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樹林擋住了,那現在怎麽辦!”
“保持鎮定,就這樣開過去。”斯韋恩巴赫拍了拍副手的肩膀,然後轉過頭對着後面的部下喊到:“前面有蘇聯邊防軍設置的路障,我準備盡量混過去,到時候大家要随機應變。”。
狼人部隊的官兵全都接受過系統化的特工訓練,和早期的勃蘭登堡部隊相比,他們更加注重實際作戰能力,所以理論上既可以把他們歸類爲特種部隊,也可以把他們視爲加強版本的武裝間諜。
“明白了,上士。”士兵們齊聲回答到。
“有誰感到恐懼嗎?”
“沒有,上士。”
“很好!”斯韋恩巴赫對部下的精神狀态很是滿意。
“慢慢停車,克倫特。另外...保持微笑。”黨衛隊上士提醒到,同時把托卡列夫插回了腰間的槍套。
距離已經接近到可以相互看清對方的面孔,一名穿着灰色冬大衣的邊防軍上士,手裏搖着一塊紅色交通指揮牌,指揮卡車緩緩停到了路障前面。
“請下車,國家安全中尉同志。”上士走到副駕駛一側,對着斯韋恩巴赫敬了個軍禮。
“沒問題,上士同志。”斯韋恩巴赫把PPD放在座位上,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請出示您的證件,國家安全中尉同志。”看到藍色大檐帽,路邊的邊防軍士兵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手中的槍口。
“好的,上士同志。”斯韋恩巴赫微笑着從大衣内袋裏掏出軍官證,擡手遞給了上士。
“内務部隊第236獨立護衛營,安德烈.葉爾馬科維奇.納紮爾中尉”上士低頭翻了翻證件,然後擡頭比照了一下照片。
“有什麽問題嗎?上士同志。”斯韋恩巴赫問到。
“啊,沒有問題,國家安全中尉同志。”上士把證件遞還給了斯韋恩巴赫,随後再次敬了個軍禮:“隻是這條公路已經被封鎖了,你們的車不能從這裏通行。”
“但是我們有緊急任務。”斯韋恩巴赫把證件放回内袋。
“抱歉,這是指揮部下達的命令,我們也是剛到這裏。”上士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
“真是倒黴,早知道我們該早點出發的。”斯韋恩巴赫瞥了一眼路邊馬車上的馬克沁1910機槍,随後從大衣口袋裏掏出煙盒,抖出一支香煙叼在了嘴上。
“請問你身上帶着火嗎,上士同志。”斯韋恩巴赫摸了摸口袋,随後對着上士說到。
“給你,中尉同志。”上士摸了摸大衣口袋,從裏面掏出一盒火柴。
“今天天氣還真不錯,要是像前兩天那樣下雪,你們可就要遭罪了。”斯韋恩巴赫劃亮火柴點燃了香煙,随後把剩下的大半盒煙跟火柴一起遞還了過去。
“這怎麽好意思,中尉同志。”上士樂呵呵的接過香煙。
普通蘇軍士兵每個月有一百克煙葉配給,也就是傳說中的莫合煙,這已經成爲一項紅軍傳統了。
大家其實都知道卷煙好抽,但是必須要自己掏錢買,在當時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在波蘭駐守的紅軍部隊能買到一些當地産的廉價卷煙,這些波蘭煙隻是随便改了個蘇聯風格的牌子,就開始向基層的紅軍單位出售。問題是在紅軍士兵眼裏,波蘭煙葉的質量還不如蘇聯的呢,味道難聞也就罷了,就連勁頭都不太夠。
而斯韋恩巴赫拿出的,是紙盒裝的白海運河牌卷煙,就算在蘇聯國内都是緊俏商品,在紅軍裏也隻配發給軍官階級。
白海運河這種煙很有蘇聯特色,它沒有歐洲高級卷煙那種過濾嘴,而是在卷煙的一端不把煙絲填滿,故意空一段出來,外面再包上一層較厚的卷煙紙,就形成了一截紙做的煙嘴。
這種煙和其他蘇聯香煙一樣勁頭十足,而且抽的時候不會搞得滿嘴煙沫,所以很受蘇聯中下級軍官的喜愛。
要說雖然同樣隸屬于内務人民委員會管理,内務部隊的待遇比邊防軍要強多了,在蘇維埃國家機器的序列裏,他們和幾類技術兵種一樣屬于特權階級。
“很抱歉我沒辦法幫您,不過您可以從西邊繞過去,中尉同志。”在部下羨慕的目光中,上士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卷煙,随後把煙盒揣進了大衣口袋裏。
“你知道前面究竟出了什麽事嗎?”斯韋恩巴赫吐了一個煙圈。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接到營部打來的電話,說是團裏下達的命令。”上士劃着火柴,點燃了香煙。
“你們是從紮賓卡過來的吧,中尉同志。”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一個表弟現在就在236獨立護衛營擔任中士,您或許認識他,慕拉索夫.尼古萊.馬塔沃維奇。”上士把火柴梗扔到了地上,伸出腳碾了一下。
“嗯,不認識,不過好像聽人提起過。”斯韋恩巴赫撣了撣煙灰。
“車後面運的是什麽?中尉同志。”上士一隻手背在身後,叼着煙詢問到。
“啊,也沒有什麽東西,就是一些...。”斯韋恩巴赫說着轉過身看了看車廂,就在他回身的那一刹那,黨衛隊士官飛快的從槍套裏抽出托卡列夫。
對方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冰冷的槍口就已經頂住了額頭。
“事情本來不用搞到這樣的,上士同志。”斯韋恩巴赫把槍口往前頂了頂。
“你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起疑心的,上士同志。”
“你帶的白海運河,一個月前就已經斷貨了。而且馬塔沃維奇不是中士,而是營部的中尉參謀。”上士神情鎮定的回答到。
“這确實是一個失誤,我會吸取教訓的。”斯韋恩巴赫笑着說到。
“我勸你還是馬上放下武器投降,不知名的特務先生,現在邊境周邊地區都被我們封鎖起來了,你和你的同伴是跑不掉的。”上士毫無懼意,反而開始勸降對方。
“是嗎?上士同志,那麽我們可以走着瞧。”這段日子裏,他實在見到太多這樣的對手,他對這些人表現出的勇敢和堅毅深表敬意。于是和往常一樣,黨衛隊上士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手槍扳機。
緊接着一陣暴雨般的槍聲響了起來,現場瞬時就籠罩在了一片淡青色的硝煙之中。
寒風很快就吹散了煙霧,整整一個班的蘇聯邊防軍士兵,此時已經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這隊邊防軍都是普通步兵,隻裝備了莫辛納甘步槍,雖然已經有所防備,但還是被德國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些邊防軍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就是沒有去查看車廂,藍帽子讓他們降低了警惕性,根本就沒想到車廂裏會藏着那麽多敵人。
他們乘坐的四輪大車上裝了一挺不帶防盾的俄國産馬克沁,但是正副機槍手就連一發子彈都沒來得及射出,就被亂槍打翻在了車鬥裏。
“你怎麽發現他有問題的?上士。”克倫特一邊搜查着邊防軍上士的屍體,一邊詢問斯韋恩巴赫。
“他的手悄悄在背後做手勢,結果後面那個士兵的眼神把他給出賣了。”斯韋恩巴赫用一塊布條擦着手,剛才開槍的距離太近,鮮血和腦漿濺到了槍身和手背上。
“把屍體放到馬車上去,然後把車推到那邊的灌木叢裏,收集屍體身上的彈藥,别忘了帶上那挺馬克沁。”斯韋恩巴赫大聲發令。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邊境已經被封鎖了。”克倫特從上士的大衣口袋裏掏出那盒香煙。
“你知道克勞塞維茲将軍最喜歡說是哪句話嗎?”
“不知道,戰争是政治的延續?”
“不對。”
“戰争的目的就是消滅敵人?”
“也不對,克倫特...是如果你發現沒有路的話,直接殺一條出來就行了。”黨衛隊上士仰起臉看向遠方。
“這話...其實是你編的吧。”克倫特斜着眼看着班長。
“是啊,竟然被你識破了。”斯韋恩巴赫把擦幹淨的手槍插回了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