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從來都不會放棄吓唬意大利佬一把的機會,黎塞留号爲首的法國核心編隊在當月已經數次強行抵近西西裏,惹得意大利海岸防禦部隊雞飛狗跳一夕數驚。
自從和德國關系搞僵,乃至于被狠狠陰了一把之後,偉大的墨索裏尼閣下看上去似乎失去了銳氣,無論此時法國人如何嚣張挑釁,意大利艦隊卻依舊堅持着抱頭龜縮在軍港之内,三軍上下好像完全沒有了脾氣。意大利海軍的這種反常反應立即引起了奧丁之眼的注意,這實在是不符合那位當世凱撒的性情,德國在意大利的情報機構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意大利方面似乎正在預謀着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他們的陸軍主力軍團正在從意法邊境撤退,并且開始向着半島東部集結遷移。
法國和德國的這次聯合演習有很明确的針對性,對外聲稱是兩國海軍在軍事指揮與技術上的交流,實際上就是爲了緊緊盯死西班牙與意大利,一旦發生突發的意外情況,這支艦隊将會是第一時間内做出反應的幹涉力量。
徐峻已經不能再容忍巴爾幹半島諸國再搞出問題了,這些相互之間關系錯綜複雜的民族國家,成事不足敗事卻大大有餘。這一堆雞肋國家聯合起來構成了一個混亂的大泥潭,在下一次戰争爆發之前,德國絕對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寶貴的兵力與精力。德國統帥部和陸軍司令部一緻認爲,應當在危機剛爆發的那一刻,采取雷霆一擊将禍根直接扼殺在襁褓裏。現在德軍在奧地利邊境已經集結起了一支快速反應集群,爲的就是監視亞平甯一線的動靜。
不過目前的進展還算是順利,那部分曆史上就曾經投靠德國的國家,在這個時空依舊先後向德國遞出了橄榄枝,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已經明确提出了加入歐洲新秩序的意向,雖然他們對納粹的那一套理論并不十分感冒,但是他們更擔心北方那位強悍鄰居的威脅,他們仇恨蘇俄更甚于厭惡納粹,那頭紅色巨熊的每一次喘息都會讓他們肝膽俱碎。
徐峻的德國此時已經占據了歐洲的主導地位,從政治上來講已經不再需要拉攏那群巴爾幹小國了,他一直在考慮是否應該像曆史上那般把他們拉進自己的聯盟裏,要知道這些國家各自内部的問題成堆,相互之間矛盾重重,必須有一個足夠強勢的盟主才能把他們聯合在一起,但是這個盟主絕對會當的非常非常疲累。徐峻準備和英法兩國的領導就此問題進行一次會談,依照他的觀點,這些巴爾幹國家很适合作爲緩沖帶,但是他很擔心直接拉攏這些小國,最終會成爲聯盟的一種負累。
這其實已經是可以确定的了,這些國家并不能提供多少德國所需要的資源,他們甚至連自己國内的商品供應都存在困難,很多貧困地區的主導經濟依舊還是古老的農業。他們不像匈牙利和波蘭有大批可供灌溉開墾的農田,也沒有大量的草場可供發展畜牧業,雖然各國已經緻力于基礎工業的發展,但是無論是技術還是規模上在歐洲隻能歸爲三流産業。想要扶植他們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與資金,先不說歐洲各國還在忙着各自重建,就光看目前的局勢發展,歐洲根本就沒有那麽多時間等着他們升級完産業。這些弊端導緻徐峻一直都無法下定決心拍闆,目前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再看。
“我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在目前這種關鍵時刻離開歐洲,确實是讓我感到有一些遺憾,但是元首的命令是絕對不容置疑的,作爲一名德國軍官,我們必須堅決的服從與執行。”站在土倫港的一處外延棧橋上,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上尉手扶着腰間的皮帶,神情堅定的對着同伴說到。
“于是你就這樣帶着一個行軍包趕過來了?”賓茲.霍恩上尉笑着撣了撣頭發上的塵土,重新戴上了軟頂戰鬥軍帽。
“很高興能再次和你共事,霍恩上尉。”施陶芬伯格對着霍恩笑着說到。
“我也很高興能夠與你共事,伯爵大人。”霍恩向着對方俏皮的擠了擠眼。
“你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好吧,這就是我們要乘坐的大家夥麽?我之前看過她的圖紙,這輩子還從沒見過個頭這麽大的飛機呢。”施陶芬伯格不太喜歡别人拿他的爵位開玩笑,他連忙想辦法轉移開了話題。
“當然,德國最新型的遠程水上運輸機,他們給他起了個外号叫“維京”,我總覺得應該叫他“巨人”或者“飛翔的快帆船”之類的。”霍恩上尉幫着施陶芬伯格提起行李,帶着對方向着巨大的水上飛機走去。
“我們今天下午就出發,從這裏直接飛開羅,然後住一晚,明天一早直飛印度的孟買,如果途中順利的話,後天下午就能到達西貢了,你的行李就先放在飛機上,等一會我帶你去土倫港的法國海軍軍官餐廳,那裏二十四小時提供各種美味佳肴。”霍恩上尉熱情的介紹到。
“人員和裝備都已經到齊了嗎?”談論起任務,施陶芬伯格立即進入了角色。
“都已經到齊了,等會兒我就給你一一介紹,這一次你是指揮官,我的任務是全力配合你的指揮。”霍恩上尉提着施陶芬伯格的行軍包,熟練的跳上了連接機艙與棧橋的跳闆。
“要小心,這裏會有些搖晃。”霍恩上尉提醒道。
施陶芬伯格伯爵,這位在第三帝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叛國者”,直到二十一世紀他的所作所爲依舊充滿了争議,有人把他視爲舍身抵抗野蠻納粹的英雄,但也有大批經曆過那個時代的幸存者把他視爲背叛祖國的叛徒。但是在四零年的這個時候,這位伯爵是一個堅定的納粹支持者,而且毫無疑問的是帝國新元首最鐵杆的支持與崇拜者之一。
施陶芬伯格出身高貴,世襲施陶芬堡伯爵頭銜,除此之外他個人還有一個額外的申克(也就是總管)的世襲稱号,施陶芬堡伯爵家族曆史古老悠久,人才輩出,堪稱是名門望族的典範。魏瑪共和國時期,爲了平息民衆的對貴族階級的憤怒,政府下令剝奪了所有德國貴族的特權,并立下法令,德國自此之後再也不授予任何人貴族名号。原本的貴族們隻允許在姓名中冠以世襲的貴族稱号這項權力用以彰顯各自家族的榮譽,比如施陶芬伯格的全名就應該是克勞斯.菲利普.瑪利亞.查士丁尼.申克.伯爵.馮.施陶芬伯格。
年輕的伯爵從小就對上次大戰中德國的戰敗耿耿于懷,由于高貴的身份,他十八歲就加入了其家族傳統裏男性成員必須加入的德國陸軍第十七騎兵團,而後他又進入德累斯頓步兵學校進行深造,接着又在漢諾威騎兵學校學習騎兵指揮戰術,随即進入了柏林軍事學院,并且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最終被分配進了第六裝甲師擔任二等參謀官。
因爲容克貴族軍官私下之間的密切聯系,他很快就被調入了陸軍司令部鍍金,在那裏他展示出了很優秀的行政管理能力,差一點就被推薦爲當時擔任陸軍總司令的布倫博格的副官。但是他嗅到了這項任命裏的陰謀氣息,當時就堅決的拒絕了這項任命。此事背後的策劃與推動者是以時任德國陸軍參謀長的貝克将軍爲首的那一夥人,這些人以爲這位伯爵天生就該是他們的盟友,因爲希特勒在軍隊中藐視與厭惡舊帝國的貴族是出了名的。
他們哪裏想得到這位伯爵大人此時已經成爲了一個堅定的納粹擁趸,年輕的施陶芬伯格對納粹宣傳的那套理論堅信不疑,并且認爲希特勒就是那個有能力重建德意志榮光的偉人。在入侵波蘭問題上他更是高舉雙手表示歡迎,作爲老牌的普魯士貴族,對波蘭人的仇恨已經刻入了血脈,更何況此時波蘭占領了大片的德國領土,兩國民間的仇恨已經無法用文字來表述。德國有必要系統性的殖民與統治波蘭,年輕的施陶芬貝格在波蘭戰役結束後認真的在日記上寫下了這些文字。
法國戰役開始後伯爵閣下更是異常的興奮,因爲他終于可以親自帶領着德國軍隊爲上一次父輩們的戰敗報仇雪恨了。希特勒的突然去世一度讓他感到彷徨無措,但新元首的橫空出世讓他在迷茫中再次看到了曙光,讓他感到吃驚的是,一直在人群前保持低調的這位前任副元首,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戰争天才,他的戰略眼光與戰術素養比希特勒強上何止百倍,不但一舉扭轉了正在急轉直下的戰局,更是連續給予英國法國的陸海軍主力集團以毀滅性的打擊,在伯爵眼中這簡直就是腓特烈大帝般的偉大人物,更讓這位伯爵感到興奮的是,這位年輕的元首姓名中也帶着馮。
在英倫戰役爆發前,他被調回了陸軍司令部,随即被調入統帥部擔任行政軍官,負責軍隊組織事務,這可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崗位,往往是被視爲通向高級指揮層的康莊大路,此時誰都看得出這位三十二歲的伯爵有着無比光明的前途。
這一次徐峻親自點名把他派遣出來,倒不是爲了什麽防微杜漸。元首閣下在這位伯爵前來他的辦公室上交報告時,倒是真的被這個名字給吓了一跳,徐峻那時候甚至都不知道這位最著名的刺客竟然就在他的統帥部裏上班,徐大元首那時還忍不住偷偷往辦公桌下瞥了一眼,看看是不是在桌腳邊正擱着一個皮包炸彈。
在翻閱過奧丁之眼交上來的人事調查報告後,徐峻才赫然發現,這位伯爵此時竟然還是自己的狂熱擁護者,簡直是現實給出的一個天大的諷刺。不過鑒于曆史上這位也是在斯大林格勒慘敗後思想才出現的轉變,最關鍵的導火索是在他北非前線受傷之後,那時他因爲重傷而被上級從一線部隊調入了軍官儲備營,當時的軍官都認爲這是一個把現役軍官轉爲預備役的過渡機構,這種待遇讓他感覺受到了納粹的抛棄與背叛,雖然後來通過組織内部的關系重新得到了重用,但那時候他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政變陰謀無法回頭了。
這一次徐峻對這位伯爵上尉的任命,其實是他進行的一項實驗,徐峻想要看一看,他已經成功改變了這個時空的曆史,那些曆史上赫赫有名人物的命運是否也一樣會受到改變,是環境改變人心,還是性格決定命運,徐峻想要在施道芬伯格上尉的身上查看分明。(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