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羅賓上尉飛快的轉過頭,眨巴着眼睛問到。
“你不會真的想要吃什麽日本補給吧。”伊戈爾轉過身背靠圍欄,眼睛瞥着艇長,滿臉都是揶揄的表情。
“你說的一點沒錯,我還真對日本海軍的夥食挺感興趣的,聽說他們吃的相當不錯。”羅賓把手肘搭在圍殼上,往海裏撣了撣煙灰。
“好吧,他們準備停船了,到時候是你自己過去,還是讓日本人過來。”伊戈爾撓了撓鼻子,轉過身面對大海。
“你有興趣去日本潛艇上看看麽?”羅賓歪着頭問到。
“等一下,你難道真的相信他們會同意你的請求?”伊戈爾誇張的捂住嘴巴,裝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
“雙車停止,甲闆人員就位,卸下一号和二号橡皮艇。”羅賓沒有搭茬,他轉頭對着通話管大聲命令到。
“雙車停止,艇長。”指揮塔出入口傳來航海長沉悶的回話聲。
“目前航向275,艇長。”
“船位測算出來了麽?”
“北緯10度,東經111度左右,長官。”第三值更官看着六分儀上讀數報告到。
“我們還在MW99。”伊戈爾詫異的問道,這倒是挺出乎他意料的。
U106和U1001在水下周旋了大半天,照理說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更靠西面一點。
“是的,再往西南方向航行十五公裏,我們才能進入LG33。”值更官對自己的測算很有信心。
他們這裏談論的MW與LG,指的就是德國海軍著名的方格坐标編号。德國海軍把全世界的海域劃成了一個個坐标方格,每個大方格再細分爲九等分。每個大坐标方格都有一個由兩個字母組成的獨立編号,同時九個小格也按照從左至右、從上至下的順序編成了1-9号。
然後在小比例航海圖上,這些數字坐标格又被細分爲九個小坐标方格,并且同樣按照以上方式編成了1至9号。這套坐标定位系統使用起來很簡便,比如前面說的MW99區域,指的就是MW這個大坐标格内靠右下角那個編号爲9的方格内的第9号小坐标格,長寬各一百公裏長的方形海區之内。
實際上他們還能繼續按照這個方法細分下去,直至精确到平方公裏,不過具體該怎麽劃定,就要看具體任務的需要了。
德國海軍的坐标格系統是最高軍事機密,因爲無論是潛艇還是軍艦,都會在無線電裏用這套系統來向上級單位報告自己的船位,上級也會用這套坐标來通報發現敵軍的位置,以及艦隊在海上的補給與會合地點。所以一旦讓敵軍得到了坐标地圖與通訊密碼,等于将德國海軍艦艇的船位全部暴露在敵人面前。
曆史上德軍潛艇在四一年之後,因爲盟軍繳獲了一份坐标地圖和通訊秘鑰,結果德軍潛艇狼群屢屢在上級通知的集結區域遭到盟軍反潛部隊的伏擊,接連損失了好幾艘王牌潛艇。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再可能發生,因爲軍艦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天知道會遭遇到什麽問題,徐峻現在規定每隔兩個月,海軍就必須更改一次坐标格的字母編号,其實這并不是很麻煩,把字母順序前後打亂一下就行了,隻需要耗費一些印刷油墨和防水紙張的錢,換來的卻是德國海軍官兵的生命安全,怎麽看這筆買賣都很劃算。
“日本艦長回複了,感謝貴方的邀請,他期待着與你的會面。”伊戈爾笑着翻譯着日本潛艇發出的國際通用旗語。
“看來日本人也有他們的打算,這樣也好。”羅賓挺直腰闆,神色平淡的望着伊60号潛艇。
因爲多了一個頂棚和一些附屬設備,日本潛艇的指揮塔看上去要比U106高出一截。除了中間安裝了一台大型十二厘米望遠鏡之外,在頂棚左右兩側各裝了一個大型繞線軸,并各拖曳出一根無線電發射電纜一直延伸至艇艏,從上往下看呈現一個銳角的V字形。
伊60号艇艏裝着防潛網切割鋸,和U106号上安裝的完全一模一樣,因爲源自相同的技術傳承,所以德日這兩艘潛艇從外形上看,确實有那麽幾分相像。不過相比龐大笨拙的海大三型,德國小一号的UIX顯得更加猙獰一些,特别是U艇指揮塔圍殼上塗得一排排擊沉标志,無時不刻在提醒着旁人,這是一條戰功累累的戰争機器。
和U106相比,伊60的指揮塔圍殼看上去要“幹淨”的多,實際上這條潛艇從誕生以來,就沒有獲得過任何實戰戰績,除非日本海軍不要臉的把那條倒黴的伊63給算進去。
“果然是獨國的王牌潛水艦。”艇長花房少佐一臉欽佩的贊歎到。隻有真正的潛艇艇長才能了解,在茫茫的大海上搜索并擊沉一艘敵軍船舶,是一件多麽辛苦與困難的事情。
“往下放!”先任軍官也即是副艦長大橋大尉,此時親自在甲闆上指揮着甲闆分隊操縱着吊機,往海裏吊放艇載的折疊劃艇。
伊60号攜帶了四條小艇,兩條大型充氣救生筏,一條中型充氣劃艇以及一條木制折疊劃艇。這條木制小艇通常在軍港泊區浮泊時,當做往返岸艦的交通艇來使用,可以搭載十二名官兵或者同等重量的後勤補給物資。
漆成顯眼白色的木制劃艇放到了水面上,此時海面風平浪靜,小艇穩穩的停在了潛艇旁。甲闆分隊的先任伍長手拽着一條纜繩,飛身躍進了小艇裏,接着另一名水兵也跟着跳了下去,留在甲闆上的水手分隊配合着拉緊了小艇前後的牽引繩,把小艇固定在了船舷邊,随後一架木闆繩梯順着艇殼被放進了劃艇裏。
“司令官,全都準備好了。”花房摘下他的海軍熱帶藤盔,換了一頂軍官戰鬥軟帽。
和德國人的熱帶軟木盔不同,這種熱帶藤盔完全就是後世越南涼盔的形制了,通體用藤條編織而成,外面罩上了一層藏青色的布制盔罩,早期隻配發給艇上的軍官和高級航海士官,供他們在艇外值班時佩戴。
貴島此時已經去艙内換了一套白色的夏季常服,頭戴一頂裝了白色夏季帽罩的海軍軍官帽,腰間挂上了他的昭十二式海軍制式軍刀。
日本帝國海軍的軍刀當然要和陸軍馬鹿的鐵條有所區别,實話說日本海軍的佩劍比日本陸軍更多了一些禮儀因素,就像幕府時代末期,日本刀已經不再是一種武器,而隻是武士的身份證明一樣,日本海軍的軍刀并不注重它的實戰性,而成爲軍官這種武士身份的重要标志。
雖然日本的軍官們都接受過嚴格的劍道訓練,但那隻是鍛煉個人戰鬥意識的一種方式,在相隔幾千米甚至上萬米的海戰中,軍刀這種東西根本派不上作用,總不見得讓軍官提着軍刀跳幫過去砍殺敵人,這又不是穿越進了加勒比電影。
不過要說海軍軍刀毫無用處,這也是有些絕對了,因爲戰敗的海軍指揮官們常會用這把軍刀切腹,公開展示自己的大腸。
海軍軍刀的禮儀性質,并不妨礙他們要和陸軍别苗頭的心理,海軍的昭十二式呈現出了一種海軍風格的奢華,幾乎每一把都堪稱是精品。和陸軍軍刀相比,海軍軍刀有幾處很明顯的差異,首先是劍鞘,在外面塗了一層亮黑色的底漆,刀挂之類的零部件全都鍍金,另外就是刀镡上的花紋,陸軍制式的刀镡近乎長方形,四角各鑄了一朵陸軍的櫻花軍徽,海軍則是一塊橢圓形光闆,刻着一圈輻射線條,完全照搬了旭日旗的圖案。
曆史上繳獲的日本海軍軍刀數量遠少于日本陸軍,主要是大部分的軍刀都跟随着主人沉到海裏去了。
“德國潛水艦回複,歡迎貴方登艦。”信号兵興奮的大聲報告到。
“回複,再次向貴艦表示感謝。”花房從副艦長手裏接過海軍短劍,扣在了軍官皮帶的挂鈎上,随後順着繩梯下到了劃艇上。
“吆西,出發!”看到花房登上小艇,早就急不可耐的貴島中佐站在艇艏,指着德國潛艇大聲發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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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休息了,謝謝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