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勒摘下了他的單片眼鏡,嚴肅地對現在正埋在一堆電報和文件中的徐峻說到。
“實在有太多事情要考慮了,有太多的問題要解決。天啊,我的頭都快被這些東西搞暈了。”徐峻愁眉苦臉地閱讀着一份剛接受到的電報。
自從徐峻上了這條被繳獲的英國重巡洋艦後,他就一直在處理着各種各樣問題。他已經連續工作二十多個小時了,除了在吃飯和洗澡時稍微休息一下,他的大腦幾乎連一分種都沒有停歇過。雖然漢斯在一旁請求過他多次,讓他注意身體,請求他去睡一覺,但是每次都被徐峻堅決的拒絕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什麽時間也沒有什麽心思去休息,因爲他的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階段。
前兩天被積壓下來的那些情報被源源不斷的發送到他的手裏,幾乎每隔五分鍾就會有一份哪位“主教”從歐洲哪個角落發來的情報和成堆的報告交到他的手裏。幾十個小時的連續工作幾乎把那兩個可憐的譯報員和通訊參謀們累癱了,他們現在已經成了這條戰艦上僅次于徐峻最繁忙最辛苦的人。
剛上這條戰艦時,徐峻就花了好幾個小時來解決那些接受投降後所産生的問題。那幾艘驅逐艦上幸存下來的落水船員被潛艇以及戰艦上的救生艇救了起來,徐峻優先安排了那些受了傷的人員立即接受治療,接着還要爲其他人安排食物和保溫的衣物。說實話,在這些事情上那些英國俘虜們給予了徐峻很大的配合與幫助,當然這也是爲了幫助他們自己的同胞。
安頓好那些傷員并沒有什麽困難,但是對剩下的身體健康的被俘船員進行安置就沒有那麽簡單了。這些水手雖然跟随着他們的軍官們投了降,但是按照英國水手們在世界航海界的名聲來看,把他們放在自己的身邊實在是讓人不放心。英國水手并沒有他們自己聲稱的那樣注重諾言與名譽,數百年來在戰争中被英國俘虜恭順的外表欺騙而丢掉性命的征服者比比皆是。被俘虜後逃跑或者暴動簡直就像是座右銘一樣深深的刻在這些驕傲的海上男人心裏。
相比之下,那些投降的英國軍官倒是全世界最讓人放心的俘虜,他們非常注重他們的榮譽,除非必要,就算是給他們逃跑的機會,他們也會對此哧之以鼻。
徐峻現在手裏的兵力實在是有限,隻有十二名暴風突擊隊員和二十名水兵,這些水兵還是從三艘潛艇上拼湊起來的非戰鬥人員。餘下的就是他的部下,那一大群高級軍官和參謀,相比之下他們這些人除了可以用那身軍服吓吓那些英國人外還不如那些暴風突擊隊員對那些水手們的威懾力大。
徐峻根據當時的情況,在與卡森特商量之後,把那些身強力壯的水手關押在了三個巨大的住艙裏。他暫時封閉了那個區域所有的通道,并安排了六名突擊隊員把守住了出入口,由專人給他們運送食物,他真心的希望在到達敦克爾刻之前英國人不會搞出什麽亂子。而在一些關鍵崗位上的英國水手則被繼續留在那些崗位上,不過他們的行動都由一名德國水兵監視着,德國水兵每十分鍾就會向艦橋彙報一下他們那裏的情況,至少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問題出現。
艦艇航行方面的工作全部交給了那三條潛艇上抽調下來的航海軍官,而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海軍上校則當之無愧的成爲了德文郡号的新任艦長,當然是暫時的。
被俘虜的英國軍官們被安置在了軍官住艙,除了不能随意走動之外徐峻沒有給他們任何的限制。看守他們的是兩名德國陸軍少校,他們都是由下級軍官靠戰功升上來的,徐峻相信他們在這些海軍軍官面前應該有足夠的自衛能力,更何況他們都配帶了武器。
而那些陸軍軍官則被安置在了軍官休息室,那裏幽雅的環境可以安撫一下那些陸軍軍官傷透了的心,他們由四名暴風隊員輪班看守,相信在黨衛隊士兵那種兇悍的眼神下他們一定會表現的像一群真正的紳士。
三艘潛艇現在已經用鋼纜拖在了艦尾,爲了綁上那三條纜繩德國水兵們着實廢了不少的力氣,現在這三條遠洋潛艇正由這條重巡洋艦拖着以二十節的最高時速沿着荷蘭和比利時海岸線向着她們在法國的目的地駛去。
“元帥,已經晚上六點了,您看是不是休息一下,吃點晚餐?”漢斯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他擔憂的望着面容憔悴的徐峻。
“喔,已經六點了。”徐峻擡頭望了望牆上的挂鍾再轉過頭來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那些同樣埋在電報堆裏憔悴的幕僚們。
“好吧。我看大家也都累了,吃飯吧。”徐峻微笑着對漢斯說到。
“好的,元帥,我馬上就叫廚師上菜,今天有上好的炖小牛肉什錦湯,還有德國guan腸和水果餡餅。我立即就去叫他們端上來。”漢斯高興的跑出了門。
“诶,我的腰都快斷了,沒想到幾天時間就積壓下這麽多的情報,光看我負責的部分就快把我的眼睛看直了。”穆勒站起身來扭動着酸痛的腰腿。
“我的元帥,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呢,我看這些情報表露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您将會獲得勝利。”道根放下手裏的報告,一邊給自己的脖子做按摩一邊說到。
“法國前線的情況現在很嚴重,已經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地步,如果在一個星期内我們還不解決的話,我們會輸掉這場戰争。”哈隆努力地伸展着他的後背。
“好了,各位長官們,我們應該讓元帥休息休息了,馬上要吃晚餐了,還不把桌上的文件整理整理。今天有小牛肉呢,小牛肉。”倫道夫飛速的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他是做情報分析整理工作的,所以相比之下他比其他人都輕松。
“你。。。。”道根好像一下子扭到了脖子,他捂着脖子惡狠狠的盯着這個興高采烈的副手,心裏盤算着是不是該把這個黨衛隊的恥辱重新扔回到那條潛艇上去。不過下一秒鍾道根否決了他的這個打算,爲了黨衛隊的榮譽,絕不能讓這個傻瓜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一秒鍾都不行。
“好了,大家現在不要談這些問題了,等會吃飯時再讨論吧,先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我現在真的有點餓了。”徐峻說完開始整理起他面前的那堆電報起來。
“是啊,好久沒有這麽長時間的工作了,上一次這樣還是在做敦克爾刻戰役的準備工作時呢。”魏爾勒微笑着說到。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漢斯帶領着兩個勤務兵推着餐車走了進來。兩個勤務兵先幫着這些軍官們把桌上的文件移到了一邊的沙發上,随後把熱氣騰騰的食物端到了會議桌上。當菜肴全部上齊後,漢斯才走到徐峻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漢斯,你怎麽說也是個将軍了,這些事情以後交給那些勤務兵安排就行了。”魏爾勒端起了他面前的酒杯笑着對漢斯說到。
“這怎麽能行,我雖然是将軍,但是還是元帥的副官嘛。在元帥還沒有指定他的生活副官之前,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是我應盡的責任。就算我成了上将也不能改變這一點。”漢斯也微笑着回答到。
“看來我真的要準備配一個生活副官了,你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關心,漢斯。”徐峻拿起餐巾塞進了領口。
“知道了,元帥。”漢斯在一旁恭敬的點頭回答,聰明的他沒有去問徐峻所說的更重要的工作是什麽。
“好了,大家爲了這件事情也辛苦了。開始用餐吧。”
徐峻端起了酒杯先喝了一口,随後就掄起刀叉消滅起面前的美味起來。看來所有人都餓了,結果在消滅掉那些德國guan腸與小牛肉前,竟然沒有人說一句話,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埋頭苦幹。隻到他們開始消滅那隻碩大的水果餡餅時,魏爾勒才打開了話題。
“我的元帥。”魏爾勒心滿意足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做爲徐峻部下中胃口最小的軍官,這位參謀長今天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
“我的元帥,按照情報所說的内容,那個人已經被您徹底的搞糊塗了。不,應該說,他快被您搞瘋了。現在他已經疑神疑鬼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就連他曾經最信任的副官在晚上也不允許靠近他的卧室。他撤換了他整個的衛隊和所有與您接觸過的文職人員。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正在開始慢慢的失去他擔任一個強國元首所必須的資質了。”
“是啊,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到現在還沒有趕到法國前線。按照情報,他現在還在梅斯附近磨磨蹭蹭的趕路。按照他這個速度,至少還要三天才能趕到裏爾。這是他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的結果,爲了安全他不敢坐他的專機專列,他竟然是坐着汽車從“山崖城堡”趕到法國的。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穆勒大聲的笑着,如果在兩個月前,他現在所嘲笑的人光靠的名字都能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來。
“他還搞什麽無線電靜默,現在在柏林已經完全失去了他的聯系,包括戈培爾博士在内的所有納粹黨領導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明顯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他任何一個戰友。他會爲他的這種多疑付出慘重的代價的。”道根放下了刀叉認真的說到。
“您的迷惑行動非常成功,那條驅逐艦在前天已經在基爾港靠岸,您的衛隊和那些軍官們正嚴格的按照計劃完成着他們的任務,化裝成您的軍官已經在三個地方偷偷露過面了,相信現在所有的德國百姓都會知道您在那支隊伍裏,您正在大模大樣的向柏林進發。而這裏的情況我們也向海軍司令部做了彙報,按照您的意思,我們刻意的向海軍部通報了您在這條戰艦上的消息。那個人現在已經不知道哪邊才是真正的您,按照他現在的狀态,他一定會爲是不是該回到柏林還是該繼續往前線總司令部進發而舉棋不定的。”哈隆接着說到。
“的确是這樣,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現在已經不能利用他的任何情報了,現在就等到我們上岸後,聯絡所有的陸軍将領,然後再商讨該如何結束這場鬧劇。接下來我們的工作還有很多。我剛獲得的消息,後勤部的那些渣子們已經被我的部下利用海德裏希的手清除幹淨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将前線急需的那些物資運往法國前線。相信在兩天以後,那些物資就可以分發到各個集團軍的手裏。一個星期内,德國陸軍将恢複他全部的戰鬥力。”徐峻微笑着說到。
“是嗎?元帥,這真的是太好了,隻要那些物資給養運送上去,就再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前進的腳步了。相信那些将軍和元帥們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的。我們可以在一個星期,不,三天時間徹底摧毀魏剛防線,然後直搗巴黎。”哈隆滿臉的興奮。
“是啊,德國陸軍不會讓您失望的,元帥閣下。”
魏爾勒向徐峻揚了揚酒杯。
“明天一早,我們就将重新踏上敦克爾刻的土地,您的軍團正在那裏等着您。我相信一個星期後,等着您的将會是整個德國,然後是整個法國,整個歐洲,整個世界。我的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