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愛的齊默爾曼,你必須要牢記,我們告訴他們的就是真相,并且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始終堅信這一點。”于爾根放下酒杯,沖着陸軍中尉搖動着食指。
“抱歉,您說得對,少校,我們告訴他們的全都是事實。”齊默爾曼微微欠身,表示虛心受教。
“好吧,現在請告訴我,我們已經掌握了多少事實了。”于爾根拿起考夫曼放在茶幾上的酒瓶,給自己的杯子裏到了小半杯威士忌。
“兩名修女的身份還在等待查實。”考夫曼把杯子放到了茶幾上,轉身走到了辦公桌邊。
“其中一名當場被打死,另一個受了重傷,不過幸運的是,在德國醫學的幫助下,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雖然暫時還不能對她用刑,不過我們還是從她嘴裏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考夫曼拿起桌上的一疊文件,轉身走到了沙發邊。
“她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證件或者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顯然有人在背後指導于幫助她們。這兩個女人會使用武器,手槍是西班牙産的,很普通的民用貨色,到處都能搞得到。沖鋒槍上的号碼顯示這是軍用制式裝備,從槍号查出是配發給聖馬可師的武器,但是文件上顯示這支武器在政變那天的戰鬥中就遺失了。”考夫曼拿起一份文件遞給了于爾根。
“這是驗屍報告?看上去她活着的時候是一位迷人的女性,這種女人随時随地都在吸引着周圍的目光,認識她的人應該不少。”于爾根打開文件夾,抽出了一張放大了的屍體全身照。
如果不去注意軀體上遍布的猙獰彈孔,光是看那張雙眼微睜的甯靜面容,一定能夠贊同于爾根的說法,死者生前确實不失爲一個美人。
“現在的問題是,羅馬警察局把照片發到了每一個地區分局,但是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警察報告見過她們。”考夫曼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很正常,她們可能全都來自于外地,另一種可能是,有人認出了她們,但是害怕受到牽連而不敢上報。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我們并不在乎這兩個女人的真實身份,隻需要證明她們是受到一些勢力雇傭,專門來刺殺墨索裏尼的就行了。看看這具迷人的身體,皮膚細膩白皙,身上看不到任何軍事訓練留下的痕迹,她不是軍人或者遊擊隊員,應該是在富裕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千金小姐。”于爾根把那張照片扔到了茶幾上。
“我們現在能夠确定,她們不是教會成員。這兩個人都不是處女,而且受傷的那個女人還有生育過的迹象,而且當我們故意提起她的子女時,情緒似乎有些波動。”考夫曼說到。
“如果在平時,這會是一個很有用的突破口,但是目前來看已經不那麽重要了。我們不是爲了來探究事實真相的,中校,雖然我本人也确實對幕後的故事很好奇。”于爾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嘴裏說着讓考夫曼眼角直跳的話語。
“我們已經逮捕了多少人?十個,二十個?就在我來之前,意大利全國上下因爲此事被捕的人員超過了兩千人。”于爾根合上了文件,用手指扶着封面上的鷹徽。
“清洗已經開始了,先生們,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爲這次行動提供可靠的武器。我們拿出的證據要足以把那群渣滓全都送進地獄裏去,我們還讓意大利人相信,這些人陰謀殺害了他們的領袖,爲的就是想要颠覆這個國家,篡奪他們的權力,侵奪他們的财産,奴役他們的子女,玷污他們的榮譽。
這些人陰險狠毒、道德敗壞、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人神共憤、天理難容,如果上帝知道他們所犯下的罪行,一定會因爲憤怒而降下雷霆。這就是我們準備要告訴意大利人的事情。”于爾根拄着手杖站起身來,然後俯下身拿起桌上的酒杯。
“我們不需要裏面那群垃圾吐露出什麽口供,這些東西除了茶餘飯後拿來消遣,對我們一點價值都沒有。”于爾根用手杖指着通向審訊室的房門說到。
“他們隻需要按照我們寫好的劇本來表演,說出我們讓他們說的話,回答出我們想要聽到的答案,做出我們需要他們做出的證言。不願意這樣做的雜種就要準備吃苦頭,路德維克軍士長和他的手下會很樂意在這群低級劣等的牲畜身上尋找到充足的樂趣,雖然聽上去缺乏美感,但是我會樂見其成。”于爾根的聲音變得有些亢奮。
“我非常贊同您的意見,于爾根少校。但是我們之前已經拿到的這些供詞...”馮.考夫曼憲兵中校有些遲疑的說到。
“我剛才看過了這些供詞,有些可以利用起來,但是有一些必須要進行修改。比如那個租借給兩個女人房子的公寓房東,他應該“親眼目睹”過陰謀團夥的成員出入這棟建築,這個人平常的記錄很良好,是個很可靠的目擊證人。我認爲他還應該在“無意中”聽到了陰謀者之間的交談内容,因爲裏面涉及到了幾位政府裏的大人物,他實在太害怕了,所以才沒有向當局提前舉報這項陰謀。
我們可以另外再找同一幢公寓裏的其他幾家房客出來作證,還可以找幾個出租汽車司機,對了,我差點忘了附近的商鋪老闆,他們的話也很有證明力。你們看,一條讓人信服的證據鏈就全部建立起來了。”于爾根一臉得意的給兩隻菜鳥上着課,兩個陸軍軍官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認真的就像兩個小學生。
“您以前一定在柏林警察局任過職吧,少校。”考夫曼一臉的感慨。
“沒有,不過我在保安總局四處幹過一陣子。”
“蓋世太保?怪不得對業務如此醇熟。”考夫曼頓時肅然起敬。
德國軍事警察和蓋世太保之前在業務上有些重疊,後者仗着有希姆萊和海德裏希的撐腰,時常在辦案中借機撈過界,直接把手伸到了國防軍内。因爲希特勒在中間故意偏袒,雙方的關系一度變得非常惡劣,不過自從新任元首重新劃分了勢力範圍,保安總局又遭到了拆分,兩者之間的關系現在已經和睦了許多。
“這樣說來,那個男孩的口供,是不是也要再修改一下,我們原來考慮他的供詞很符合邏輯...”齊默爾曼看着考夫曼說到。
“不能光看邏輯,齊默爾曼。你看這份供詞顯示了什麽?一個拿着母親留下的遺物,偷偷跑來刺殺首相的小複仇者,這當然不行。浪漫的意大利人熱愛複仇的情節,他們會把這小子看做是個哈姆雷特一樣的悲劇角色,那樣一來墨索裏尼算是什麽?殺害少年父母的惡棍?一個該死的獨裁者?
當然不,我們不能給輿論有向這方向轉移的可能,這個少年隻會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小惡棍,他父母牽涉進了上次的政變陰謀,仁慈的墨索裏尼沒有遷怒于反叛者的家人,放過了這個惡毒的小崽子。但是他卻被一些陰謀者鼓動,恩将仇報,向着可憐的意大利首相舉起了手槍,殺害了那位意大利曆史上百年一見的偉人。
必須要讓意大利人一聽到這個小崽子的名字就感到厭惡,對這種卑鄙的行爲感到惡心,對他身後的指使者深惡痛絕。我們應該去找一些和他同年齡的證人,要不就是他的老師,校長,鄰居之類的,我們要證明他在平時就品行不良,根本就是一條沒有長大的惡狼。”
“如果這些人不願意出來作證怎麽辦?”齊默爾曼剛問完就開始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提了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他們會的,中尉,他們一定會的,因爲隻有聰明人才能活得長久,不是麽。”果然于爾根笑了起來,他沖着中尉端起了酒杯。
“現在我們就在等柏林送來最終确認的名單,然後把上面的名字填進證詞裏。無論這個人是左翼還是右翼,隻要讓我們感覺有威脅的,就在這裏一次性的解決掉。”于爾根一口幹掉了杯子裏的威士忌,把杯子放到了酒櫃上。
“現在我想去看看路德維克他們怎麽樣了,幾個月不見有沒有什麽長進,是不是依然還和以前一樣毫不講究美感。”黨衛隊少校擺了下手裏的手杖,随後大步走向了審訊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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