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裏作者要提一句了,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成績前兩名(首席、次席)可以獲得天皇禦賜的銀殼懷表,而不是網上傳言的前五名。隻有陸軍大學畢業成績前兩名才能獲得禦賜的軍刀,而且早期禦賜的獎品是望遠鏡。
陸軍幼年學校和飛行學校畢業前兩名的獎品和陸軍士官學校相同也是銀制懷表,日本陸軍炮工學校以及陸軍騎兵學校的畢業獎品是西式指揮刀,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的畢業首席與次席獎品則是赫赫有名的恩賜的短劍。
而所有這些獲得禦賜獎品的官兵,全都被稱爲“恩賜組”或者“禦賜組”,無論是使用還是提拔都比同屆學生要領先許多。
話題轉回來,坂上少尉的家世相當不錯,出自于著名的大和國坂上氏,出過一位征夷大将軍坂上田村麻呂,曆代先輩裏也湧現過不少公卿,雖然坂上良介不是本家嫡系,但作爲大有前途的年輕軍官,依舊是得到了家族的一點關照。
作爲剛畢業不到一年的菜鳥,才實習了半年就當上了小隊長,哪怕是工兵部隊,這在日軍裏也是很少有的。
坂上知道自己根基不牢,這在講究資曆的陸軍中非常危險,爲了在老兵面前證明他的能力,每一次出擊他都沖在隊伍最前,即便是一些粗活重活也和士兵們一起幹,平日裏又表現的慷慨大方仗義疏财,所以很快就獲得了手下老兵們的認可,同時也被上司視爲善于帶兵的優秀軍官。
在坂上的計劃裏,工兵小隊長隻是他前進道路上的第一步,他的目标是湊足一年資曆後調入步兵聯隊,随後想辦法拿到上級的推薦,參加陸軍大學入學的考試,隻有陸大畢業之後才算是真正踏上了飛黃騰達之路,否則光憑他的陸軍士官學校文憑,撐死也就隻能擔任一個中級軍官。
這次行動在坂上看來是個天賜的機會,因爲手上獲得的軍功越多,他距離陸軍大學校的門檻就更近了一步。
小隊長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小隊裏的士兵早就看出來了,有這種長官對于士兵來說既是一件幸事也是一個麻煩,幸運的是這種軍官在隊伍裏啥事都肯管,麻煩的則是這種軍官在戰場上啥事都敢幹。
“小野,田中,你們兩個跟我上!中村曹長,你帶領第一第三分隊掩護我,機槍就安置在這裏,第二分隊去左邊。”坂上半跪在地,給手下進行戰術布置。
小隊此刻隐蔽在中國銀行大樓的側面,這個位置無法攻擊到華懋飯店南樓的敵軍,同樣也不在對方的火力範圍之中。
“還是我去吧,小隊長大人,您應該留在後方指揮作戰。”中村曹長是個有些資曆的老兵,雖然小隊長身先士卒是皇軍的慣例,但是基于眼下這種地形,他感覺小隊長的計劃似乎有些太冒險了。
“沒有關系,那些英國鬼畜的子彈是打不中我的。就這樣定了,拿出日本男兒的氣概來!”雖然比對方年輕了差不多六七歲,但是坂上在此時反而鼓勵起了曹長。
“要投擲煙霧彈嗎?小隊長大人。”一名軍曹探頭張望了一下南樓方向,這時候距離交火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刻鍾,但是南樓上敵軍的火力絲毫沒有衰減,甚至比剛才還更加猛烈了。
“不行,這也會遮擋住我們的視線,我們必須一發就命中目标。”坂上站起身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發現沒有什麽磕絆累贅之處,随後抽出軍刀交到了左手,右手從槍套裏拔出了南部手槍。
“開始行動吧!”小隊長對着手下用力一點頭。
“祝武運昌隆!”士兵們小聲的回應到。
“跟我來!”坂上一揮手槍,随即快步沖出了掩蔽處,緊跟其後的是擲彈筒分隊的正副射手。
“撒給給!”
隊副村上曹長手持官給軍刀,指揮着小隊其他士兵向着南樓上的火力點快速射擊,意圖掩護自己長官的突擊行動。同時被困在路中間的幾輛卡車上剩餘的日本士兵,也都跳出掩蔽處向着南樓開火,一時間竟然讓他們成功的壓制住了南樓敵軍的射擊。
因爲擲彈筒的獨特彎曲彈道,如果想要準确的把榴彈射進大廈的二樓窗口,能夠選擇的發射位置實在不多。工兵小隊的擲彈筒分隊隻裝備了一具八九式重擲彈筒,留給坂上少尉的機會也隻有一個,敵人不會給他第二次發射的機會,一旦失敗他和擲彈筒手都将處于對方火力的重點打擊之中。
坂本彎着腰斜着穿過馬路,随後快速撲到了工部局在隔離島上堆砌的沙包牆後。
“吆西,敵軍的火力被壓制住了!小野,看到二樓靠左第一個窗口了嗎?必須一發命中!”坂本小心的從半人高的沙包牆後探頭張望了一下,随即俯下身轉頭對着擲彈筒手說到。
“呵!肖帶餃多諾,安心戲蝶,悶袋奶!(是,小隊長大人,請安心,沒問題。)”小野一臉自信的在地上架号擲彈筒,随後探起頭開始估算自己與目标之間的距離。副射手放下挎着的彈藥攜行具,半跪在地端起了手裏的步槍。
“唉?納尼庫來....(唉?這是什麽...)”小野不知道發現了什麽,他突然驚訝的說到,可還未等他把一句話說完,身邊突然響起了“叮”的一聲脆響,随即擲彈筒手的腦袋就往後猛的一仰,身體癱軟着翻倒在了地上。
“喂!”坂上驚訝的轉過頭望向擲彈筒手,不明白對方在搞什麽花樣,但是随後他就發現小野腦袋旁的地面上,一個血泊正在慢慢向外擴張。
小野鋼盔的斜上方出現了一個手指粗的彈孔,子彈斜着穿過大腦,從小野的枕骨下方穿出,死者後腦部位出現了一個小孩拳頭大的窟窿,這位士兵瞬間斃命,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受痛苦。
“小野。”副射手田中上前推了一把戰友的屍體。
“喂,别開玩笑了,喂,小野!”田中和小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從小學到中學都在一個班裏,參軍後竟然也分配到了一個小隊,兩個人平日裏就像親生兄弟,無論去哪裏都形影不離。
“他已經死了,田中,爲天皇陛下殉職了,這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坂上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掰着小野緊握擲彈筒的手指,很明顯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必須立即想辦法轉移。
“不!他隻是受傷了,我現在就給他包紮。”田中把步槍扔到一邊,拖過腰間的雜物袋,從裏面取出急救繃帶。
“你瘋了嗎?他已經死了,馬鹿!”坂上氣急敗壞的對着田中的臉就是一拳。
“小隊長大人,小野他隻是受傷了。”田中倔強的拒絕接受好友已經陣亡的事實,竟然無視尊卑大聲對着上級吼叫了起來。
“你在搞什麽,現在正在打仗,你這個混蛋!”坂上終于把擲彈筒從死者手裏取了出來。
經過一陣爆發之後,日軍這邊的火力明顯開始減弱,南樓反擊的火力立即變得密集起來,此時如果再不轉移,他們可能一個都走不掉了。而讓坂上更加擔心的是,他們很可能被某個敵軍神槍手給盯上了。
“你說誰是混蛋,混蛋!”田中的情緒顯然有些失控,他猛的撿起地上的步槍站起身來。
“喂!不要...”坂上想要提醒對方小心,但是下一刻田中那張憤怒的面孔,就在坂上少尉面前爆裂了開來。
子彈穿透鋼盔的盔檐從田中的鼻梁位置射入,幾乎把這名士兵的半張面孔都撕開了。
“嗚....”田中的口中發出了恐怖的聲響,他擡起雙手似乎想要捂住臉上的傷口,但是緊接着第二發子彈就到了,這發子彈從頭盔頂部位置射入,副射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緊接着整個人就像失去骨頭一樣癱軟在地。
田中的屍體正好倒在了小野旁邊,大睜的雙眼呆呆的瞪視着死去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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