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索裏尼和巴多格裏奧都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即就插回了保險拴并且重新扣好了保險蓋,隻要不重新用力投擲出去,這隻手榴彈目前的狀态非常安全。
墨索裏尼手持着這枚手榴彈,向着周圍的人展示着,就像展示着一個漂亮的紀念品。此刻他盡力表現的像個毫無畏懼的硬漢,以此抵消之前那副驚慌失措的形象。
意大利的獨裁者高高擡起他的下巴,用輕蔑的目光掃視着周圍驚慌失措的民衆,攝影記者們連忙圍攏過去,争相拍下了眼前這幕景象。照片的标題都已經想好了,意大利首相蔑視死亡,就像古羅馬的英雄們一樣。
“隻有最怯懦的下流東西,才會選擇刺殺這種手段。”墨索裏尼高聲呼喊到。
“意大利人民們,就像你們現在所見到的。他們選錯了方法,他們别想用這種手段打倒我,也别想讓我對此感到害怕。讓這群無能的小醜們在黑暗的角落裏顫抖吧,我會把他們一個個的從他們躲藏的地洞裏揪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曝曬,然後用皮靴把他們像碾碎蟲子一樣碾死。”墨索裏尼把手榴彈遞給了站在車旁的警衛,随後他用力揮舞着手臂。
“沒人能夠打倒墨索裏尼!我是意大利的領袖!我的人民都熱愛我!隻有賣國賊和那些陰謀家們才會想要置我于死地!”墨索裏尼叫嚣道,周圍的黑衫軍們發出了應和的贊同聲。
“墨索裏尼萬歲!”一名黑衫軍大聲喊道。
“萬歲!我們的領袖!萬歲!墨索裏尼!”意大利首相周圍頓時豎起了一片手臂。
“萬歲!意大利!”墨索裏尼舉起右臂回禮,他對自己這次的臨場發揮極其滿意。
但是就在下一秒,墨索裏尼的衣領中間突然爆出了一團血花,黑色的襯衫碎屑與鮮紅的血珠在空中飛濺開來,緊接着意大利首相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頭栽進了敞篷車的車廂裏。
兇手是個十幾歲的大男孩,穿着一套有些顯大的黑衫軍襯衫,他混在黑衫軍裏悄悄靠近了墨索裏尼,就在距離這位首相隻有兩米的距離舉槍向其射擊。
年少的刺客使用的是一支隻有巴掌大的單發工藝手槍,這種精巧的武器大都是私人手工制造的,曾經一度在意大利的貴婦和淑女們中間十分流行,她們可以把它藏在小小的手袋裏,遇到意外時用其防身,不過爲了便于女性操作,這種武器口徑一般都很小,彈量也隻有一到兩發,所以大部分時候隻能起到吓阻作用。
這位少年手裏拿着的就是其中一款,口徑隻有五毫米,不過因爲射擊的距離太近,子彈絲毫沒有削減掉它的動能,精準的在墨索裏尼的咽喉上開了一個洞。
那個男孩當時張開嘴似乎還想要叫喊什麽口号,不過還沒等他喊出第二個字母,就被身邊的一群黑山軍團的士兵撲倒在地,随之而來的是一頓狂暴的拳打腳踢。
墨索裏尼癱軟的身體蜷縮在汽車的後車廂裏,腦袋正好依靠在巴多格裏奧的膝蓋上。元帥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已經洇濕了他的褲管,而且還在順着自己的小腿向着地闆上流淌。
意大利最高帝國元帥完全驚呆了,他一臉茫然的看着倒伏在自己腿上的墨索裏尼,感覺着對方的每一次掙紮和痛苦的喘息,巴多格裏奧此刻既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一名穿着意大利陸軍中校制服的随從飛身跳進了車廂裏,他用力抓住了墨索裏尼的肩膀,把他從元帥的腿上挪開,随後把墨索裏尼的身體重新扶正,仔細的檢查起首相的傷勢。
“子彈穿透了墨索裏尼的氣管和食道,差一點就擊中後側的脊椎。”魏爾勒向徐峻報告到。
“爲他檢查的傷勢的就是我們的人,所以我們才會知道傷勢的細節。墨索裏尼沒有能夠堅持到醫院,在路上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實際上他是死于窒息,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淹死在了自己的血液裏。因爲現場沒有搶救的器械,所以血液流進了他的氣管,堵住了他的呼吸,隻需要三十秒鍾....”魏爾勒來回拍了拍手掌。
“我在戰場上見過很多類似的槍傷,如果你運氣好遇到個經驗豐富的軍醫,那麽有三成的機會能夠活下來,但是走運的人總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都沒挺過去,這種死法很悲慘。”馮.博克手扶着腮幫子說到。
“他不該是這樣死去......我的意思不是說他不該死,隻是作爲他這樣的一位國家領袖,死于這種卑鄙的暗殺...”凱特爾捋了捋後腦的頭發。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這可不是件小事情,他的死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布勞希奇拿起面前碟子裏啃了半塊的茴香小煎餅。
“這倒不用過于擔心,我們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魏爾勒摘下單片眼鏡,把那份報告塞回了口袋裏。
“相信我,很快我們預定好的接班人,就會主動的找上門來,尋求我們的支持和保護。”魏爾勒一手扶着膝蓋,欠身從桌上端起了茶杯。
“你說的接班人是誰?”龍德施泰德好奇的問到。
“巴多格裏奧最高帝國元帥。”魏爾勒也不賣關子,很坦然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這個懦夫?”馮.博克最看不起那種貪生怕死出賣同伴的行爲。
“不要這樣說,博克元帥。”徐峻笑了起來,他把雪茄放在了煙灰缸上。
“我們談論的是未來的意大利王國首相,更何況,他現在的軍銜,可比這間屋子裏任何一位都要高。”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哄笑了起來。
“其實您可以晉升自己爲帝國元帥的,我的元首。”龍德施泰德笑着說到。
“你看我長得很胖嗎?”徐峻故意鼓起了腮幫,于是又激起了滿堂的笑聲。
在座的元帥都知道,戈林曾經提出過增加帝國元帥這個軍銜,純粹就是爲了滿足他個人的虛榮心,不過依照徐峻爲國家建立的功勳,成爲帝國元帥完全是實至名歸。
“德國曆史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帝國元帥的軍銜,我是不會爲了自己開啓這個先例的。”徐峻微笑着說到,幾位元帥都爲之贊許的點起了頭。
“命令駐紮在意大利的德國部隊進入一級戰備,随時準備占領要害地帶。嚴格封鎖邊境,在得到進一步命令之前,禁止任何意大利飛機起飛,同時命令所有在意大利上空飛行的飛機,立即在最近的機場降落。”徐峻端着紅茶沉思了一下,随後發布了一連串的命令,幾位副官連忙掏出了筆記本開始在上面記錄。
“你是準備淨空?”魏爾勒問到。
“防止有些人乘亂逃離這個國家,希望這道命令下達的不會太晚。”徐峻說到。
“漢納根,快去把電台拿進來,立即與統帥部通訊處聯系上,讓他們馬上向羅馬司令部發布命令。”布勞希奇大聲的對自己的副官下令到。
“遵命,長官!”漢納根上校靴跟一撞,轉身快步沖出了房間。
“給屈希勒爾發電報,羅馬立即進入戒嚴。命令部隊嚴密監視意大利軍營和憲兵機關,沒有德軍司令部的同意,禁止超過一個排的部隊調動。市内晚上八點之後,禁止市民在街頭活動,膽敢違反者,視情節輕重加以懲處。”徐峻繼續命令到。
“宵禁,有這個必要嗎?我的元首。”龍德施泰德詢問到。
“我認爲很有必要,元帥。現在是非常時期,這能避免很多麻煩。相信現在墨索裏尼死亡的消息已經在意大利社會上流傳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在等着這樣一個機會。我要讓這些人明白,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在意大利引發****。膽敢挑釁我們權威的家夥,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價值,國防軍會很樂于摘掉這種蠢貨的腦袋,用它們來維護德意志帝國的尊嚴。”徐峻從紙制雪茄盒裏抽出一根雪茄,帝森豪芬在一旁利落的劃亮了火柴。
徐峻接着發布了好幾條命令,全都是以維持意大利社會穩定爲目地,德國已經從墨索裏尼手裏拿到了所需要的東西,意大利已經被徐峻視爲帝國的重要的資産,怎麽會允許一些不開眼的混蛋乘亂破壞。
當會議結束時,外面的天色已晚,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好,徐峻并不想要急着返回柏林。
統帥部從附近的基地調來了大型通訊車和移動車載發電機,還在農莊周圍布置了一個營的警衛兵力,憲兵在樹林外的公路上設置了警戒線,檢查所有經過車輛的行車文件,倒讓他們順便逮住了好幾個溜出兵營想去附近鎮子上放松一下的倒黴蛋。
馮.海茵茨伯格農莊這時差不多變成了一座臨時指揮中心,國防軍在這裏發揮出了驚人的效率。
院子外的草地上停滿了各種軍用車輛,最顯眼的就是那輛元首座駕,鍍鉻的合金裝甲在周圍車燈的照耀下閃閃放光。
院子裏搭建起了一座大型帳篷,穿着筆挺制服的軍官們在野戰炊事車前排起了長隊。
時不時有通訊兵背着文件包,矯健的跳上兩輪摩托,随即在一陣馬達的咆哮聲中,飛快的沖出農莊的院門。
“魏爾勒。”徐峻站在小樓的二樓陽台上,看着院子裏那番熱鬧的景象。
“是,我的元首。”陸軍中将恭敬的回答到。
“墨索裏尼究竟是怎麽死的,我要知道詳情。”徐峻轉過臉,望着自己的參謀長。
“确實是死于槍傷,隻不過...”魏爾勒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少尉,你去開車...帶我們離開這兒!”那名中校抱着墨索裏尼的身體,大聲的向一名站在車旁不知所措的警衛喊道。
“遵命,長官。”那名少尉反應了過來,他連忙向後座的中校敬了個軍禮,随後打開司機那邊的車門,把死去的司機拖出了駕駛座。
“上街後向右拐。”中校命令到。
“不回首相官邸嗎?長官!”那名少尉驚訝的轉過頭來。
“你瘋了,刺客很可能會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安排伏擊。”那位中校大聲喊到。
”首相的傷勢很重,需要立即動手術,你知道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裏嗎?”
“是的,長官!”
“那就立即帶我們去!”中校捂着墨索裏尼喉嚨上的傷口,大聲的吼叫道。
菲亞特敞篷車連續響着喇叭,在一群黑衫軍和警衛的幫助下,沖出人群開到了王宮旁的街道上。
“他的情況怎麽樣。”巴多格裏奧好像剛從慌亂中清醒了過來,他緊張的望着那位中校。
“子彈穿透了食道,可能還擦傷了氣管,幸運的是沒有傷到主動脈,如果他能繼續保持清醒和自主呼吸,而我們能夠及時趕到醫院的話,他有很大的機會能夠活下來。”中校用手按壓着墨索裏尼的傷口。
此時這位意大利領袖已經奄奄一息,他的嘴裏裏全都是鮮血,還在順着嘴角往外流淌,不過還可以用鼻腔進行呼吸,呼吸的頻率有些急促,神智看上去倒還保持着清醒。
意大利的獨裁者此刻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發出的隻有小狗般的嗚咽聲,喉嚨上的彈孔還在大量失血,按壓傷口的指縫中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沫。
“是你們幹的嗎?”巴多格裏奧小聲的詢問到,用的是有些生硬的德語。
“我如果說不是我們幹的,你會相信嗎?元帥閣下。”中校用德語回答到。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除掉他,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巴多格裏奧說到。
“不是我們幹的,元帥,我們不會用這麽粗暴直接的手段,一點都沒有美感。”中校松開了按壓傷口的手,把墨索裏尼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用力按住傷口,你還能堅持半個小時。”中校湊在墨索裏尼耳邊說到。
“那麽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巴多格裏奧感到受到了輕視,他有些憤怒的小聲問到。
“他有太多的敵人,我也不知道是哪邊下的手,不過現在也不錯,倒是免去了我們不少手腳。”中校轉過臉望着巴多格裏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元帥的神色又變得緊張起來。
“就是這個意思。”中校伸出兩根手指,一下捏住了墨索裏尼的鼻子。
獨裁者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失血和缺氧讓他失去了抵抗能力,墨索裏尼努力的想要呼吸,卻完全吸不進一點空氣。
于是口腔中粘稠的血液被吸入了氣管,墨索裏尼立即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起初他還能擺動手臂掙紮兩下,但是很快就因爲窒息而失去了知覺,就在最高帝國元帥恐懼的注視之下,意大利獨裁者最終用力蹬踹了一下右腿,随即就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你看,親愛的元帥,就像我說的,一點美感都沒有。”中校放開了墨索裏尼的鼻子,順勢就在巴多格裏奧的衣袖上擦了擦沾滿鮮血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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