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施米特準尉站在戰壕裏對着自己的部下們大聲的吼叫着.
這位黨衛隊三級小隊長戴着一頂被擦的锃亮的黑色35型鋼盔,頭盔兩側烤磁的SS黨衛隊标志在陰霾天空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晃眼奪目。
筆挺的灰綠色軍服,岩石灰色的馬褲,擦的能照出人影的黑色軍官高筒馬靴。制式武裝帶上挂着全套的軍官裝備,從手槍套到地圖包,所有的皮革制品上都閃着油脂的亮光。
左胸袋口下配戴着的精緻的銀制突擊步兵作戰徽章和黑色戰傷章證明了主人的勇敢,而那枚耀眼的二級鐵十字勳章則代表了上級對這位準尉能力的肯定。
這位黨衛隊軍官現在的打扮讓人感覺他好像不是在參加一場戰鬥而更像是準備參加一次閱兵。
準尉的部下們早就已經習慣了施米特長官的這種裝扮,這位勇敢的軍官向來就是這樣參加戰鬥,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成爲某個法國優等射手的目标。按照他自己的話說,能夠打死他的子彈還沒從敵人生産線上生産出來呢。
施米特準尉其實是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鼓舞着部下們的士氣,雖然看上去和戰地的氣氛有點不合拍,但是的确很有效果。就算在最危急的時刻,隻要士兵們能夠看到他顯眼的身影,一切都會重新回到軌道上來。
“聽清楚了,長官!”
士兵們鬧哄哄的回答到。
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工作,就等着敵人對自己發起進攻了。
機槍手們蹲在自己的掩體後冷靜的觀察着對方陣地上的動靜,二百五十發的彈鏈已經挂在了MG34的機匣上,子彈也已經上膛。現在隻要那位射手的手指輕輕一動,在十幾秒鍾内他就能把這條彈帶打完。7。92毫米的子彈會像暴風雨一樣傾瀉在在他射程内一切目标身上,願上帝保佑那些可憐的敵人。
步兵們也都嚴陣以待,已經擰開後蓋的39型手榴彈整齊的碼放在每個人的手邊,這樣能使士兵們在需要使用它們的時候可以在第一時間拿到它們。
這裏大部分士兵已經從黨衛隊第一機械化師前階段的戰役中積累了豐富的作戰經驗。
每一個士兵都打開了自己彈夾包的翻蓋,以前發生過由于機槍出了故障而步兵們上子彈不及被敵人突破陣地的事情,來不及打開彈夾包上子彈而被對方打死怎麽說都是一種很愚蠢的死法。
士官們背着MP38低着身子在戰壕裏來回巡視,他們不時拍着各自班裏士兵的肩膀給他們鼓勁,糾正着一些緊張的新兵犯下的小小錯誤,因爲現在哪怕一個最細小的錯誤都可能會在即将到來的戰鬥中要了那家夥的小命。
“隐蔽,炮火襲擊!”
陣地值班官大聲的喊叫着,随着一陣沉悶的呼嘯聲,戰壕間騰起了幾團巨大的火球。
炮彈爆炸時劇烈的爆鳴和氣壓能把士兵的耳膜撕破,震傷那些沒有防炮經驗的士兵内髒。緊接着爆炸産生的沖擊波攜帶着無數的鋼鐵碎片像暴風一樣席卷過整片陣地,吹走一切沒有固定在地面上的物體,在每一面處于殺傷範圍内的掩體胸牆上紮進幾十片法國制造的金屬。
法國人的炮擊并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沒有一發炮彈準确的直接命中戰壕,德國士兵們訓練有素的蹲在戰壕裏,雙手捂着耳朵大張着嘴巴緩解了爆炸聲波和氣壓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施米特準尉的部下們沒有傷亡。
法國炮手們在十分鍾内向着施米特的陣地發動了三輪炮擊,但是除了打掉了一個小彈藥堆和兩個簡易廁所外沒有得到任何實質上的戰果。當炮擊的硝煙還在陣地上飄蕩時,法國陣地上響起了一片尖利的哨音,法國軍隊開始了他們正式的進攻。
“進入陣地!”
士官們大聲吼叫着,士兵們連忙從戰壕裏站起身來,他們晃動着還有點旋暈的腦袋,架起了各自的武器。
“等我的命令!”
施米特大聲的重申了他的命令,随後從通訊兵手裏接過了野戰電話。
“長官,法國人進攻了。請您放心,我和我的人會堅守陣地。是的,我會随時向您報告。”
放下了手裏的電話,施米特從槍套裏掏出手槍,随後提着那支魯格昂揚的站在戰壕邊上一隻手端起望遠鏡向着陣地前望去.
在士兵們的眼裏,準尉現在的樣子簡直是帥到了極點,德國軍官就該是那樣帥氣,無畏,充滿着英雄氣概。
“法國人進攻了,他們出動了坦克!”
指揮所外的了望兵大聲的喊叫起來,道根連忙中斷了和參謀們的讨論,他站起身走到觀察窗前端着望遠鏡向陣地前沿望去。
“難以置信,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道根喃喃的說到,他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法國人進攻了,而且是次真正的大規模進攻。密密麻麻的法國坦克源源不斷從法軍陣地後出現,發動機的咆哮聲隔了這麽遠都能清晰的傳進道根的耳朵。那些鋼鐵怪獸轟鳴着向德軍陣地蹒跚前進,排氣管裏噴出的廢氣彌漫在整個陣型上空就像是突然起了一場青色的淡霧。
“那裏至少有一百輛坦克!”道根不禁瞪大了眼睛。
法國人的坦克集群覆蓋了整個正面陣地,道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龐大的裝甲集群同時投入戰鬥。
上百輛的坦克排成整齊的陣型向前突擊,沖擊的正面足足有兩公裏寬,這讓所有看到這個景象的德國軍官和士兵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德國士兵們站在戰壕探着頭裏瞠目結舌的望着面前壯觀的景象,眼前的景象給他們心靈上的帶來的震撼幾乎讓他們忘了他們正處于戰鬥中,而那些整齊排列着的坦克是爲了突破他們的陣地結果他們的性命而來的。
“法國人瘋了!”道根咬着牙說到:“他們真的瘋了!”
道根轉過身走向桌邊,他提起電話聽筒。
“長官,我這裏開始了,法國人開始向我發動進攻!他們拼命了!對,上百輛的坦克,他們的步兵應該就跟在那些坦克後面。我請求師炮兵進行攔阻射擊,是的,我明白。兩翼也受到同樣的攻擊了嗎?法國人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多的坦克。。。。我明白了,好的,請您放心,我這裏不會有問題。
對不起,長官,我是有點驚訝,你知道他們使用的是。。。。哦,您已經得到報告了,是的,把我吓了一跳,讓我想起了當年我參加的馬斯河戰役。那麽有什麽情況我會立即彙報,再見,長官。”
道根放下電話,他走到觀察窗前繼續拿起了望遠鏡。
“參謀!立即向所有部隊發布命令,全力還擊,不能讓任何一個法國人突破我們的陣地。”道根沉聲說到。
“遵命,長官。”
“都是雷諾FT17,長官,全是那種老式的雷諾坦克,真沒想到法國人竟然會用這種東西進攻。”情報參謀放下手裏的望遠鏡搖着頭說到。
“它讓我想起了上一次戰争,我到現在還忘記不了,這種坦克向我們陣地突擊的樣子,我現在耳邊還在回蕩着那些戰友們在這種坦克機槍下無助的慘叫聲。”道根帶着一臉回憶的說到。
“可是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這種東西隻能是一個良好的靶子,長官。”情報參謀在一邊笑了起來。
“是的,是我們報仇的時候了。上一次我們沒有能夠好好的教訓他們,這一次我們要徹底的毀滅他們。命令“芬裏斯”開始攔阻射擊,别放一輛這種破爛東西回去!”
法國雷諾FT17坦克繼續蹒跚着向前突進着,說是突進,其實它的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這種1917年生産的小坦克總算是趕上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最後幾個月的戰鬥。它作爲世界上第一種安裝旋轉炮塔的坦克被載入史冊。
不過它并沒有法國人自己吹噓的那麽完美,隻是由于法國士兵們駕駛着它迎接了戰争最後的勝利,使它獲得了巨大的榮譽,所以它的那些缺點也就被那圈榮譽的光環掩蓋了起來。
其實這種坦克在十年前就已經落伍了,可不知道爲什麽法國人還在繼續制造着它.作爲一種輕型坦克,它的産量達到了三千輛以上,十幾個國家的陸軍都裝備了這種老式裝甲車輛。
就在這次戰争爆發前,法國軍隊裏還有一千輛以上的雷諾FT17在繼續服役。奇怪的是,德國陸軍到現在爲止很少遇到這種坦克,就連俘虜的在内,最多隻遭遇到兩百輛左右.
參謀部還正在奇怪那些裝備究竟躲藏到哪裏去了,現在看來答案終于找到了。由于前階段那些先進的技術兵器被大量的消耗,法國人不得不把這些老掉牙的坦克集中起來組建後備軍去了。
這種坦克在現代德軍的面前簡直就是一堆廢鐵,它的前裝甲隻有22毫米厚,裝甲最薄弱處隻有六毫米厚。
和很多同時代的坦克一樣,這種坦克的車體是由鉚釘鉚接起來的,防禦能力又打了一點折扣。
一個超大的主動輪和八個小負重輪以及一個小小的誘導掄構成的行動機構早已經不再能滿足現代戰争的需要。已經落後的彈性懸挂系統和那台小功率發動機使的它的最高時速隻有十公裏,而在現在這種越野情況下,它連每小時五公裏都跑不到。
而它的武器則是一門37毫米短管火炮,威力非常有限,更别提其中大部分的坦克連這門小炮都沒有,隻有一挺法國産的8毫米機槍,這意味着它在進入德國陸軍反坦克火力射程時将有很長一段距離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現在這種裝着薄薄的裝甲,毫無威懾力的武器的老式坦克,在德國陣地前以步行的速度緩緩前進,這完全就是在自殺。
這也是道根會爲此感到驚訝的地方,在他眼裏用這種坦克進攻一個擁有完好反坦克力量的陣地,就算投入的數量再多,也最多是一次場面比較壯觀的自殺而已。
“長官,我們應該命令37毫米反坦克炮也做好射擊準備,當法國坦克一進入射程就立即開火。”
作戰參謀在一旁說到。
“我們的“芬裏斯”數量有限,就算一炮能打掉一輛那種坦克,我們也無法在他們接近我們陣地前消滅掉他們所有的坦克。
他們後續的坦克會補上被擊毀坦克的位置,依靠數量他們遲早能夠沖進我們的陣地。隻要那種東西突破我們的陣地,就算是再老式的裝備也還是殺人的武器,就算隻裝一挺8毫米的機槍也足以給我們的步兵們帶來一場災難。”
“看來法國人就想得到這種結果,這就是他們使用的戰術,依靠數量來彌補裝備上的差距。
真像是回到從前,就像他們在凡爾登做的一樣,他們當時也想依靠這種純消耗性的戰術來突破我們的陣地.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把漫山遍野的士兵換做了坦克。
他們這是在用士兵的生命來換取距離,真是一種讓人感到恐怖的戰術。如果我們是一支普通的裝甲部隊,他們這種戰術也許還真能獲得成功。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我們,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擁有“芬裏斯”。再加上我們本身擁有的反坦克火力,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正面突破我們的陣地。”
道根把視線轉向了指揮所側面的陣地,他欣慰的看到二十輛“芬裏斯”坦克狙擊炮正緩緩的進入早就爲它們設置好的發射陣地。
士兵們正熟練的操縱着巨大的炮管緩緩的轉向陣地前的法國坦克群,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元首的魔狼向着蜂擁而來的敵人發動了它誕生以來第一次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