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士兵都是好樣的,第一營的士氣現在非常旺盛,随時等候着出發的命令,上校。”第七航空師第一傘兵團第一營的營長埃裏克.瓦爾特上尉蹲在一旁,一邊點着頭一邊看着正拖着空降箱抱着降落傘在草坪上集結列隊的傘兵們。
“滑翔機機降就不用攜帶降落傘了,集結速度還會快一些,主要還是要看當天的風力還有能見度了,希望統帥部會給我們選擇一個良好的機降地點。”瓦爾特坐下身來,從傘兵服的肩部暗袋裏掏出了一個煙盒。
“可以麽長官?”
“給我一支,上尉。”布拉沃爾上校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卷煙,瓦爾特掏出打火機打着了火。
“統帥部已經給予了我們非常大的支持,現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們。”布拉沃爾點着了煙吸了一口,他咂了咂嘴,吐出了幾片煙沫。
“土耳其煙?勁頭太大。”
“抱歉上校,我就喜歡這種,很提神。”瓦爾特吐出了一口煙霧,手指夾着煙卷搖了搖,笑着回答到。”
“年輕人啊,就是喜歡刺激大的東西。”布拉沃爾看了看手裏的煙頭,猶豫了一下後試着再吸了一口。
“元首對傘兵的運用非常有研究,這一次在統帥部的例會上,元首提出了很多非常有建設性并且極具實用性的建議,讓我們幾個傘兵指揮官受益匪淺。咳咳咳,不行,我還是受不了這個。”布拉沃爾皺着眉頭在身旁的草地上按熄了煙頭。
“非常抱歉,上校,要喝點水嗎。”瓦爾特急忙扔掉煙頭,準備從後腰上摘水壺,布拉沃爾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傘兵天生注定是被包圍的。元首當時就是這樣說的。這是我聽過的對傘兵作戰本質作出的最簡潔最透徹的闡述。傘兵就是要深入敵後,在敵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敵人防守的薄弱位置進行緻命打擊。這一點我們在艾本奧馬爾做得不錯,但是在荷蘭就差點幹砸了。這一次第二營換裝了新的傘具。他們将要作爲先頭部隊首先傘降到敵後,你們第一營對此沒有什麽情緒吧。”布拉沃爾拉過身旁的傘兵靴,倒過來拍了拍,而後穿在了腳上。
“怎麽會沒有呢。第一營可是參與了所有傘降行動,之前的作戰中表現得也最頑強,我希望指揮部能夠再次考慮一下。”瓦爾特遞過了上校放在一旁的軍帽。
“上尉,你與你的士兵都要明白,士兵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第一營使用滑翔機機降。這是統帥部制定的計劃。是元首的命令,不能改變。”布拉沃爾嚴厲的說到,随後看着低頭不語的上尉,視線觸及到對方領間懸挂着的騎士鐵十字勳章,上校稍稍舒緩了語氣。
“你要有全局觀念,上尉,元首與統帥部對第一營的機降行動一樣是非常重視的,你和第二營的行動将會直接影響到登陸作戰的後續發展,否則統帥部也不會配置給你那麽多特殊裝備與新型滑翔機了。好吧。第二營的機群過來了,我們走過去看看。”
天邊傳來了隐約的發動機響聲,一會兒就變成了如同蜂群飛舞的嗡嗡轟鳴,震耳欲聾。容克機群排成左右兩個斜角縱隊,緩慢穩健的從七百米高度飛過機場,一個個黑點從機尾落下,瞬息間就變成了一朵朵白色的散花,灰綠色的人影挂在傘下,空降傘群如同一朵朵蒲公英随風飄落。
布拉沃爾帶着他的一營營長以及兩個副官跑進了傘降區域,一名傘兵就在他們的面前驟然落地。觸地動作很标準,傘兵一個利落的翻身馬上就站了起來,開始用力拽拉着身後的傘繩,必須防止主傘被草坪上刮過的大風重新吹鼓起來,否則就會變成一個拖着傘兵滿地亂爬的大風筝。
“嗨,孩子!感覺怎麽樣?”上校和上尉上前幫着這名年輕的傘兵拉着傘繩。
“長官!”年輕的列兵連忙停下手裏的工作向兩位軍官敬禮。
“把傘包卸下,孩子。”布拉沃爾回了個軍禮,而後用教鞭指了指士兵胸口的備用傘包。
“遵命,長官!”士兵連忙低下頭,翻開胸口傘包,按下了胸口綁帶的快解扣鎖,瞬息間整套傘具就爽利的脫離身體掉落在了地上。
“這就是40型傘具,是由元首親自參與研制的最先進的空降傘。和這種降落傘相比,我們之前使用的RZ型降落傘隻配拿去空投補給品。”布拉沃爾提起地上的傘具對着瓦爾特說到。
“使用起來感覺怎麽樣,習慣不習慣。”布拉沃爾對着傘兵問道。
“感覺非常好,長官。非常習慣,長官。”年輕的傘兵挺胸大聲說到。
此時,落地的傘兵已經按照各班排集結了起來,看到這邊的軍官,傘兵們連忙抱着裝備聚攏了過來。
“之前的BZ降落傘的系留索是拴在腰間的,我不知道這種将懸挂點和重心位置放在腰部的設計,其出發點是怎麽樣的,不過你我都已經使用過很多次這種傘具,其中的優缺點想必是早就有所感悟了。其優點是空投時開傘速度可以很快,空降高度也可以很低,空中姿态也比較穩定。但是缺點也非常顯著,在空中完全無法控制,士兵隻能靠改變身體姿态才能勉強改變一點方向,遇到空中有風,或者空投位置偏移,那就隻能随波逐流,聽天由命,飄到那裏是哪裏。
所以爲了盡可能的縮小降落區将空降部隊投放在相互可聯絡的範圍之内,我們隻能降低空降高度,減少傘降時間,但是這明顯加大了運輸機遭遇地面火力攻擊的危險,同時對于傘兵的傘降安全也造成了威脅。我們已經遭遇過很多次類似的事故了,在荷蘭我們的運輸機損失大都來自于地面輕武器的防空火力。”布拉沃爾把傘包遞還給傘兵,而後拉過另一個還背着傘具的傘兵。
“而這種新型傘具,将懸挂點轉移到了肩膀上,兩根綁帶各自懸挂了一半傘繩,我們隻要拉動綁帶。就能改變傘體的形狀,改變流過傘面的氣流速度,從而改變降落傘降落的方向。如果氣象條件良好,一個經過訓練的傘兵可以精确的降落在他想要降落的任何地方。這意味着什麽。”傘兵上校轉過臉望着周圍的傘兵。
“意味着我們能夠更好的控制自己的降落位置,縮小降落散布區域,我們可以更快的集結起來。向敵人發起進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長官!”一名傘兵中士大聲的回答到。
“非常好,中士。作爲使用者,你們最有發言權,你們還能說出這種新型傘具對傘兵作戰能夠産生的影響嗎?”
“比起之前的空降。使用這種傘具之後。我們可以随身攜帶更多的武器,不用擔心落地後找不到空投武器箱了。”一個士兵大聲回答到。
“唉?你們都是攜帶武器跳傘的?”瓦爾特這時候才注意到這些傘兵全都攜帶着武器,而他們隻拖着零零落落幾個空投武器儲物箱。按照每十二個傘兵三個儲物箱的标準,這點數量完全不夠。
“因爲傘具改變了,所以落地姿态也改變了,之前我們的RZ傘具懸挂在腰間,降落速度又快,所以落地時必須向前翻滾減速,攜帶長武器一定會造成人體傷害。所以我們的傘兵隻能攜帶手槍與手榴彈之類的短小武器随身空降。在落地後面對全副武裝的敵軍時,和赤手空拳沒有什麽兩樣。
現在這種傘具可以讓士兵能夠以一種重心穩固的姿态落地,你可以前撲,也可以後仰,但是絕對不會打滾,所以隻要控制總體重量,士兵可以攜帶所有步兵輕武器随身空降,甚至可以在空中就對地面進行射擊,我們不再像之前一樣,在找到武器空投箱之前任憑敵人攻擊卻毫無還手之力。”布拉沃爾拉過一個傘兵。拍着他挂在胸口的MP40沖鋒槍笑着說到。
“我們帶了手榴彈,沖鋒槍,機槍,還有毛瑟自動手槍,一個基數的彈藥。騰出來的儲物箱我們可以裝上更多的彈藥和重武器,電台,以及食物。非但可以一落地就能投入戰鬥,而且還能比以前戰鬥的時間更久,火力也更強大。”這時候,第二傘兵營的營長福瑞茲.帕拉格少校提着一支沖鋒槍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全連按照班組集合列隊,動作快。”少校對着聚成一團的傘兵下達了命令,士兵們一陣推推攘攘,很快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隊。
“長官。”他将MP40背在肩上,随後向着布拉沃爾立正敬禮。
“少校,你的士兵對新裝備理解的很深刻,我看了你們的空降,範圍非常小,這是第幾次訓練了,中間有沒有遇到麻煩。”
“在柏林換裝後,我們是一路訓練着過來的,每周平均要進行六次傘降,隻遇到過兩次開傘事故,不過由于這種傘具帶有備用傘,所以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帕拉格解開了下颚的鎖扣,摘下了頭上的傘兵盔。
“另外,由于這種傘具是先由一根牽引索導出牽引傘,而後再拉出主傘,不像之前我們用的RZ,直接從背部傘包裏拖出主傘和傘繩,所以基本不會發生傘兵被傘繩纏住的事故,這種傘具的安全性是我最滿意的地方,我再也不用擔心我的精銳士兵在我眼前活活摔死了。”帕拉格接過副官遞過來的軍帽,戴在了頭上。
“另外,這次我們從柏林得到了很多新玩具。”少校對着一個部下打了下響指,一名強壯的傘兵扛着一個武器箱上前一步站出了隊列。
“安德魯中士,打開箱子。”少校下達了命令,那名大塊頭放下了那隻金屬箱,打開了箱體邊的兩個鎖扣,打開了箱蓋。
“這是什麽?”布拉沃爾疑惑的看着箱子裏的東西,一根長長的金屬管,前面帶着個橄榄形大頭。“這是克虜伯的傑作,由元首天才般的創意加上德國無與倫比的軍工科技,創造出了這種簡直是爲了我們傘兵量身定做的武器。元首給這種武器起了個名字,叫做PANZERFAUST裝甲拳,而我們給它起了個更貼切的名字,鐵拳。”帕拉格仰起下巴對着魯道夫中士示了一下意,強壯的傘兵中士從箱子裏拿起鐵拳斜持在胸前。
“這是單兵反坦克火箭筒,重量6.8公斤,一個人就能操作使用,一個傘兵能夠随身攜帶一枚空降,也可以裝在武器儲存箱傘降。我們試驗過,一個強壯的傘兵除了個人武器之外再攜帶兩枚這種武器,完全可以随着大隊行軍與機動,如果使用輪式空投儲藏箱,那麽攜帶量可以更大。”帕拉格少校從魯道夫手裏接過鐵拳,走到了傘兵團長的面前。
“給我看看。”布拉沃爾上校從少校手裏接過了反坦克火箭筒。
“反坦克,它能夠摧毀坦克?”
“當然,長官,我們已經進行很多次實彈訓練,這種武器非常厲害,它射程有一百米,能夠擊穿兩百毫米厚的垂直裝甲闆,也就是說,我們能夠用它摧毀所有已知的英軍坦克。”帕拉格少校得意的說到。
“我沒有獲得任何關于這種武器的資料,應該是統帥部裝備處直接向你們配發的,也許是爲了保密。現在已經抓住了不少英國間諜。這種火箭筒柏林那邊給你們配備了多少?”布拉沃爾拿着火箭筒上下左右仔細看了看之後,轉手遞給了身邊的瓦爾特。
“四百枚,還有兩百枚練習彈,正随着營部車輛一起轉運過來,今晚就能到達基地。我們已經用掉了一百二十枚練習彈,目前我們全營所有人都能夠正确使用這種武器,每個班都配有兩名經過實射的射手。”
“很好,對于我們傘兵來說,最大的威脅就是敵軍的坦克,隻要摧毀了敵軍坦克,英國那群無能的步兵在我們勇敢的小夥子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布拉沃爾上校笑着拍了拍少校的肩膀。
“現在先到這裏吧,其他的新玩具我們回頭再看,命令士兵們解散吧,營務官會把他們帶去新的宿舍,讓小夥子們先去洗個澡,團裏的廚房已經準備好了熱騰騰的午飯。”
“遵命,長官!”帕拉格向上校敬禮後轉身對着傘兵們命令到:“全體收拾好傘具和武器,去飛機上拿好各自的行李,然後由營務官分配營房,可以先去洗個澡,然後去餐廳吃午飯,團長先生已經給你們準備了美味的熱餐,今天下午全連休息,你們可以自由活動。現在聽我命令!立正!解散!連長留下。”
傘兵們立即七手八腳的擡着物資和傘包向着停靠到停機坪的容克運輸機跑去。
“跟我來,少校!這次路上還順利吧。我從開戰起就沒有回去過,跟我說說柏林的事情,現在那裏怎麽樣?”布拉沃爾手裏颠着那根教鞭帶着他的兩個營長和副官們向着機場邊的基地營房走去。
頭頂上一隊容克運輸機繞着跑道緩緩盤旋着,大媽們正排着隊等待降落。(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