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裝備的這種四輪輕型偵察車,非常适合在歐洲城鎮狹窄的道路網絡中活動,它可以毫無顧忌的走街串巷抄小道鑽胡同,長度四米八寬度一米九五,空車重量隻有四噸,基本上隻要是能夠行駛一輛馬車的道路,這種小車就能輕松的在上面通行。
二十世紀初歐洲軍用車輛的設計,除了受到發動機馬力和生産成本的制約之外,還要考慮到作戰環境和部隊的實際需求。德國鄉間的道路情況普遍不是很好,否則也不用給士兵配發高筒行軍靴了,雖然有用高标号水泥和軍工建築标準鋪設的高速公路,但總體上的數量還是太少,德國國内的大宗貨物流通,主要還是依賴于鐵道。
德軍的22X系列輕型輪式偵察車,在其設計之初,考慮的隻是在本國地域内進行作戰與輔助行動,所以先提條件必須符合德國城鎮道路的行駛标準。本身222型的個頭就不大,就算加上那個20炮塔,總高也就隻有一米七左右。而這種換了個小型機槍塔的223型,看上去更是小了一圈,要不是車體頂部豎着一個框架天線,說不定會被人當成是玩具車來看待。不過你真把這東西當成玩具,一定會在戰場上被這種小車打腫臉面。
布倫博格元帥在上海遇刺,這種消息不可能被封鎖住,當時歡迎現場至少有兩百名新聞媒體工作者,幾家電影公司的紀錄片攝制組,甚至還拍下了刺殺的整個過程,恐怕這位元帥閣下,是世界上第一位在攝像機鏡頭前被刺殺的軍方要人。
元帥遇刺的消息硬是被工部局拖延了三天才見報,這在上海租界當局的曆史裏,這已經是項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其實就在刺殺的當晚,滬上那幾份著名大報,就已經拟定出了新聞通稿,準備對日本人發起全方位嘲諷了。結果工部局硬是連夜召集各報社主編開會,并同意事後向他們公開案件的細節,這才把新聞稿拖延了三天時間。
要是放在幾個月之前,這幾家報社才不會給工部局什麽面子,說不定還能炒出個不畏強權、新聞獨立之類的名聲。
當時上海灘的媒體,既有的鐵骨铮铮的好漢,也有奴顔卑膝的漢奸。今時不同于往日,這座城市已經淪爲日軍包圍中的孤島,編輯和記者就算是不考慮自己,也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家人。如果報社被查封,大不了換一口飯吃,但要是全家被趕出租界,那真是會出人命的。
這些年藏身租界的各大媒體,整天的怼天怼地怼空氣,早就得罪死了汪僞政權和日本人,要不是此時對租界當局還存有幾分顧忌,七十六号的漢奸特務早就跑到福州路去扔炸彈了。别以爲他們不敢做這種事情,特務們連工部局的巡警所都敢砸,曆史上等到了四一年,也就是日本人氣焰最嚣張的時候,這群汪僞特務甚至敢跑到租界裏,用機槍掃射交通銀行的職員宿舍,隻因爲對方抵制汪僞中央銀行在租界裏銷售儲蓄券。
七十六号此時俨然已經成爲日本人手中用得最順手的兇器,不光是對付那些藏身租界的抗日組織和志士,同時還能對兩大租界的高層施加壓力,迫使他們與日本人進行合作,或者順從日方的意志來行事。曆史上即是如此,日方在幕後操控七十六号,在兩大租界裏頻繁發動襲擊活動,除甚至不惜刺殺工部局董事和反對他們的租界軍警高層,最終壓迫租界全面取締租界内的所有抗日活動。
不過曆史在此刻已經發生了改變,租界當局的腰杆已經重新堅挺了起來,面對日本人不再曲意逢迎,外灘發生的沖突就是最好的證明。既然租界當局已經不把日本人放在眼裏,那怎麽可能還會忍受七十六号走狗的挑釁。特别是已經有充分的證據表明,七十六号參與了刺殺布倫博格元帥的行動。
英法兩國的駐滬領事,直接參與了德國代表與日方的談判,關于元帥遇刺和外灘發生的軍事沖突,幾方充分的交換了各自的意見。
出于兩國邦交方面的考慮,德國人表示可以不公開追究日本軍方的責任,德國手中掌握的證據确鑿,也不容日本人加以抵賴。對于德國方面的處置态度,租界方面表示了相當的支持與理解,他們也不想和日本人發生直接沖突,至少在南亞方面的軍事部署完成之前,保持上海灘和周邊區域的和平穩定,是雙方都認可的條件。不過德國人可以放過日本人,并不代表他們會放過汪僞政權。
此時松岡洋右早已被事件搞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德國特使團的情緒,怎麽會容忍在這個問題上再節外生枝。他連夜向東京發了一份詳盡的報告,除了表功之外,還特别提及了日本政府在此事件上,應該持有的立場。無論如何都要讓德國人撒了這口氣,絕對不能再引發外交争端了,否則不管日本的國力是否扛得住,他自己的心髒恐怕會先一步完蛋。
看了松崗的報告之後,近衛文麿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鬧出那麽大的事件,放到别的地方足以引發宣戰了。
要是歐洲戰争爆發之前,日本還能靠外交手段合縱連橫,與這批各懷鬼胎的歐米鬼畜周旋一二。但眼下歐洲戰争已經結束,在德國強大的武力威懾下,歐洲的政局正在趨向統一,這種局面讓這位日本首相感到非常的不安,日本恐怕再也無法從歐洲各國的矛盾之中,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了。
放在日本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與歐洲霸主德國搞好關系,促使對方支持帝國在亞洲的戰争。反之日本将會面臨明治維新以來最嚴峻的考驗,别看陸海軍正在全力準備南進計劃,但是近衛很清楚一點,一旦這場戰争爆發,日本将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首相當夜就召開了内閣緊急會議,實際上這群人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第二天上午,一架從東京飛來的運輸機降落在江灣機場,上面載着内閣和大本營特使,他帶來了近衛首相的親筆信,以及松岡需要的所有空白公文。
給松岡的回信裏面除了贊同外相的所有意見之外,還特别提醒松岡洋右,務必要滿足德國使團的所有要求,必要時日本帝國駐滬陸海軍部隊要全力加以配合,違抗命令者無論軍銜高低,都将受到軍法和國法的嚴懲,字裏行間讓人感覺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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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忙一整天,看看是否能抽空寫一個短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