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早上六點。。。。”徐峻一頭倒回他那隻柔軟舒适的鵝絨枕頭裏,他現在實在想再繼續睡一會兒,他太疲倦了。
從希特勒死亡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過去了,可是他還是沒能從這件事情中擺脫出來。他忘不了那雙充滿憤怒與絕望的眼睛。現在隻要他一閉上眼睛,希特勒臨死前的情景就會浮現在他的眼前,那流着鮮血的傷口和那面沾滿鮮血的旗幟,那絕望的嘶吼和緊抓住自己領口的血手,那一幕幕的景象就像是幽靈一樣不停的纏繞着他,揮之不去。
希特勒的死給徐峻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徐峻自以爲自己對那一幕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事情真正的在他面前發生時,他才知道自己那些所謂的心理準備根本就沒有絲毫用處。在希特勒斷氣的那一刻徐峻感到了一陣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心跳快得感覺好像要從嘴裏跳出來似的。看着這個著名的曆史人物在自己面前死去,他知道自己在那一刻真正的改變了曆史,他已經不能回頭了。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如何改變這段曆史,而當曆史的重擔真的放到他的肩上時,他又不知道該怎麽來承受這份責任,在那一瞬間徐峻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徐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患上了神經衰弱,自從他回到司令部就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從夢中驚醒,就連安眠藥都不能解除這種煩惱。他知道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他的身體會迅速的垮掉,而在他的身體垮掉之前他的精神很可能早就已經崩潰了。
徐峻每天都在強迫着自己入睡,他告訴自己必須要保持睡眠,還有無數的工作要等着自己去做,無數的問題等待着自己解決,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現在自己的肩膀上擔負着的是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的未來,也許還不止一個國家和民族,整個歐洲的未來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自己現在垮掉,那麽之前的所有心血和付出的努力都将付之東流,什麽抱負理想都将化爲烏有。
“該死,還是睡不着。”徐峻郁悶的睜開了雙眼,他呆呆的望着頭頂那繡着華麗的鸢尾花圖案的穹帳詛咒着那個在早上六點鍾發動汽車的家夥,他開始考慮着是否該讓這個打攪了他寶貴睡眠的家夥付出點什麽代價。
“算了,還是起床吧。”徐峻對自己重新進入夢鄉失去了信心,他決定與其躺在這裏看着帳子發呆還不如索性起床工作,也許投身于工作可以減弱兩天前那一幕給自己帶來的影響,至少可以讓自己不用去想那麽多虛無缥缈的事情。
徐峻爬起身來,他用力的伸了個懶腰,渾身酸痛的肌肉提醒他必須盡快想辦法結束現在的這種狀态。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也許命令漢斯在自己腦袋上來一棍子會是個不錯的辦法。
套上軍褲和皮靴,徐峻拖着腳步走進了盥洗室,冰涼的水流潑在臉上的感覺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随後這位德國軍神手裏提着他的元帥制服腋下夾着軍帽離開了卧室走進了外間的客廳。
“早上好,元帥閣下。”新調來的生活副官像根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這個年輕的少校長着一張看上去還稚氣未脫的娃娃臉,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他可能偷改了檔案上的年齡,真不知道漢斯是怎麽從幾百個候選名單中挑出了他。不過聽漢斯說好象軍校在評議書上給了這個年輕人非常高的評價,而且約德爾也對這個人的工作能力表示了肯定,既然作戰局局長都這麽說了那就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了。
“早上好。。。。那個。。。。。”由于沒睡好,徐峻突然發現自己怎麽都想不起來這個部下叫什麽名字了,陸軍元帥尴尬的撓起了頭。
“艾瑞克。馮。帝森豪芬。閣下。”年輕少校感覺到了同樣年輕的上司的困擾,他立即小心翼翼的提醒到。
“哦,對,馮。帝森豪芬少校。”徐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您昨晚睡得好嗎?是否要用早餐,我立即叫他們送來。”帝森豪芬恭敬的問到。
“别再提睡覺的事情,我到現在還沒睡到兩個小時,前面是怎麽一回事情,大清早的誰在發動汽車。”現在一提起睡覺徐峻就是一肚子的火。
“哦,前面司令部的萊斯特少校送來一份最新的情報,他那輛車一直有毛病,常常發動不起來,可就是檢查不出什麽問題。他吵醒您了嗎?”
“當然被吵醒了,我看那輛破車的啓動聲就連墓地裏的死屍都能吵醒。”徐峻郁悶的回答到,他把軍裝和帽子往沙發上一扔随後坐了下來。徐峻抄起茶幾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他現在需要給自己降降火氣。
“你前面說送來了一份最新的情報?”徐峻喝完了整杯的涼水後才想起了前面副官的話。
“是的,最新獲得的情報,他說先讓您過目後才能抄送給其他的指揮官。”
“哦?那份情報在哪裏?”徐峻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看來這是份高等級的機密情報,否則司令部的情報官不會大清早的就往自己這裏送。
“在這裏,閣下。我想等您用過早餐後再交給您的。”帝森豪芬從他的文件夾裏抽出了一個密封着的大信封遞給了徐峻。徐峻接過信封,撕開封口抽出了裏面的文件,随後仔細的閱讀了起來。才看了幾行字徐峻的臉色就變了,可當把這份情報全部看完,他又舒展開了緊皺着的眉頭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帝森毫芬。”徐峻擡起頭望着他的副官。
“在,長官。”
“以後請不要自作主張決定什麽時候給我看文件,這次我就原諒你,因爲我之前沒有向你交代過。不過今後再有這種緊急情報送到,無論什麽時候,也無論我在做什麽都必須在第一時間交給我。你明白了嗎?”徐峻說到最後表情越來越嚴肅,語調也開始變得嚴厲起來。
“明白了,元帥閣下。請您原諒。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年輕的副官被吓得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不用道歉,我說過,這次我不責怪你。下次注意就是了。我不喜歡一個自以爲是的部下,你要記住這一點,有時間向漢斯将軍多讨教讨教,他會告訴你該怎麽去做。”徐峻把那份情報折疊起來放進了襯衫的胸袋裏,随後站起身拿起了制服。
“遵命,長官,我會努力的,決不會讓您失望。”帝森豪芬連忙上前幫着徐峻穿起了制服。
“叫他們準備好我的汽車。”徐峻一邊扣着風紀扣一邊說到。
“您現在就要出去,您不吃早餐了嗎?”帝森豪芬已經從前面的驚恐中恢複了過來。
“沒時間了,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決。你叫他們給我準備幾個夾肉面包吧,我在路上吃。” 帝森豪芬連忙走到寫字台前拿起了電話傳達了元帥的命令。徐峻戴上了軍帽,從門邊的茶幾上拿起了他的元帥權杖,随後打開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我的元首。”馮。布勞希奇元帥皺着眉頭把那份情報遞還給了徐峻。
“總司令官閣下,我現在還沒正式繼承元首的職務,請不要這樣稱呼我。從法律上說我現在還隻是副元首。”徐峻微笑的說到。
“這隻是個手續上的問題,按照法律,在元首死亡後您将在第一時間接替他的一切權力和職務。所以我稱呼您元首并沒有什麽錯誤。”布勞希奇淡淡的回答到。
“好了,我看我們現在先不要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了,我們還有手頭上這個問題要解決。我的元首,您認爲我們現在究竟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如果不快點解決的話,這件事情如果傳揚出去,不但會給我們下一步的軍事行動帶來的非常巨大的損害,而且對于德國國内局勢的穩定也必将會有不小的沖擊,畢竟那些人掌握了德國很大一部分的财富,在各個領域都存在着他們的影響。”凱特爾嚴肅的說到。
“本來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棘手,但是我後來一想,這其實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就看我們該如何去把握它了。克虜伯。萊茵。海茵克爾,福克。。。。我之前還在爲該用什麽方法來掌握這些财團感到頭疼呢。德國想要真正的複興,就必須把這些财團與企業劃歸到國家的控制之下,由這些軍火商人操縱戰争的曆史早就應該結束了。現在他們既然自己跳了出來,那我們正好趁此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用我們掌握的這些證據逼迫他們按照我們的意志來行動。”徐峻向兩位元帥投去了自信的眼神。
“原來您早就有把他們握在手中的想法。我根本就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能夠掌握德國最強大的軍事工業集團,這種前景真的很吸引人,但是如果他們拒絕服從您的意志怎麽辦。”布勞希奇明白了徐峻的想法,他擔憂的問到。
“我真的希望他們能夠拒絕服從我的意志,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那些懦弱貪婪的軍火商扔進地獄裏去。但是我擔心他們并沒有那種勇氣,特别是我已經掌握了他們叛國的證據時。光靠這些證據就足以把他們全體送上絞架。竟然膽敢串通海德裏希這個野心勃勃的家夥謀殺元首,他們真是瘋了。現在我總算明白海德裏希爲什麽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之前我還在奇怪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時的性格,現在我終于弄懂了。
如果兩位元首都喪命的話,國内的局勢必然會一片混亂,那些納粹黨高層将爲了元首寶座打的頭破血流。到那時那些财團的影響就能表現出來了,誰能夠獲得财團的支持,誰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海德裏希一定受到了财團那群目光短淺的家夥的誘惑再加上他那種難以抑制的野心,驅使他犯下了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而且這裏面還含着一絲最後掙紮的意味,他已經看出希特勒勝利的希望渺茫,他知道等到我勝利後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他,與其到時候被我收拾掉,現在搏一搏說不定還有一步登天的可能,他當然會這麽選擇了。”徐峻微笑着回答到。
“我也明白了,但是那些财團爲什麽要這麽做呢,我知道他們都是利益動物,他們能夠從這件事情上獲得什麽樣的利益呢?”布勞希奇疑惑的問到。
“我想我能夠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的司令。”凱特爾微笑着對布勞希奇說到。
“他們這樣做其實是爲了他們的自由,他們發現現在他們對于希特勒的影響力變得越來越低,不但已經無法左右那個人的政策并且還越來越受到那個人的控制。而萊茵哈特元首的表現更是讓他們擔心,他們害怕這位厲害的副元首在獲得了權力後将對他們采取更加嚴格的控制,他們的利益将收到挑戰。爲了保存他們對德國政局的影響力,爲了維護他們的那些利益,這些商人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看來是這樣。”布勞希奇點起了頭,這回他終于完全明白了。
“我的元首,您準備如何對他們下手?”凱特爾轉過臉向徐峻問到。
“先不去動他們,我要讓他們自己跑到我這裏向我企求寬恕。”徐峻微笑着回答到。
“我已經下令關閉了德國所有的邊界,凍結了銀行所有的彙款業務。并且對這些财團所有的家族成員進行24小時嚴密監視。别說逃跑,他們現在就連想隐藏一點财産都不可能。等到我抓獲海德裏希後,我想這些聰明的家夥會知道有什麽樣的下場等着他們。當他們連反抗的力量都失去後,我想他們會知道該怎樣做才能獲得我的寬恕。”
“您難道準備在德國實行軍管?”凱特爾驚訝的問到。
“暫時性的,隻有我們控制住所有重要的部門後才能向德國人民公布希特勒死亡的消息,要知道德國已經整整一個月沒人管理了,現在完全是靠着慣性運轉着,如果在這時突然向百姓公布他們的元首被害的消息,我不敢想象會造成怎麽樣的結果。而且我們還有一群隐藏着的敵人要消滅,還有一些問題要解決,爲了能夠盡快的完成這些工作,暫時性的軍事管制是非常必要的。”
“既然這樣,我會支持您的決定,不過您想在什麽時候向德國人民公布希特勒的死訊。”布勞希奇問到。
“那要看我們什麽時候把法國完全的踩在腳下。我想統帥部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讓我失望吧。”徐峻笑着回答到。
“你想發動最後的進攻了嗎?”凱特爾興奮的問到。
“是的,是時候給這些法國人以最後的一擊了。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所有我們所需要的情報,部隊也獲得了足夠的時間休整,我們獲得了充足的補給。士兵們充滿着戰鬥yu望,他們渴望着在下一階段的戰鬥中獲得更加光輝的勝利。我們要在他們自爆之前給他們找到一個宣洩的通道,而那些膽戰心驚的法國人正是他們發洩精力最好的目标。”徐峻微笑着回答。
“我的元首,我們已經等待這個命令整整一個月了。我很高興能夠在您的指揮下戰鬥。”布勞希奇大聲的說到,元帥閣下終于又找到了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我們的部隊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您發布總攻的命令。我們必将獲得最後的勝利,而我則爲了能夠在您身邊見證這場德國三百年來最偉大的勝利而自豪。”凱特爾也不甘人後的大肆吹捧起來。
“我的元首,您準備定在什麽時候發動總攻?”布勞希奇問到。
“我希望是現在,但是看來不太可能。我們雖然已經制定了作戰計劃,但是還有一些協調上的問題需要解決。現在我們必須要召集所有主力突擊部隊的指揮官開一個作戰會議。”
“我立即去召集他們。”凱特爾點着頭回答。
“法國戰役的第二階段作戰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容易,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到底我們給了他們一個月的休整時間。”
“是這樣的,但是這何嘗不是一個讓我們把他們的部隊一鍋端掉的機會呢。之前我們所擔心的法國部隊過于分散的問題已經不複存在,他們已經幫助我們把他們的部隊集中了起來。隻要我們突破他們的防線,兩三次大規模的穿插和迂回就可以卷掉他們一半的兵力。”布勞希奇自信的說到。
“好了,現在我們就不用再讨論這些問題了,時間有限,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把那些部隊主官召集起來開會,有什麽問題就到會議上讨論吧。”
徐峻站起身來大聲的說到:“我希望半個月後我能夠在法國的投降書上簽字,最多一個月,我要讓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徹底的從世界上消失。這将是德國邁向複興道路上的第一步,當歐洲第一強國跪倒在我們的腳下時,整個歐洲都會在日爾曼的榮耀下顫抖,我期待着那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