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廂裏的可是歐洲的無冕之王,完成了連拿破侖皇帝都沒有做到的偉業,他所領導的歐洲新體系一旦建成,整個世界格局都将因此而改變。
面對歐洲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強大聯盟,或許恢複日不落帝國的輝煌,不再是一個空泛的癔想。歐羅巴聯盟,一個宏偉的構想正在逐漸變爲現實,作爲這個聯盟的一份子,英國在其中将會扮演什麽樣的角色,選擇權并不在倫敦的手中。費伊爵士很清楚這一點,因爲一切的一切,都取決于車廂裏那個男人的态度。
“爵士,元首同意見您,請随我來。”一名德國陸軍少校走到費伊爵士面前,費伊已經知道這位是德國元首的貼身副官,讓他感到印象深刻的是,這位少校異常年輕的面容。
“謝謝,帝森豪芬少校。”費伊爵士客氣的緻謝,随後跟着帝森豪芬,穿過了車廂間的過道。
“二十還是二十二,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上議院議員閣下看着元首副官的背影暗自琢磨着。
這列火車是英國政府專門爲埃及國王定制的,對這種關乎于皇室臉面的事情,大英帝國向來都非常認真。普利茅斯的車廂制造廠幾乎完全用手工打造出了這節國王專列,還特意請出專門爲皇室制作藝術品的專家,按照埃及傳統風格設計了車廂内部的裝潢。
材料上使用了英國各個殖民地出産的名貴木料、皮革、貴金屬以及寶石,車廂内所有的家具和用品全都是百裏挑一的上等貨色,其中一套銀質鑲琺琅釉餐具,還是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特意爲英國皇室定制的産品,上面帶着維多利亞女王的私人徽記。
衆所周知埃及國王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他可沒有興趣頂着日曬雨淋視察自己的國土,他隻喜歡和一群美女厮混在舒适的皇宮裏,或者召開宴會,伺機偷盜賓客身上的物品。
這列國王專列幾年都用不上一次,埃及鐵路公司卻一直都對其進行着精心的養護,現在看來工程師們的辛苦并沒有白費,這列火車終于迎來了自它誕生以來,真正符合其地位的主人。
推開中間包着紅色皮革的黑色橡木隔門,帝森豪芬帶着費伊走進了這節作爲會客廳的車廂。車廂内部的整體風格是維多利亞式的,但是在裝飾線條和圖案上采用了大量阿拉伯元素,地上鋪了精美的土耳其羊毛地毯,車廂兩端的闆壁上懸挂着伊朗産的繡花壁毯。車廂正中安放着一張橢圓形的矮幾,邊上圍着一圈包着紅色小羊皮的沙發椅。
在車廂一角擺着一張精緻的小辦公桌,桌邊放着一張阿拉伯風格的高背椅,此刻德國元首就安坐在那張椅子上,一手托着下颌,認真聽着身邊的德軍将領說話。
“我的元首,大英帝國上議院議員,殖民地特使費伊爵士。”通報完畢,帝森豪芬向一側移步,讓出了身後的英國人。
“下午好,尊敬的元首閣下,能夠獲得您的召見,我感到無比的榮幸。”費伊手撫左胸,恭敬的彎腰行禮。
“下午好,費伊爵士,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帝國元首優雅的微微點頭回禮。
“元首閣下,我還帶來了國王陛下對您的問候。”費伊再次恭敬的欠身緻意。
“請替我回複喬治國王陛下,自從上次見面之後,我一直都挺挂念他,如果有空閑的話,希望喬治國王能夠來德國做客,我會陪他一起去打獵和釣魚。”德國元首微笑着說到。
“非常感謝,我會向陛下如實轉告您的話,這可以看做是正式的邀請嗎?元首閣下。”費伊一臉喜色的望着帝國元首。
“你覺得呢,爵士先生。”德國元首微微擡起了下巴。
“國王陛下一定會很高興的,尊敬的元首閣下。”費伊連忙謙卑的低下頭去。
英王喬治六世到現在還沒有宣布退居二線,于是溫莎公爵也沒有正式攝政,因爲内閣考慮到這個問題過于敏感,英國剛遭遇一場戰敗,此刻實在不宜刺激民衆的神經,所以推遲了英國王位的交替日程。
在丘吉爾把所有責任承擔起來之後,喬治六世被媒體描繪成了一個被首相欺騙的無辜君主,英國人似乎忘記了此前對國王的不滿,反而開始同情起國王的處境來。一些保皇派趁機給内閣大臣們寫信,希望他們向德國政府提出請求,廢棄終戰條約裏追究王室責任的條文。
讓英國内閣感到欣慰的是,德國元首仁慈地同意了張伯倫首相的請求,同意喬治六世繼續保留王位,至于溫莎公爵的攝政命令何時發布,德國人那邊似乎并不怎麽着急,駐英德軍司令賴歇瑙曾經公開表示,記幾系德國的将軍,以後這種問題直接去問白金漢宮。
英國内閣倒也樂得德國人那邊不在意,否則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推脫,畢竟國王自己都在那份文件上簽了名。于是喬治六世退位的事情就一直被拖延到現在,德不究英不提,看上去倒也皆大歡喜。
順便提一句,使用了抗菌素和新療法之後,張伯倫的健康正在逐漸好轉,當時的細菌沒有什麽抗藥性,原本這位首相死于手術之後的并發症,但目前看來他至少還能在台上蹦跶好一陣的。
如果說英國國内還有誰對這件事感到不滿,那就屬溫莎公爵和他的黨羽們了,特别是那位溫莎夫人,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帶上大英帝國皇後的冠冕。這是個虛榮心極強的女人,爲了奪回失去的頭銜她可以不惜一切,甚至不惜站在國家的敵人那邊。
公爵夫人是納粹黨的堅定支持者,據說和德國那位外交部副部長相交甚密,如果像她這樣的人成爲英國皇後,對于英國議會裏的老爺們來講,或許比戰敗更無法令他們容忍。
費伊爵士會因爲德國元首一句簡單的邀請而感到激動,并不是他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而是因爲這意味着德國元首依舊承認喬治國王的執政地位,說得再直白一些,至少在喬治六世出訪德國之前,内閣不用擔心國王會被逼着交出權柄了。
至于幸普森夫人是否會因此而抓狂,這就不是他需要去考慮的事情了,溫莎公爵家别說葡萄架倒了,就算是樓塌了于他費伊又有何妨。
費伊爵士倒也不是對喬治六世有多麽的忠心,他隻是以一個政客的眼光來看待問題,隻要他把這個消息傳回倫敦,一定會在上下議院裏引發一場地震,處于事件中心的費伊,将會積累起一筆寶貴的政治資本。
國王當然不會把他當成感激的對象,因爲做出決定的是帝國元首,但是作爲交涉使節的費伊爵士,一定會在國王心中被記下重重的一筆。
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之後,德國元首和英國爵士展開了友好又親切的交談。英國爵士是一個相當健談的人,因爲哪怕是再笨嘴拙舌的人,在上議院裏時間呆長了,也會混成一個老油子。很快話題就轉到正在阿拉伯半島上進行的戰争上面,德國元首表示他對目前的戰局進展很滿意,但同時他也對前線運輸力量的缺乏而感到憂慮。
“尊敬的元首閣下,對于戰略和戰術方面的問題,我純粹是個外行,無法發表什麽有用的意見。但要是單純的運輸兵力方面的問題,我倒是可以提出一點小小的建議。”費伊一邊說着,一邊往紅茶杯裏放了一勺蜂蜜。
“請說,費伊爵士。”徐峻就着帝森豪芬手中的火柴,點燃了嘴上的雪茄煙卷。
“元首閣下,我先想問您一個問題,您對騾子這種動物...究竟了解多少。”費伊上身湊向德國元首,故作神秘的沉聲說到。
“你是說...騾子?”德國元首聞言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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