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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看上去很興奮,我的元首。”
道根從侍從兵手裏接過一隻軍用搪瓷水杯随後恭敬的放到徐峻的面前。
“哦?可能是天氣很好的關系,我親愛的道根。”
徐峻擡起頭望了一眼正在街對面休息的部隊。
“現在幾點了?”
徐峻端起面前的水杯。
“七點五十五分,我的元首。”
“很好,讓部隊整隊,準備出發。”
徐峻喝了一大口水後把杯子往那張行軍桌上一頓,拿起桌上的軍帽一邊戴着一邊向遮陽棚外走去。
“全體集合,整隊!”
一聲聲嘹亮的口令聲響起,大街上頓時忙亂起來,到處都是亂竄的灰軍裝。
“我的元首,魏爾勒将軍想和您通話。”
通訊參謀舉着一隻話筒一路小跑着沖了過來,話筒另一頭還挂着一個背着電台的通訊兵。
“哦,把話筒給我。”
徐峻正站在他的那輛專車前做着最後的軍容檢查,道根在一旁迷着眼睛幫他調整着胸前勳章的角度。
“喂,魏爾勒,有什麽事情要說,我這裏馬上就要出發了,你那裏怎麽樣?”徐峻接過話筒大聲的問到。
“什麽?很好,博克将軍的建議很不錯。法國人那裏呢?。。。。我就知道會這樣,那個法國将軍叫什麽來着?對,丹茨是吧,請你轉告他,我對他的配合非常滿意。
隆德施泰德的部隊應該在我後面,我這裏看不到他。。。。穆勒來了嗎?太好了。。。。什麽?墜毀在香榭麗舍大街上?他沒事吧?究竟怎麽回事情?好,我明白了,等儀式結束再報告。先這樣,我出發了,通話完畢。”
徐峻把話筒遞還給通訊參謀一低頭鑽進了他的專車,道根輕輕的關上車門随後轉到另一邊上了車。
“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的元首。”道根小心翼翼的問到。
“沒什麽,魏爾勒和博克那裏都準備好了,法國人也都準備好了,一切都在按照我們預想的那樣順利進行着。”徐峻對道根苦笑了一下。
“穆勒到了。”
“哦,穆勒将軍來了。”
“他的飛機在香榭麗舍街頭墜毀了,不過總算沒有人受傷,這個愛出風頭的家夥。”
徐峻揚起眉頭摸了摸鼻子,把視線轉向了車外。
“哦。。。。”道根還想問些什麽,但是當他發現元首好像不想說話後立即選擇了沉默。
專車的車廂非常寬敞,一如元首其他的專用品一樣裝飾豪華而且舒适。
在遭到全體統帥部高級将領反對之後,徐峻隻得放棄了乘坐他那輛專用坦克參加入城式的打算。
看上去他似乎到現在還有些不太樂意,但是道根覺得元帥和将軍們的建議沒有錯,偉大的第三帝國元首參加這種重要儀式時在一輛坦克上爬上爬下鑽進鑽出實在有失體統,就算那輛坦克裝飾的再華麗也不行,這關系到帝國的榮譽,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于是,徐峻隻得坐進了奔馳公司爲他專門趕工制成的專車裏。
這是一輛超豪華的奔馳700L防彈型,和希特勒那輛700型不同的是,這輛車安裝了全方位的防彈裝甲和馬力更大的發動機,當然這輛轎車的重量也差不多趕上了一輛二号坦克,型号裏的L代表了萊茵哈特,全車無論外部還是内部裝修都極盡奢華,完全符合現在這位歐洲獨裁者的品味以及他無與倫比的高貴身份。
“全體出發!坦克前進!”
元首近衛坦克團指揮官站在被擦拭的猶如鏡面般閃閃發亮的車長指揮塔上大聲的喊道,同時就像在戰場上那樣高高的揚起手臂随後潇灑的向下揮落,這個充滿力感的動作引起了那些在街道兩旁以及大樓陽台上看熱鬧的法國人群一陣騷動。
參加入城式的德軍部隊總計一萬五千,按照徐峻原先的打算,參加入城儀式的部隊根本就不用這麽多,各個兵種都帶點,湊個五千到七千人就足夠呈現出需要的氣勢了。
但是,當他向博克和隆德施泰德提出這個計劃時被兩個老家夥在第一時間否決了。
理由很充分,必須要考慮士兵們的心情,這四個步兵師已經在這裏耗了整整半個多月,他們就等着這一天的到來,如果他們聽說他們中間隻有幾個團的部隊能夠獲得這份遲來的榮耀的話,對部隊士氣以及士兵心裏的打擊将會是災難性的。
但是也不能四個步兵師一起進城吧,這太荒謬了。
徐峻記得在原來的二戰曆史中這座城市德軍駐軍最多的時候也隻有兩萬五千名,現在一家夥沖進去五萬多人,再加上裝備和辎重,這更是一場災難。
雙方妥協的結果是,從四個步兵師裏挑選最精銳最優秀的士兵和團隊,湊成一個師的兵力參加入城式。
由于名額有限,選拔的條件越定越高,以至于曾經有這次選拔過關者有可能會調入元首直屬近衛軍團的傳言出現。
最後,一萬三千德軍精英中的精英脫穎而出,加上海德拉裏挑選出的兩千近衛軍,總共一萬五千德軍官兵獲得了首先進入巴黎這座偉大城市的榮譽。
餘留下來的部隊也得到了相應的補償,相當于一個月津貼的現金補貼,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更願意用兩個月的津貼和被選中的幸運兒們交換位置,不過事成定局,再加上軍令如山,大夥也隻能暗自神傷罷了。
“來了,他們來了!”
香榭麗舍大街兩旁觀望的人群中一聲尖叫響起,原本吵鬧的就像菜市場的現場氣氛猛的一窒,巴黎市民們都不約而同的踮起腳尖向着路口望去。
香榭麗舍大街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這時候人們才聽見從遠處隐隐的傳來的轟鳴聲。
市民們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他們分辨着耳邊那種充滿節奏感的轟鳴聲,似乎像是旗幟在狂風中被吹動發出的抽擊聲,好像還混雜着一些其他的聲音,渾厚而蕩人心魄,帶着讓人爲之一振的強烈節奏。
“噢。。。。。”站在路口的市民們發出了一陣騷動,夾雜着無數刻意壓抑住的驚歎。
“快看,德國軍隊!”
人們不由得伸長了脖子,有的人已經不顧警察的警告向街邊的垃圾桶,郵箱以及任何比他現在所站位置高的東西上爬去。
“那是騎兵!”随着驚呼,一支雄壯的德軍騎兵縱隊出現在凱旋門前寬闊的星形廣場上。
德國騎兵隊在巴黎市民充滿複雜情感的視線注視下,排着整齊的隊伍,以一種極度昂然以及無法言喻的驕傲姿态轉入了香榭麗舍大街。
這是德軍先導部隊,相對于步兵來說,徐峻覺得騎兵對于巴黎人更加有親和力。
德軍騎兵的出現的确讓巴黎人吃了一驚,在他們的想象中,德國人應該是那種機械化的,僵硬的,充滿噪音和灰塵的,暴虐冷酷的,等等等等帶着以上的那些特征的軍隊。
按照他們從政府宣傳中以及從軍隊傳言中獲得的資料,德國人爲了這次戰争已經忍受了十年的饑餓,爲了制造大炮坦克,他們每天隻能吃非常簡陋的食物。
德國士兵個個都缺乏營養,瘦峭精幹,除了步槍他們再也背不動其他東西。所以他們才這麽熱衷于機械化,如果離開那些卡車和坦克,德國士兵什麽都幹不了。相比之下法國士兵比他們更強壯有力,要不是沒有對方那麽多的坦克和卡車,法國不會失敗的那麽慘。
但是,現在看着眼前的德國軍隊,巴黎人從心底裏再一次狠狠鄙視了政府和軍隊裏那群不要臉的東西一下。
這就是他們嘴裏肮髒,醜陋,瘦弱的德國士兵?
這隊德國騎兵足有五百人,穿着燙的筆挺的灰色制服,褐色的皮制裝具上反射着油脂的閃光,閃亮的灰色鋼盔,黑色高筒騎兵靴,胸前的勳章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和裝具同樣閃亮的褐色馬具,馬嚼子,馬镫,挂在馬鞍前的馬刀,這些金屬制品被擦拭的猶如鍍了一層白銀。
雄壯的戰馬優雅的踩着同樣的步點傲然前進,一旁識貨的巴黎市民一眼就認出了這些優雅動物的血統,漢諾威馬,和英國純血馬齊名的德國名馬。
沒有人會想到德國人竟然會奢侈到把這種名種馬用來當作軍馬使用,這不由得讓法國人對德國人的印象有了新的改變,至少現在沒有人再會相信德國人很窮這種宣傳了。
“看看,餓了十年了嗎?多麽英俊雄壯的男人。”
一個法國婦人興高采烈的對邊上的同伴說到。
這些年輕,高大,英俊的可以去當模特的德國騎兵在一瞬間就以他們的外貌和氣質征服了大部分觀看入城式的法國女士的芳心,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英武的戰士,而且擁有她們在法國士兵身上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的那種猶如中世紀騎士般的高貴氣質。
“真沒想到,德國人這麽精神。”
“非常雄壯,我到現在還未見過這麽精悍的騎兵。”
“的确,好馬。”
法國男人們則明智的選擇了避開會讓他們尴尬泛酸的話題。
“快看,步兵方陣過來了。”
還未等巴黎人從德國騎兵給他們帶來的刺激中恢複過來,德國步兵的方陣卻已經踩上了香榭麗舍大街堅實的地面。
德國步兵們堅定的目視前方,沒有一個人視線轉向兩旁,方陣堅實整齊,那種肅穆的氣勢給現場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德國步兵邁着被英國人取笑爲鵝步的正步,一千雙皮靴踩在地面上隻發出一聲轟鳴,帶隊的軍官手握指揮刀,身旁是高舉旗标的旗手,這個場面讓人不由得會聯想起恺撒的羅馬軍團,猶如傳說中一樣莊嚴肅穆,一樣威武雄壯,讓那些巴黎市民爲之贊歎不已。
有的人不禁還暗自思量,說起來這個鵝步被德國人走出來就是感覺不一樣,的确很有看頭。
“這是德國元首的近衛軍團,你們看到那面團旗了嗎?”
有個眼睛比較尖的法國人指着旗手手裏旗标上挂着的團旗喊道。
那是一面四周懸着金色流蘇的四方形旗幟,雪白的底子中間赫然繡着一條銀灰色的九頭龍,龍折疊着龐大的翅翼,九個龍頭昂揚的高高擡起,張着的龍嘴裏似乎正在發出威嚴的咆哮。
銀制旗标頂部是一隻金色的德國鷹徽,抓下是一枚黑色銀邊的鐵十字,再下面是一塊銀制鑲嵌金邊的軍團名牌,軍團旗幟就挂在名牌下的橫桁上,那個漂亮的名牌上鑄着金色的軍團名。。。“海德拉”。
“海德拉!德國元首的近衛軍團!”
“怪不得看上去這麽厲害。”
“果然名不虛傳,和傳聞中一樣。”
“我現在知道我們怎麽輸的了。”
“看,這麽多英俊的男人,我快暈倒了。”
“閉嘴,我們那些死去的孩子難道不也是英俊威武的嗎?”
“這不一樣!”
如果說騎兵隊給予巴黎人的是一種興奮,那麽步兵方陣給予巴黎人的則是一種沖擊。
現在香榭麗舍大街兩旁一片喧嘩聲,人群中還不時上演一場場小騷動,法國人正在拼命的調整自己的現在的觀念和視角來适應眼前這些德國人給他們心底帶來的沖擊與刺激。
德國雄壯的步兵方陣給予巴黎市民的視覺沖擊還未消退,更大的刺激就接踵而至,或許更确切的說,應該是震撼,因爲德國龐大的裝甲集群已經轟鳴着緩緩的駛了過來。
這一天,鷹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