輛新坦克将會擁有一個虎王式樣的豬鼻炮盾。
既然元首的新玩具還沒有造好,那麽當然不可能拿出來向來賓炫耀,特别是現場還有蘇聯人的情況下。蘇聯大使是下定決心不要臉皮了,他們甚至攜帶了兩台電影攝像機,這半小時裏已經謀殺了十幾盤彩色膠片了,莫斯科活動經費看來很充裕。
中國大使陳介此刻難掩心中的激動,在他的印象裏國府已經很久沒有受邀參加這種大型外事活動了,自從希特勒靠向日本之後,中德關系就迅速降溫,國府大使更是變成了雙方都不待見的小透明。所以陳介把這次參加閱兵,視爲一次外交上的勝利,是國際社會對國府地位承認的證明。
德國人刻意把國府大使與日本使團的座位分開安置,中間用一大堆巴爾幹國家使團把兩者隔開,防止雙方在看台上沖突起來。
這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爲沒人知道日本人會不會突然挑釁犯賤,沒有人敢去試探這群家夥的底線,因爲事實證明那玩意兒壓根就不存在。
德國接待方對日本人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氣,一切都附和外交禮儀,但是那種疏遠感表達的也同樣清晰,要不是裏賓特洛普湊過來熱了下場子,日本人說不定已經被周圍的目光凍死在了觀衆席裏。
不過用大島浩的話來講,冰冷的目光可凍結不了大日本帝國将校那顆滾燙的赤誠報國之心,今天遭遇到的一切,日本大使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暗自發誓遲早有一天要原班返還給這群野蠻人。
特别是坐在左邊那個喜歡用鼻孔看人的羅馬尼亞肥豬,還有坐在身後那個匈牙利雜種,這混蛋竟然不斷用腳踢着自己的椅子背,簡直就是一個茹毛飲血的畜生。
日本大使探出頭瞥了一眼坐在十米之外的中國使團,結果對方正好也在瞪着這邊,雙方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了幾秒,随後都故作什麽都沒發生般自然的移開。
大島浩的思路很清楚,除非腦子進水想要侮辱東道主,否則沒人會在這個時間和地點引發沖突。他再一次慶幸身邊坐着的是個技術型軍官,而不是陸軍省或者參謀本部那群血氣上腦的馬鹿。
大島浩是炮兵出身,但他的從軍生涯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外擔任武官,一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升爲了陸軍少将,相比之下他那些個陸大同期同學,大都還挂着大中佐軍銜在中國戰場上玩命,不得不說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公平。
日本陸軍派駐海外武官有一個慣例,那就是如果雙方之間有軍事貿易的話,陸軍省通常就會選派一名兵備科幹過的技術軍官前往就任,除了刺探對方的軍工技術之外,同時還可以在采購武器時做出比較專業的評估,不會像當年我大清的官員一樣,花了大價錢卻買回去一堆淘汰的産品。
小松大佐在日本陸軍兵工廠和陸軍省軍務科都幹過,對日本陸軍的裝備情況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他知道日本陸軍的長處和短闆,知道日本需要什麽樣的武器。他還肩負着東京的艱巨使命,日本想從德國獲得技術上的支持,如果能夠買到一批最新研制的裝備就更好了,比如德國在重慶上空使用的那型戰鬥機,陸海軍雙方都對此非常感興趣。
但小松更感興趣的是戰車,也即是德軍裝備的坦克。這裏順便提一句,當時中國對坦克的稱呼相當混亂,有學着日本稱其爲戰車的,也有趕時髦直接用英語的,還有各地媒體報章音譯爲湯克、唐克與坦克者,如果不看内容真不知道指的是同一種東西,國内的複雜局面由此處就可見一斑。
日本陸軍真要從德國進口坦克,這顯然有些不太現實。日本國内經濟正在迅速衰退,如果不是政府全力管控,在四零年中旬日本的金融就已經崩潰了。
因爲沒有像曆史上那樣簽訂三國同盟條約,當然也就無法得到意大利與德國在财政與商貿上的支持,原本搶占北部法屬印度支那的企圖也破産了,日本目前的經濟形勢比曆史上更加嚴峻。
這些問題大島浩雖然有所了解,但是外務省向他隐瞞了真實數據,這可是日本帝國的戰略級機密,他們擔心這家夥會哪天喝高興了不小心洩漏給德國人。
如果找不到新的經濟刺激點,日本國内情況将會愈加惡化,屆時内閣如果無法挽回局勢,近衛文麿或許連年中都撐不過去,最終隻能引咎辭職給國民做一個交代。
現在除非大幅度降低國民待遇和社會消耗,然後就與明治和大正時代那樣,舉國上下再一次勒緊腰帶,并且開始大幅度削減政府開支,特别是每年在軍費上的支出,同時停止對外征伐,全民一心同體才能共渡難關。
但是這可能辦得到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現在就連天皇都不能不顧及到民意,得不到内閣和陸海軍的一緻支持,他絕對不會下旨停止戰争。
正所謂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已經嘗到戰争紅利的甜頭,總算過了幾年舒坦日子的日本國民,怎麽會允許政客官僚們終止這場給他們帶來不少好處的戰争。
日本的國民們此刻還沒有嘗到戰争的苦頭,他們隻知道戰争可以讓國家變的更加繁榮,誰會知道在一片熱火烹油花團錦簇之下,大日本帝國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盡頭。
明治大正年代積累下的元氣正在迅速的被消耗掉。
當日本開始實施戰時經濟管制之後,日本的對外貿易就幾乎停滞了,因爲廠家很難獲得生産出口商品所需的原材料。
德國恢複海外貿易之後,戰略資源的來源開始變的多樣化,不再需要從日本那裏進口稀有金屬和農業産品,他們還與重慶方面搭上了線,可以直接從國府那裏獲得所需要的豬鬃和桐油,這讓日本政府在外交上變的極爲被動。
“四号戰車,這是從未展示過的最新型号。”小松激動的端起照相機,開始咔嚓咔嚓的拍起照片來。
台下駛過一隊雙色迷彩塗裝的四号G型号坦克,長長的七十五毫米炮管高高仰起,炮管上畫着一圈圈的擊毀标志,最前面那輛領隊的連長車,炮塔上畫着一個漂亮的盾形紋飾,中間是一匹仰起前蹄的白色獨角獸,随着小松手指下快門聲響起,這幅畫面永遠的留在了膠片裏。
PS:情況不好,連着幾天失眠,時差還有影響,今天開水碼字的時間又晚了,第二更隻能繼續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