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希爾王子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部族裏,對半島之外的世界沒有什麽概念,說白了就是一隻蹲在井底的土鼈。
雖說年紀很小時就住進了深宮大宅,但是早期在遊牧部落生活時養成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法希爾父母花費了相當的耐心,努力教導他如何成爲一名王子,甚至爲他高薪聘請了據說曾經服務于奧斯曼王庭的禮儀教師。現在來看那位禮儀教師應該不是什麽水貨,至少在那些護衛和奴兵眼裏,法希爾的言談舉止,完全符合他們心目中阿拉伯貴人的标準。
法希爾王子是如此的溫文爾雅,就像從一千零一夜裏走出的傳說人物,法希爾王子是如此的勇敢和睿智,有朝一日一定能夠成爲一個賢明的哈裏發,身邊人一直在這樣那樣的吹捧着,年輕的王子很清楚其中大半都是虛妄的謊言,但他還是非常享受這些阿谀與奉承。
法希爾成年之後,雖然平時非常低調,但依舊沒能掩飾住他對王位的野心,伊本沙特必定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這次行動或許就是這位國王對法希爾的一次能力測試,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無論法希爾成功與否,他的結局都不會令人樂觀。伊本沙特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會使用一切手段,消滅王位傳承中的隐患。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經過這場小小的“戰争”之後,法希爾王子所有的野心、自信與驕傲,都和他的部隊一起被打落塵埃。
“喂,醒醒。”迷迷糊糊中,法希爾似乎聽到了有人說話,使用的是一種他聽不懂的語言。
“去把他弄醒。”那個人繼續說着話,還未等法希爾王子睜開雙眼,他的腰腹就挨了重重的一行軍靴。
這是一隻特制的行軍長靴不是現在陸軍配備的截短版本,牛皮靴掌上鑲滿了鋼制圓釘,靴頭内部還包着彈性鋼片。無論是誰在半夢半醒中這樣挨上一腳,都不會比法希爾的反應更好,這位王子當即就蜷曲起身子,在積滿砂石塵土的地闆上翻滾哀号。
于是王子緊接着就挨了第二腳,施暴者毫不在意法希爾的“高貴身份”,而且很樂于繼續這種“遊戲”。
“你究竟在幹什麽!卑賤的驢子!怎麽敢這樣對待一名王子!”法希爾大聲用阿拉伯語咒罵着。
“夠了,把他帶到審訊室去。”帶隊士官阻止了想要繼續動手的黨衛隊員。
“好的,中士。”兩名壯漢從地上揪起法希爾,随即從兩側挾持着可憐的王子,拖出了關押他的房間。
所謂的審訊室其實就是一頂德軍大型野戰帳篷,就搭建在驿站邊上的空地上,因爲時間倉促,工兵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平整地面。法希爾就直接被扔在帳篷中的沙地上,王子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沙子竟然還有些微微發燙。
“法希爾.本.阿蔔杜勒.本.默罕默德。”一個聲音用标準的阿拉伯語念出了法希爾的全名。
王子連忙擡起頭望去,隻見帳篷中間的一張桌子旁,坐着幾名穿着筆挺制服的外國軍人。
“我是法希爾王子,伊本沙特的侄子,我要求得到符合身份的待遇。”法希爾大聲叫喊道,對方既然已經得知了自己的全名,這說明自己之前的謊言已經被揭穿了,此時他索性大方的承認,說不定還能讓對方顧忌自己的身份,對自己留情幾分。
法希爾相信這場戰争不會那麽輕易的結束,因爲臨出發前伊本沙特曾經在王室家宴中宣布過,一旦敵軍逼近利雅得,他将主動帶領軍隊進入沙漠,然後在那裏與入侵者打一場曠日持久的遊擊戰争。
伊本沙特相信沙漠會懲罰這些無恥的歐洲人,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可以在沙漠裏打敗來去如風的貝都因人,在強悍的阿拉伯民族面前,哪怕是大英帝國也隻能乖乖低頭。伊本沙特确信這些德國人不會堅持得太久,他們最終将會主動尋求與王室和解,否則就隻能被活活拖垮在沙漠裏,就像當年的奧斯曼帝國大軍。
席間伊本沙特還充滿自信的宣稱,如果德國元首願意親吻他手上戒指并道歉,他或許會考慮寬恕這些德國人的罪行。
阿拉伯半島曾經遭遇過無數次入侵,也曾經被強大的外族所征服,但是想要統治桀骜不馴的的阿拉伯人,就必須依靠當地的阿拉伯酋長和宗教領袖,隻有與這些人密切合作,外來者的統治才能安穩無憂,經過這場戰争之後,那位乳臭未幹的德國元首應該會學的乖一點。
伊本沙特對自己在這片土地上的統治力非常自信,瓦哈比教義雖然是一種隐患,同時也給他帶來了穩定的民心,隻要他下達聖戰命令,随時都能召集起十萬大軍。隻需讓信徒們相信這是一場護衛宗教的戰争,這些入侵者在這片土地上将會寸步難行。
沒有哪個信徒膽敢幫助這些異教徒,敵人将沒有幹淨的水喝,沒有食物可以果腹,沒有人爲他們向導指路,敵人将會在沙漠裏迷失路途,最終和以往那些愚蠢的入侵者那樣,凄慘的葬身瀚海化爲塵土。
“這些都是伊本沙特親口說的?”于爾根面帶微笑,打開了一旁桌上的工具箱。
“咳咳咳...我向真神發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咳咳咳...于爾根大人...不不...你不能...咕噜咕噜。”格雷姆洛克擡起了木闆的一端,捆在木闆另一頭的法希爾王子,頓時浸沒在了灌滿水的馬槽裏。
“這次多泡三十秒,他快要到極限了。”于爾根對着黨衛隊上士說到。
“沒問題,少校。”格雷姆洛克大聲回答到。
灰劍隊員此刻對這位黨衛隊少校充滿了敬畏,雖然他也是保安總局的成員,但屬于外勤警察單位,實際上他和普通人一樣,隻是聽說過蓋世太保的那些神秘傳聞,從未真正見識過如今這種刺激的場面。
這位少校已經把審訊技巧推到了藝術領域,這些手段别說見識,黨衛隊上士以前恐怕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格雷姆洛克自問如果把自己放在被審訊者的位置上,最多也就堅持個半天時間。
于爾根少校的知識面極其廣泛,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懂的事情,隻要犯人開口說話,就會很快陷入少校的掌控,比如那個被俘的黑奴禁軍,少校隻是在言語裏稍加挑釁,那個黑人士兵就把少校想要知道的答案全盤托出,全程沒有耗費半分的力氣。
相比那個蠢萌的禁軍,這位王子明顯要更難對付一些,雖然是個沒見識的土鼈,但王子并不愚蠢,他知道那些是自己可以說的,哪些是絕對不能透露給外人的機密。
于爾根少校很重視道根上校的命令,不能給這位王子留下明顯的傷痕,所以和霍恩上尉商量之後,他決定使用中世紀異端審判庭流傳下來水刑,于是這種古老的刑罰,在曆經七百年之後,再一次用在了異教徒的身上。
PS:謝謝大家的支持,作者會繼續努力。
之前已經說過,明天我也會再發一條通知,明天作者有事,暫停更新一天,
同時後天的雙更也要改到大後天,希望大家能夠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