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昆特憤怒的咆哮聲在耳邊不斷的回響着,莎倫覺得自己已經對這個暴躁的遊擊隊長的那種恐怖嗓音受夠了。看着山坡下的那些德國士兵身上的黑色制服和不斷從自己隐蔽的樹叢上嗖嗖飛過的子彈以及身後被子彈擊中痛苦得在地上翻滾的戰友,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在這名年輕的波蘭遊擊隊員心裏浮現起來。
看來這回自己和同伴們是真的踢到鐵闆上了,現在正在與自己作戰的絕對不是拉昆特嘴裏的普通補給車隊。整齊的制服,精良的裝備,閃電般的反應速度,兇猛狂暴的火力,精确的射擊,這一切都證明了下面那些德國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正規戰鬥部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遊擊隊就是遊擊隊,和正規軍正面駁火那就是自尋死路,更何況下面那些還不是普通的正規軍,那種火力就算是遇上相同數量的德國陸軍野戰部隊也能穩穩淩駕其上,更别提他們這些破爛遊擊隊了。
“隊長!我認爲我們現在應該撤退!”
莎倫拉一邊開槍栓退出彈殼一邊拼命對着身旁正揮舞着一支魯格手槍瘋狂嘶吼着的拉昆特大聲喊到:“我們的情報看來錯了,這些德國人不是給蘇倫斯特卡爾運送補給品的,他們是戰鬥部隊!他們是武裝黨衛隊!”
“你說什麽!”
拉昆特明顯沒有聽清莎倫的喊叫。莎倫對着車隊中最顯眼的那輛重型卡車再打了一槍,随後抱着她那支長長的反坦克步槍向拉昆特那邊滾了過去。
“你前面在那裏說什麽。” 拉昆特一把把莎倫拖進他所隐蔽的樹坑,他一邊繼續對着公路上的車隊開火一邊大聲問到。
“我說那些德國人和我們以前遇到的不同,他們是正規的戰鬥部隊,我認爲我們應該撤退!”莎倫在樹坑邊緣重新架好了她的反坦克步槍。
“撤退!你在說些什麽呢,難道就因爲那些是正規部隊我們就要夾着尾巴逃跑嗎?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和德國人交過手,現在我們的人數比他們多,而且他們還被我們壓制在公路上,地形也對我們又利。隻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能把他們徹底打垮。看看那個車隊,那上面一定有很多好東西。村裏人還等着這些補給品救命呢。我們已經損失了五個人了,我們難道就這樣回去嗎?我絕對不能輕饒了這些德國鬼子。你應該爲你前面的話感到羞愧,你哥哥在天堂裏也會爲你感到臉紅!”
拉昆特憤怒的對莎倫吼叫着,随後他擡起頭向着周圍那些還在奮力射擊的遊擊隊員喊到:“繼續攻擊,把這些德國鬼子全都幹掉!勝利是屬于我們的,波蘭萬歲!”
“波蘭萬歲!”
那些遊擊隊員狂熱的喊叫起來,他們更加賣力地向着公路上的那支德國車隊傾瀉着子彈,現在他們也不管什麽節省彈藥了,下面那支車隊看上去油水十足,否則怎麽會有那麽強大的護衛部隊,遊擊隊員們和拉昆特心裏想的一樣,他們都認爲自己這次是抓住了一條大魚。
“注意,瞄準了再打!别讓他們把機槍架起來,上帝!是誰教你射擊的!你奶奶嗎?三個人去側面,用手榴彈幹掉那挺機槍!誰還有手榴彈!機槍,壓制住那輛車邊上的德國鬼子,别讓他們靠近那條溝!”
拉昆特咆哮着對自己的手下發布一個又一個的命令。而在他身邊的莎倫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她的腦海裏現在正反反複複的回蕩着拉昆特的那句話“你哥哥在天堂裏也會爲你感到臉紅!”。
“哥哥如果在這裏會怎麽做。”莎倫不禁緊緊的握住了她那支長大的反坦克步槍的槍托,這支槍是她哥哥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
“幫助我。”
莎倫把手指輕輕的搭上扳機,随後面頰慢慢的靠上槍托,她透過準心望着公路上那些正在瘋狂射擊的德國士兵。
“給我答案,告訴我我的判斷是對的。”
莎倫對着自己的反坦克槍輕輕的說到:“給我一個答案!”
“砰!”随着一聲沉悶的槍聲,一股濃濃的硝煙味包圍了莎倫,反坦克步槍那強橫的後坐力雖然被那兩支腳架抵消了一部分但是還是給這個少女柔弱的肩膀帶來了一陣無法避免的傷痛。
“到極限了嗎?”莎倫緩緩的打開槍栓退出了最後一發子彈。透過硝煙,莎倫清楚的看到自己這一槍還是沒有射中目标。
“第一發準備射擊駕駛室卻打中了擋泥闆,第二發打中了車箱,第三發打到了土裏,第四發經過這麽仔細的瞄準卻還是沒有擊中目标。這支槍的膛線在第二發時就已經徹底的損壞了,看來在找到替換的槍管之前這支槍已經無法再正常的使用。”
莎倫歎了口氣,她把那支長長的反坦克步槍收了回來,靠着樹坑邊放好,随後拿起拉昆特的那支莫辛那甘對着那輛裝甲卡車瞄了起來。她想知道那車裏到底是坐着什麽人,莎倫對這個從自己反坦克槍下表現出超場運氣的家夥裏的乘客非常感興趣。
她現在已經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輛普通的運輸車,從它上面覆蓋的那層裝甲和那些前仆後繼想要靠近那輛卡車的那些德國士兵們的表現上來看,這輛車可能就是哥哥曾經說過的德國人的裝甲指揮車,裏面坐着的一定是這個車隊的最高指揮官。莎倫相信隻要那個家夥膽敢從車裏出來,自己有十成的把握能夠幹掉他。
哥哥曾經說過在一場戰鬥中隻要能幹掉對方的指揮官那麽這場戰鬥也就差不多結束了。就在莎倫正在想着這些的時候,那輛卡車車廂邊上的門被猛的推開了。莎倫連忙眯起眼睛仔細的瞄準着那個洞開的車門,突然一個德國軍官飛快的跳了下來。
“好啊!是個尉官!”莎倫把準心死死的扣住了那個尉官的腦袋,但是就在她剛想開槍的時候又一個德國軍官飛快的從車上跳了下來,銀絲絞制的肩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是個校官,差點就放跑了這條大魚。”莎倫連忙把槍口對準了那個校官,可是下面發生的事情讓莎倫看得目瞪口呆。就像是變魔術一樣,那輛卡車裏竟然源源不斷的有德國高級軍官往外跳出來,才幾秒鍾的時間從卡車裏跳出了看上去足有一個班的德國高級軍官,他們迅速的向那些德國士兵乘坐的軍車靠攏,随後從那些士兵手裏接過武器開始瘋狂地向遊擊隊所占據的山坡開起火來。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情!”莎倫着實被這種情況吓了一跳,她對着拉昆特喊叫了起來。]
“拉昆特,那車隊裏有一大群的德國高級軍官,至少有一半是校級軍官!我們攻擊的個德軍的高級指揮部。”
“什麽!” 拉昆特也被莎倫的話給吓了一大跳,他也看到從卡車上跳下了一些人,但是他的注意力都被正面兩挺德國機槍吸引過去了,并沒有注意那些是什麽人。
“你看清楚了嗎?莎倫!”
“當然很清楚,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現在事情很清楚了,這麽多軍官再加上那麽強的衛隊這些都說明這不是運輸隊而是個德軍的高級指揮部,我們如果再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的話,他們可能會招來無數的援兵,有可能援兵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到那時候我們就是想撤都難了。我們現在應該馬上就撤退,德國人對這次襲擊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的營地看來也要轉移了。”莎倫焦急的對着拉昆特喊到。
聽了莎倫的話,拉昆特也覺得事态嚴重了。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按照莎倫的建議立即撤退,但是當他看到四周那些戰死的遊擊隊員屍體時,他的眼睛裏又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不!”他斬釘截鐵的莎倫說到:“我們現在決不能撤退,我們要把這個德軍指揮部徹底的消滅。這是打擊德國人嚣張氣焰最好的一個機會,就算是爲此付出生命我也覺得值得。我要讓這些德國鬼子知道我們波蘭人的骨氣!這有可能是我們爲祖國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我們要戰鬥到底,就算是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戰鬥下去。”
随後他溫柔的望着莎倫說到:“莎倫,你還年輕,以後的道路還很長,你先撤吧。把我們這場戰鬥告訴給其他人,别讓我們死得默默無聞。你要讓所有波蘭人民都知道,我們還沒有被打垮,我們還能夠戰鬥。爲了祖國,千千萬萬的人還在各個角落與德國人進行着鬥争,告訴大家我們是怎麽痛宰這些德國鬼子的,别讓我們的血白白的流掉,讓所有人都知道。波蘭人中還有熱血的勇士,還有不甘被奴役的人。”
“不!”莎倫拼命的搖着頭。
“我不走,你們不走我怎麽能一個人逃跑。我要和你們一起戰鬥!”
“不行!我命令你,你哥哥臨死前把你托付給我,我沒有讓你過上安定的日子還把你帶上這條血腥的道路,我已經對不起托斯伐爾了,你要活下去,這是命令!” 拉昆特咆哮着對着莎倫吼到:“快走,我們要發動一次沖鋒,不管結果是怎麽樣,我們都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因爲我們是男人。而你不同,你是個女孩子。我不想你也被德國人拖着屍體遊街示衆。快走,帶着你哥哥的槍,快走!”
“不,這條道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能一個人走,我要和你們一起戰鬥。否則哥哥在天堂也不會原諒我。”莎倫固執的搖着頭,她端起莫辛納甘向着公路上的德國士兵射擊起來,一個正想爬上卡車駕駛室的德國士兵應聲倒地。
“真沒辦法!和你哥哥一個樣。好吧,既然這樣。” 拉昆特擡起頭向着四周的遊擊隊員喊叫起來:“我的戰士們。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德軍的高級指揮部而不是運輸隊。他們可能已經呼叫了救援部隊。我決定在他們的援軍沒到之前,徹底的摧毀他們。願意跟我一起發動沖鋒的留下,想要撤退的現在馬上可以離開。”
“隊長,我留下。我還沒殺夠德國人呢。”
“是指揮部?太好了,我可以爲我們全村的人報仇了!”
“幹掉他們!誰怕死現在就可以滾了,我就算死也要殺幾個德國軍官爲那些陣亡的戰友們報仇!”
“隊長,撒倫斯基死了,托爾也死了,我最好的朋友都陣亡在這裏,你認爲我會像條野狗一樣扔下他們獨自逃跑嗎?”
那些遊擊隊員一邊奮力的射擊一邊大聲的回答,透過激烈的槍聲那些回答清晰而響亮。
“隊長快看!”莎倫突然大聲的呼喊起來。
“什麽!” 拉昆特連忙趴到莎倫身邊順着莎倫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的上帝啊,您真仁慈!那是一個德國将軍!” 拉昆特不禁喜出望外的叫到。
“不光這個,兩秒鍾前還有兩個跑到車後面去了。"
“你是說,有三個德國将軍落到了我們的手裏。” 拉昆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可能還有更大的,他們前面從車上擡下一個傷員,好像也是個将軍,不過他由另外兩個将軍擡着,看來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呢。”莎倫咬着牙說到。
“那你怎麽不開槍。” 拉昆特不敢相信莎倫會放過這個機會。
“剛好沒子彈了。”莎倫把那支步槍扔給拉昆特,帶着一臉不甘心的神情。
“真是可惜,不過沒關系,我們現在就發動沖鋒,你在後面掩護我們,如果那些将軍們一露頭,我相信你會給他們一個驚喜的。” 拉昆特一邊笑着安慰莎倫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排步槍子彈熟練的壓進彈倉。
“這是我身上最後一排了,本來還以爲這次可以繳獲不少彈藥呢,算了,這次如果能夠幹掉四個德國将軍的話,我們就算全軍覆沒也都是值得的。”說着拉昆特把步槍遞給莎倫,随後他猛的跳出樹坑揮舞起他的那支魯格手槍吼叫到。“遊擊隊員們,那些德國鬼子裏還有幾個将軍!爲祖國獻身的時刻到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雙手沾滿我們同胞鮮血的德國鬼子活着離開這裏。所有人都跟我沖啊!”
随後他一馬當先向着公路上的車隊沖去。那些遊擊隊員也都從各自的隐蔽地點沖了出來,端着各自的武器跟着他們的隊長向着山坡下的德軍沖了過去。
德國暴風突擊隊員們顯然沒有想到伏擊自己的人竟然會發起沖鋒,他們的抵抗陣型明顯的混亂了一下,但也就隻是一下。随後他們平時經受的那些嚴格的訓練馬上就體現了出來,那些士兵在軍官的率領下迅速的平複了心情,随後開始冷酷而有效的開始對那些怒吼着對着自己沖過來的敵人展開了屠殺。那些士兵們精準的将這些已經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敵人一個個的射倒在地。有些老兵甚至把敵人投擲過來的手榴彈扔回沖過來的人群裏,刹那間那些遊擊隊員損失慘重,在沖下山的那短短一百米的距離内他們就給遊擊隊造成了幾十人的傷亡,一時間遊擊隊員的屍體幾乎把那個小小的山坡給遮蓋住了。
但是那些遊擊隊員還是毫不猶豫的踩着自己戰友的屍體前赴後繼奮勇上前,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他們終于沖破了德國士兵的防禦圈,前排的遊擊隊員歡呼着端着刺刀向着來不及換彈夾和裝子彈的暴風突擊隊員撲了過去.
但是還沒等那些遊擊隊員高興兩秒鍾,德國人訓練有素的正軌部隊的優勢開始顯現出來,那些德國突擊隊員把武器往旁一扔從腰間抽出手槍擡手就射,而端着步槍的突擊隊員則在一瞬間就上好了刺刀毫不猶豫向着離自己最近的遊擊隊員胸前捅去,還有的士兵則抽出背着的步兵鐵鍬揮舞着向着那些遊擊隊員的頭上劈去。
那些遊擊隊員大多數在參加隊伍之前隻是些普通的村民和百姓,隻有一小部分是曾經受過訓練的軍人。在以往的幾次襲擊中,他們隻要一沖進那些運輸隊的防禦圈那些德國士兵都會乖乖的舉起雙手讓他們欲取予求,當然他們也從來沒有向那些投降的德國鬼子顯示過他們的同情心,一般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幹掉了事。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現在他們所遇到的這種激烈的抵抗,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血腥兇殘的敵人.
還沒等那些遊擊隊員反應過來,已經有十幾個人慘死在那些德國士兵的手裏。看着被步兵鍬砍下的人頭在地上滾動的樣子,那些遊擊隊員滿腔的熱血一下子涼了一半,他們知道自己會犧牲會陣亡,可是根本沒想過會死得那麽慘,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遊擊隊員心中充滿了恐懼。但那些德國士兵飛快而血腥地解決掉各自手裏的敵人後根本沒有給那些楞住的遊擊隊員反應過來的機會,他們揮舞着手裏的兇器開始打起了反沖鋒,一時間現場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這時從另一邊增援過來的一隊暴風戰士也加入了戰團,不過他們使用的則是那些現代化的武器,雖然同樣是殺人,至少他們看上去美觀多了。拉昆特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裏不禁一陣劇烈的絞痛,這支遊擊隊完了,從自己下達沖鋒命令時就已經完了,自己高估了自己手下的能力,自己竟然想讓這些剛學會開槍的村民去和這些訓練有素的殺人機器死拼,自己是昏了頭了。看到那些德國士兵的素質就算自己現在帶領的是那些正規波蘭士兵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一個高大的德國士兵端着刺刀向着拉昆特撲了過來,拉昆特連忙向着那個士兵打出了手槍裏最後兩發子彈。拉昆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正在劇烈顫抖的手給手槍換上新彈夾,突然一發子彈擦着他的臉皮飛了過去,他感覺到一股滾燙的液體猛的噴射到他的後腦上。
拉昆特連忙轉過身,隻見一個德國士兵正拿着步兵鍬站在他的身後,不過現在在那個士兵的額頭正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彈孔,那個士兵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下去,随後仰面倒在了地上。
“謝謝你,莎倫!” 拉昆特轉過身向着山坡揮了揮手,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背後一麻,緊接着一點閃亮的刺刀尖猛的出現在他的胸口上。拉昆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低下頭看了看那節短短的刺刀尖,随後全身一軟猛的仆倒在了地上,就倒在那個德國士兵的身旁。成功刺殺了遊擊隊長的突擊隊員根本就沒去注意自己殺的是誰,他從屍體上拔出刺刀後就立即向着他下一個獵物沖去。
“不!”
看着拉昆特在自己的視野裏倒下,莎倫都快瘋了,就在她拉開槍栓重新上膛這短短的兩秒鍾裏她又失去了一個人生的依靠,一直無微不至的照料着自己就像是親哥哥一樣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被殺,這種打擊對于一個才二十三歲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是無法形容的巨大。
“不!”莎拉叫喊起來。她顫抖着擦幹眼淚,端起那支步槍開始在人群中搜索那個殺了拉昆特的德國士兵,但是在她眼裏每個德國士兵都一樣,每個人都像是那個兇手而又都不太像。莎倫哭泣着端着步槍來回掃視着那群正在瘋狂殺戮的軍人。突然一個堅硬的物體頂在了她的後腦上。
“不要動,一動就打死你!”
一個冷酷的聲音用生硬的波蘭語命令到。莎倫緩緩的回過頭,四個高大的德國士兵站在她的面前.
随着其中一個士兵的槍托一動,莎倫覺得自己猛的掉落進一片黑暗之中,随後她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